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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這有嘛?!?/br>“嗯……不錯不錯,悟性韌性都不錯,小娃娃,你愿不愿意拜我為師?”因為有了師父,這次葉見離開,厲嘯沒有留人。他查了不懂俠客,卻也沒有查到這個人,由此可見,這人的武功之深,易容之精。目光清正,內力精純,做葉見的師父足夠了。只是厲敢天放不下。最終,不懂俠客帶著葉見,在厲家附近買了間草房,又足足住了一季。當第一片雪花從天際落下,葉見也就啟程了。厲敢天自詡為男子漢,在葉見離開的時候卻掉了金豆豆,帶著哭腔將一塊石頭放在葉見手里,厲嘯看著哭成花貓的兒子,又看看安慰著人的花花,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花、花花嗝!我聽他們說你很久才能回來了,我……嗝!我怕以后我就認不出來你了,所以這個給你,以后我一看見就……嗝!就知道是你了?!眳柛姨煲贿叴蛑捺靡贿厛猿种f。他給葉見的,是一塊白色的石頭。小巧圓潤,地質堅硬,表面光滑,白得沒有一絲雜質,看著像是玉石,握在掌心是冰涼的,在一面,歪歪扭扭地刻著一個“花”字,另一面是一朵長在云朵上的花。筆畫是很簡單的,只是要在石頭上刻出來,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工夫,怪不得厲敢天的眼圈都是黑的。葉見握住石頭沉默了,最終,他小心地將石頭放進了隨身帶著的荷包里,然后將一枚玉佩遞給了他。很簡單的樣式,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圓,水頭也不好,有些渾濁,唯一惹人注目的,就是玉佩上一層漂亮的包漿。這是葉見的轉運珠。葉母沒什么錢,但是葉見生人的時候,依舊是咬牙托人帶了一枚,一直掛在葉見的脖子上,因為逃亡而放進荷包,現在被遞向了厲敢天。他認真地看著厲敢天的眉眼,突然笑了。“花花?”厲敢天已經不哭了,但是眼睛腫地像核桃,明明脖子上戴著冰種帝王綠的玉佩,卻將這塊連幾錢銀子都當不了的玉佩小心翼翼地串到了頸上。怎么會忘記他呢?葉見迎著厲敢天疑惑的目光,笑著搖頭。不需要玉佩,他也依舊能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他來的。葉見是這么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相隔十二載,再次相遇,葉見一眼就認出了人群中的厲敢天。意氣風發,鮮衣怒馬。可惜現在的厲少俠,沒有認出當年的花花。任誰也不曾想到,當年活潑可愛的女孩,竟然會長成一個俊朗帥氣的小伙子。葉見是打算相認的,可是心有顧忌。因為當年雖說是不得已,也是騙了人的,他根本不是什么嬌嬌軟軟的小姑娘。所以葉見打算,先用現在的身份,與他相交,熟識之后再說。但是沒等到熟識的一天,甚至他與以清冷聞名的云蘭都打成一片,厲敢天都沒有與他說過幾句話,而那塊白石頭,丟了。他近乎瘋狂地找,可是沒找到。后來,又遇見了厲敢天,他看向葉見的表情很兇,全然沒有當年流著眼淚將石頭遞給他的軟萌樣子。他說他也喜歡云蘭,要公平競爭,他們以后就是情敵了。葉見傻眼了。再后來,厲敢天與他幾次相遇,兩人一同御過敵,躲過追殺,酣暢淋漓地干了幾架,在屋頂上對飲,慢慢慢慢,兩人的關系好像也沒有那么僵了,但是厲敢天從未因為旁的事主動找他,每每,都是因為云蘭。“你待云蘭可是真心?”“靈鹿仙子是怎么回事?綠美人和白美人又是怎么回事?!”“我與云蘭自小時便相識了,一別十二載?!?/br>“葉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葉見,你既然心有密林,就別惦念著云蘭!”“你可有心嗎?”……怎么沒有心。葉見花名遠揚,百口莫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何就突然成了江湖上的浪蕩公子,處處留情,引得一干美人非他不嫁。其實花名也沒什么,若他沒有心上人,任他清者自清,在厲敢天面前澄清之后,兩人照樣是兄弟。可是葉見有心上人。可是這個心上人,偏偏就是厲敢天。幼時的溫柔與溫暖,長大并肩的摯友與宿敵,理應一生扶持或者相忘于江湖的兄弟,偏偏不知何時感情變了質。許是背靠背對敵時彼此相合的呼吸,許是月下屋檐上共飲的一杯酒,許是兩人一身狼狽沖出重圍時心有靈犀的默契,許是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睜眼卻發現自己被人背在背上,明明自己已經脫力,卻近乎固執地背著他不徑自離去。倘若他在流浪時已在心上筑起千里之堤,那他不經意的種種就是小小的螞蟻,初時不曾察覺,等到情意如潮水將他打得潰不成軍,才發現那細小的蟻xue已經將他的長堤蛀空,面對他時不堪一擊。怎么沒有心。明明他的一顆真心都被占據,被捧著送到了罪魁禍首面前,偏偏他還全然不知。可是要怎么說呢?葉見以為,自己總可以與他慢慢相處,彼此之間慢慢了解,直到他中了劇毒,險些經脈盡斷。云蘭將一瓶藥送了過來。她說這是天山雪蓮所制。葉見打了個激靈。天山雪蓮何等珍貴,當年不懂俠客戲他,要他長大之后游歷四方,再還他一朵,他就當真找了許多年,但是不曾找見一朵。因此,葉見不覺得這是某朵多出來的。最近的,不就是厲敢天嗎?葉見一下子懵了。雪蓮給了他,那厲敢天怎么辦?他想去找他,但是沒找見,江湖上關于厲敢天送珍草給情敵的事情一下子流傳開來。再相見,就是厲敢天站在臺上,對他冷冷道,“葉見,可敢上來與我一戰?”***厲敢天僵著身子不敢與葉見對視,大腦一片混亂。就在剛剛,他的青梅變成了一個騙子,與他對峙被他嫉妒了三四年的情敵,變成了深深愛慕自己的竹馬。葉見小時候騙了自己,毫無疑問,但是自己卻是實實在在地像是被什么蒙了心智似的,將他捧上來的一顆真心扔到了泥土里。明明葉見暗示過很多次,但是他有了云蘭就是花花的印象,故而將葉見的暗示全都無視了。他以為葉見對云蘭有好感,就嚴防死打不說任何關于與“小時候的云蘭”的故事。以至于葉見甚至都不知道花花的身份已經被云蘭頂替。厲敢天看向云蘭,聲音干啞。“石頭。把石頭給我?!?/br>云蘭臉色蒼白,看了厲敢天一眼,慢慢地從懷里拿出了那塊作為相認證明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