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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挾天子以令諸侯......現在的方羿,便是當年權傾朝野的曹孟德,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逃犯,三兩人輕松解決的角色,他竟然派了五百人!除了他和你誰知道我身邊有個無力超群的霍邦?除了他還有誰那么清楚霍邦的實力?”安戈只是搖頭,“你的推測已經定型,我再說什么你也聽不進去。我只告訴你,當日管瑤親口跟我承認,刺殺你們是王后所為,如果你實在過不去這道坎,我可以陪你去跟她對峙?!?/br>封若書的眸子一虛,“對峙,回宮?你讓我自投羅網?小安,你當我傻么?”安戈氣得語噎,“算了,你現在就是個聾子?!痹诶K索里懊惱地掙扎了兩下,“我說的話你又不聽,想的辦法你又不用,那你抓我來干什么?”封若書的眼睛一定,道:“自然是要跟你打賭?!?/br>“賭什么?”“賭命?!?/br>安戈急了,在繩索里掙扎了一下,“你要干什么!”封若書嘴角裂開一道口子,陰鷙地笑著,如鬼似魔,“我要把王權奪回來,讓方羿一無所有,身敗名裂之后,殺了他!我們就賭,這場仗,誰會站到最后?!?/br>他讓安戈賭的,是方羿的命。安戈心里很慌,避開他的眼神,“如果我不跟你賭呢?”“你會的,并且......”封若書往前了一步,輕輕湊到他耳邊,聲音明明滅滅。“你還會幫我?!?/br>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十一小長假快樂~~~然而可憐的木木并不能去玩…………第135章刀劍相向(一)半明半昧的燈火中,封若書側著燭光,頷首,低眉,一門心思地擦拭蚩尤箭。手指滑過張揚的猙獰蛇頭,暗紅的指甲在獠牙上摩擦,像在撫摸情人的臉龐。他的指甲已然變成鮮紅,似乎下一刻便要滴出血來。“軍師,有我在一日,沒有人能傷你?!?/br>霍邦在世的每句話他都記得清楚,這一句尤深。“傻子......”封若書喃喃道,“我總讓我莫想著別人,多想想自己。你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呢?”“顧著我這無情之人做什么?不值當......”“我,馬上便可以替你報仇了。冤死之人,鬼魂要在仇人死后方能安息。這一次,換我守著你了?!?/br>他對著空氣說話,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與旁人談天說地,一會兒今生,一會兒來世,活脫脫半個癡人。或許在很多年后來看,亦或是局外人來看,封若書此行此舉當真是愚昧至極。他的仇家不是方羿,他卻將所有的仇恨都加注在他身上。但封若書亦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不是天界上神,他看不見發生在華泱城的一切,只能看到身邊之事,聽到身邊之聲。他確確實實經歷過,被平教追捕,口口聲聲喊:“沒有人會救你,方羿更不會,因為你死了,安戈就無恙了?!?/br>他也經歷過,靜和從遙遙遠方給他傳信,白紙黑字寫著:“永定侯府生變,方羿心有不軌?!?/br>他更是確切不移地經歷過,霍邦一個人在外面拼殺,死前一刻,嘴中還在喚著“軍師”。那手持利劍的錦衣衛口口聲聲說“奉大王之命”,但王詔降世,他卻看到一出“挾天子以令諸侯”。這些顛覆了他前半生所有的堅持和信念,將他一步一步推向沼澤,他曾經掙扎,卻在掙扎中越陷越深,最后被悉數湮沒。站在制高點指責他和批判他的人,或許自己去嘗試這樣一段人生,還撐不到這么后頭,早已將靈魂交付黑暗。雖然,制高點的人知道,他是錯的。“你該醒了?!狈馊魰畔麻L弓,走到始終沉睡的人面前。這人是安戈。亦或說,皮囊還是那皮囊,卻不是以往的那個安戈。他的西施咒被封若書解除,拿到了平教神功的心法。這心法世代流傳下來,只有教主一族的血脈方可習得。所以,封若書練不了,只有給安戈。然則,功夫強了容易不聽話,容易惹出事端。于是封若書一面讓他練功,一面用黑胡子巫師的蠱術——攝魂令,將安戈的心神控制。所以,此時的安戈,只是一個沒有感情,沒有思想的傀儡。他記不得想吃糖葫蘆又不肯開口的小八,更記不得他捧在心尖上百般顧惜的方羿,腦中唯有一片混沌,控制他的人說什么,他便聽什么。“小安?!?/br>封若書輕輕一喚,安戈便呆滯地掀開眼皮,只掀了一半,雙眸無神,沒有焦距,似蒙了一層厚厚的灰。他似木頭般立在那里,一動不動,俊俏清秀的臉像糊了層漿,僵硬如鐵。心口的蠱蟲一點一點蠕動,透過層層衣料,散出些許墨藍色的微光,罩在那一塊地方,仿佛無處可去的小鬼。封若書對他的狀態很是滿意——這是之前平煞不屑于學,卻委實是黑胡子巫師多年研究的蠱術精粹。看來蠱蟲在安戈體內已經很適應了,封若書開始測試他:“告訴我,你的名字?!?/br>安戈的嘴動了動,“小安?!?/br>這是之前封若書喚他的稱謂,他便認為這是名字。顯然,他已然忘了自己姓甚名誰。封若書點頭,像是看到了一件藝術品,“很好。你現在除了小安,還有個身份,知道么?”安戈的嘴如機械般一開一合,聲音亦沒有起伏,“不知?!?/br>“你知道的......我昨日跟你講的,還記得么?”封若書看著他,蠱惑著追問,“你的另一個身份,是什么?”安戈的眼珠子動了一下,只不起眼的一下,如石膏上面裂了一條縫,“平教......教主?!?/br>這縫隙轉瞬又被封住了,“那教主需要做什么?”“練神功,殺人?!?/br>“你要殺誰?”“......永定侯?!?/br>這是近日來,封若書每天都會在他耳邊重復的話,一個字便是一層霧,將本來開朗活潑的心重重包裹,遠遠便透著一團黑,看不見生氣。“非常好!”封若書很是滿足,嘴角裂開了一絲笑,傾身湊到他耳邊,啞聲道,“接下來,我還要問你幾個問題,這些比之前的都重要,所以你必須誠實回答,不許說謊,明白么?”“嗯?!卑哺陱暮韲道飻D出一個音節,沒有點頭,亦沒有其他表情。“你有家人么?”“沒有?!?/br>“有父母么?”“沒有?!?/br>“有朋友么?”“沒有?!?/br>封若書加重了語氣,問:“最后一個問題——你有愛的人么?”安戈頓了頓,仿佛機關的齒輪里卡了一塊石頭,倏地就運轉不動了。封若書的面容一僵,一字一句又問了一遍:“你,有愛的人么?”安戈的眼睛一眨不眨,被蒙了厚實的一層塵埃,卻在塵埃之間,隱隱浸出些許眼淚。“有?!?/br>封若書的臉色霎時陰沉,“他是誰!”“不知道......”然則眼淚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