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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著自己走來。他穿著暖黃色的圓領毛衣和淡卡其的休閑長褲,腳上是一雙匡威的經典款板鞋,整個人洋溢著陽光的溫暖和柔和。簡銘這才懂“春風吹進心窩”的真正感受,他看見兩個身影慢慢重疊,匯成了林向黎的臉,是一張似乎不曾改變的臉,23歲的臉。“簡先生,我來了?!绷窒蚶枘罅四笞约旱难澘p邊,掩飾方才目睹了一場家庭爭吵大戲的尷尬??上木执俨m不過簡銘的眼,于是后者解釋了一句:“剛才,是我jiejie?!?/br>林向黎只能點點頭:“我,我聽見你們在聊天,沒好意思出來?!焙嗐懭滩蛔∩斐鍪秩嗔巳嗨狞S發,說道:“不是聊天,是逼婚?!?/br>林向黎根本沒立場點評這種事,但還是本著以和為貴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思想,說道:“其實相親也不是非要結婚的,您jiejie也是好意……”簡銘的手從他頭頂倏地滑到臉頰旁,一把掐住了他的腮幫子,制止他發言:“我是同志,無論和誰結婚,都是在騙人?!焙嗐懓阉綉牙?,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你希望我成為一個騙子嗎,小渝?”林向黎自然是忙不迭搖頭,他的嘴唇被迫嘟起來,成了金魚嘴,簡銘很想一口親上去,但轉念一想,有了別的主意。“你愿意幫我嗎?”“嗯?”林向黎不明所以,“幫什么?”這個問題的答案直到林向黎坐上奔馳車,被載到南平村安息堂公墓的停車場,都沒解決。他們兩個人無聲地在車上坐了十幾分鐘,直到有一輛miniCooper從他們面前駛過,簡銘才說:“下車?!?/br>祭祖的高峰期過了,午后公墓里人煙寥寥,簡銘在門口買了紙錢和塑料花,帶著林向黎走過好幾排墓地,才停下腳步。顯然這兩塊墓碑前剛剛有了祭拜過,紙錢的灰燼都隱約帶著火星。林向黎知道這是簡銘父母的墓,只因照片上的男女都和簡銘有幾分相似,眼睛像mama,大而明亮,鼻子像爸爸,挺拔高聳,嘴巴也像爸爸,有點薄,但唇形很好。“爸爸,mama,我來看你們了?!焙嗐懓阉芰硝r花放在墓碑一側,又點燃了紙錢,邊燒邊說,“很抱歉沒和jiejie一起來,我剛剛和她……鬧了點小矛盾,但是很快就會和好的?!彼自谀抢?,穿了件純黑色的厚棉襯衣,整個人顯得很瘦削落拓,林向黎望著他的發旋,忽然沒來由地替他難過。雙親過早離世,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今年,我30歲了?!焙嗐懲蝗徽f道,林向黎莫名地看著他,又聽到,“已經到了而立之年,jiejie一直為我的婚事cao心,我知道她很不容易,不想讓她擔心,也不想讓你們擔心,所以——”他把紙錢扔進火堆,突然站了起來,轉頭看了看乖乖站在一旁的林向黎,后者似乎有了些不祥的預感,但暫時沒揣測出一二,就見一雙手臂將他攬在了身側。“這是我的對象,小渝,今天我帶他來見見你們?!焙嗐懻Z出驚人,順便捏了捏林向黎的肩,催促,“小渝,快跟我爸媽問好?!?/br>這叫什么事……?林向黎腦子不夠用了,只能對著兩塊墓碑,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叔叔,阿姨,你、你們好?!?/br>第二十二章現在賣yin行當真心難做,作陪還得拿出專業演員的素養來,以后死了下地獄遇見墓碑上兩位長輩,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但看在金主爸爸神情低落的份兒上,林向黎也不敢在墓地里公然拆他的臺,陪他安安靜靜站了十來分鐘,紙錢化為一堆灰燼,捎去了兒子滿是遺憾的思念,介紹完對象后,簡銘似乎是有了對得起列祖列宗的交代,整個人松弛下來,但突然不再言語。林向黎偷瞄他,見他一臉肅穆,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這種感覺他深有體悟,喪親之痛,徹骨難消。但他比簡銘幸運一點點,他的至親,從鬼門關溜達一圈,還是?;貋砹?。“走吧?!?/br>最終,簡銘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可以跟著離開了。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公墓回到車上,此刻停車場就剩下他們一輛車了。本身埋在安息堂的都是南平村本村人,需要開車來祭拜的也屬少數。上車后簡銘也不發動車子,把著方向盤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目視前方,眼神空洞。車內空間狹隘,林向黎如坐針氈,聽著輕微的呼吸聲,在副駕不安地摸著安全帶,思考著是馬上系好呢還是等簡銘發車了再說,這車的安全帶實在勒得人胸口發悶。“我剛才,在我爸媽面前這么說,”突然,簡銘開口問道,“你不生氣吧?”林向黎疑惑地扭頭看他:“我,我不生氣啊?!遍_玩笑,誰敢跟錢置氣呢,又沒叫他在墓地里脫衣服,很優待他了。簡銘扒著方向盤,似乎有頗多感慨,不知不覺間又開口道:“我不是個懂得表達感情的人,因此錯過了很多人和事。我爸去世時,我也不在身邊,趕回家就只能看見他躺在舊門板上,蓋著一塊白布,我連……掀開布的勇氣也沒有?!?/br>江津這邊葬禮習俗是這樣,人死后要被擱在一塊舊門板上,停留三天接受超度,再拉去火化。“我要是不去讀博,我爸可能也不會重病過世了?!焙嗐懢o緊地捏住方向盤,語氣里摻雜著懊悔。林向黎的重點卻跑偏了:“讀博……?”簡銘不冷不淡地覷他一眼:“嗯,我碩博讀了五年?!?/br>林向黎滿臉吃驚,怕是難以接受一個受高等文化熏陶多年的祖國棟梁居然會嫖娼這個離奇的事實。但誰又規定博士不能花錢解決生理需求呢?只要沒人上門查水婊。“您學歷這么高啊,真……真厲害?!绷窒蚶韪砂桶偷乜淞艘痪?。但簡銘并不受用,真情假意的各類贊美他聽多了,麻木了,他只關心一點:“你以為我是什么?”林向黎實話實說:“大專畢業吧……對不起,我想當然了?!闭l養個豬還要博士文憑,此等天方夜譚宛如鋼鐵廠看門大爺是前國務院總理。簡銘聽完他的結論,又默然地扭回頭去,繼續沉思,林向黎有點慌了,還以為是自己的坦白刺傷了對方高貴的自尊心,正想出聲道歉,卻又聽得對方說:“我反而希望自己是個大專生,三年畢業就能回家幫襯了。而且,我也不會遇到他,那么……什么事都不會發生了?!?/br>稍等,他,是誰?中國人的語言內涵過于博大精深,令林向黎頭腦發脹,但作為簡銘花錢買來的“對象”,他知道自己應該在其深陷往事傷痛難以自抑時,挺身而出,救人于水火。“哥……”林向黎焦慮地用手指頭摳著身下的坐墊,他訥訥地叫了一聲,簡銘詫異地回過頭來,他便抻著脖子,斜傾脊背挨過去,隔著中間的cao作臺,將手攀到對方寬厚的肩頭,主動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