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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莞爾,道:“小安,我跑這么遠替你摘了靈芝,是給你補身子用的?!?/br>得,這話說了,便是挑明了心意,安戈也莫敢再有變賣的想法。該死的臭猴子!方羿看了眼如沐春風的封若書,又看了眼心事重重的霍邦,道:“看樣子,你們是拿下紅賽城了?”霍邦鐵青著一張臉,半情愿半不情愿回道:“嗯,大獲全勝?!?/br>說著勝利的恭賀之語,那表情,卻跟吃了敗仗一樣臭。是了。封若書如約攻下城池,背水一戰拿下大成就,他霍邦,可得一個人面對那張沉甸甸的軍令狀了。攻下紅賽之后,方羿即刻遷了十萬兵馬過去,以防蠻疆殺回馬槍。“稟將軍,紅賽一戰,蠻疆軍傷亡過萬,我軍俘獲戰馬兩千匹,精良兵器八千,城中糧草十萬石?!?/br>“稟將軍,守將摩屠在紅賽南處的山洼大敗,身中我軍三箭,雖在最后關頭逃脫,但也重傷難愈,短期之內,不能再戰?!?/br>“稟將軍,此戰俘獲戰俘三千有余,已交與張義將軍旗下,待收關調整之后,再上報將軍?!?/br>一時之間,捷報連連。方羿給戰報又添了許多筆,交與信官,飛馬傳回華泱。待戰后之事安排得差不多了,方羿似想到什么,叫來一名勤務兵,問:“霍邦呢?”那士兵謹小慎微地抬頭,兩手維持著行禮的姿勢,欲言又止?!?.....回將軍,霍先鋒他......他,在軍師的營房?!?/br>方羿早預料到他會去找封若書,只是好奇這張軍令狀的淵源,會以何種方式終結,“我知道他在那兒,我問的是,他去軍師那里,做什么?”士兵膽小地抿了抿唇,縮回脖子,生怕說錯半句,“那個,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將軍,將軍想知道的話,或許......或許可以親自去看看?!?/br>方羿聽了這話,更是好奇了——霍邦究竟做了什么,讓這小兵怕成這樣?“是不清楚還是不敢說?”他慢悠悠起身,也不打算為難這膽怯懼事的士兵,“罷了,我親自去一趟,你先退了罷?!?/br>方羿委實想去一探究竟。不過他繞過重重軍帳,到封若書所住之處時,卻發現,安戈正偷窺得起勁。作者有話要說:方羿:你怎么不學好,老是偷窺人家!安戈:那......我給你讓個位置?方羿:好。第73章負荊請罪(三)十月的紅賽城是蠻疆最美的地方,高懸了一個月的蒼青色天空,終于耐不住空寂,降下初雪。驅走蠻疆軍之后,方羿便帶軍挺近紅賽城,住進了蠻疆建造完善的營房,石磚堆砌的建筑很是結實,比之前單張布料蓋的營帳抗寒得多。只是屋中尚暖,有的人,卻偏偏跑到了屋外,光膀赤身,徒徒讓冰涼的白雪落到身上。“霍先鋒?!”封若書開門嚇了一跳,他手里拿著一柄白底墨竹畫的紙傘,還未撐開。本想出去看看雪景,誰想推開門便撞見這人。身長八尺遮擋頭上白日,不穿上衣不說,還背了一根手臂粗細的藤條。烏黑的發間已有一層積雪,看來站了不止一時半會兒。“你怎的來了?”霍邦的眉毛微斂,眼神很是誠懇,似乎在做一件神圣不可玷污的事。他彈了彈褲子上的積雪,半跪,抱拳,誠然道:“霍邦此行,是來請罪的?!?/br>現在的雪并不大,細細碎碎的,宛如被吹散的白鹽。從半空飄飄然落下。貼到裸/露在外的熾熱的肌理,瞬間便沒了影兒。時間久了,才聚成水珠,然后隨著霍邦線條飽滿的肌rou滑下。他似是不覺得冷,能凍穿三尺地的雪落在身上也沒什么反應。怪不得那士兵不敢說,這在軍中備受尊崇的霍先鋒,居然自甘屈膝對之前百般蔑視的封若書低聲下氣,這場景,任誰看了也覺得驚奇。“請罪?”封若書想了想,又問,“你是指軍令狀?”霍邦頷首,坦然道:“我說過,若你真三日之內攻下紅賽,我這條命,任由你處置?!?/br>封若書明白了他的來意,長長哦了一聲,收了準備撐傘的手,似是打算興師問罪,道:“你還算敢作敢為?!?/br>霍邦維持著半跪的姿勢,脊背挺得筆直,“我霍邦向來言出必行。這條命,你拿去。若是你覺得血腥下不去手,找個紅差(劊子手)來也行。要是吭半點聲,我就不姓霍?!?/br>霍邦這人是典型的“饅頭”,心里裝不下東西,表里如一。外貌剛正,心也剛正。封若書見他視死如歸的樣子,心中平滑如鏡,淡然道:“你這命于我而言,不值錢?!?/br>霍邦眉頭微鎖,俊朗的眉間因此擠出一個淺淺的“川”字。他道:“我的命是不值錢,但也并非無用。再不濟,也能解你心頭之恨。我之前對你惡語相向,讓你在眾目睽睽下不來臺。你是個書香世家的公子,講究顏面,想必自小沒受過這么大折辱。我如今辱了你,你心里記恨我,應該的?!?/br>封若書微微偏頭,笑道:“在霍先鋒心中,本軍師的氣量便這么???況且......我十九歲考取功名便一直擔任國師,廟堂里什么風浪沒見過?說實話,朝堂百官氣人的手段可不比你低,唇槍舌劍之下我尚且能安然走到今日,霍先鋒的功底,還沒到讓我必須掛在心上的水準?!?/br>霍邦不可置信地望著他,“軍師的意思是......不想殺我?”封若書糾正道:“是費不著?!?/br>霍邦百思不得其解,悶著腦袋想了想,十分客觀地給出建議:“那抽軍杖也行,八十還是一百?或者我今兒背的這根藤條也不錯,你盡管抽,我絕不還手?!?/br>封若書似乎被他說動,抬頭琢磨了半晌,道:“的確,軍令狀上是說了任我處置。既然現在你賭輸了,不罰些什么,總歸難以服眾?!?/br>霍邦心里松了一口氣——他這人講究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輸了就是輸了,若是什么都不罰姑且過去,他心里便會長一個石頭疙瘩,日夜不能安寧。封若書的眼眸闔了一半,如扇的睫羽遮住了些許眸色,稍稍一想,有了主意。“那便罰你......今晚替我擋酒?!?/br>霍邦倒吸一口涼氣,仿佛被人當頭敲了一棒,“什么?”封若書聳了聳肩,解釋道:“我們攻城的勝訊傳遍三軍,將軍晚上鐵定要辦慶功酒,我酒量淺,你替我擋了?!?/br>霍邦心中恍若滾了千層波浪,詫異萬分地看著眼前眉目含笑的藍衣人,“你......你,就僅此而已?!”封若書一手拿著傘柄,一手握著傘身,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吃酒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萬一度量沒拿準,醉態畢露,可會讓旁人嘲笑許久?!?/br>語罷,他從霍邦身側經過,撐傘遮過頭頂,“好了,紅賽初雪,我要去城樓上看看景色,便不耽誤霍先鋒的時間了?!?/br>水藍的身影愈行愈遠。霍邦原地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