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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我還要在這里做生意呢?!?/br>“我們的船最遲今年秋天就造好,到時候大家一起都走了。離開此界之后,我不必再以人間的*為食,這生意自然也沒有必要再做下去了?!钡钕伦哌^來,一揮前襟,半曲著一只腿側身坐在石椅上,用手穿過闌干按了按胖狐貍隱藏在斗笠下面的尖耳朵。“可是……”四郎微感茫然,有種快要失業的不祥預感。似乎看出來自己的小狐貍心里在想什么,殿下笑起來,修長而冰涼的手指隔著霏霏細雨,輕輕抹去四郎睫毛上的水珠,然后他垂下頭,在四郎耳邊溫柔地低聲道:“以后只給我一個人做飯吃,好不好?”殿下的聲音好似天然帶著一種魅惑的磁性,特別是當他故意用帶笑的嗓音在人耳邊低聲細語時,簡直能叫人耳朵一麻,好像喝下一杯陳釀的花雕酒般熏人欲醉。四郎感覺自己渾身一酥,忍不住迷迷糊糊點了點頭,應道:“好?!?/br>殿下看他這傻乎乎的模樣,便低低笑出聲來,搖著頭走回去繼續開會。那些小花妖一看到殿下走過來,就躲得遠遠地,一見殿下走了,又都聚集在一起,纏著四郎撒嬌,要拉他繼續去苗圃里做事情。簡直是明目張膽的欺軟怕硬啊。四郎還是沒有放棄探聽陸爹的消息,他一邊扶起院子里被風吹倒的各種草木,一邊尖著耳朵傾聽被風吹過來的只言片語。其實也算不上什么正式會議,不過是各族的大妖怪聚在一起開個例會,互相通通氣而已。胡恪道:“我那藥方已經湊齊了,下個月就回墓中接我哥哥?!?/br>“殿下,就通知東海長夷往這邊來嗎?”這是華陽的聲音。殿下用手指輕叩著桌面,沉吟半晌后搖頭道:“看來女媧是鐵了心要和天道對著干,這次若是收回補天石,天下間很快就會有一場大洪水……叫長夷不必過來了,到時候我們的船借著洪水之勢,順便去東海接月母宮里的妖眾吧?!?/br>華陽看著北邊的天空,臉上現出擔憂之色:“縱然有混沌鐘在手,可要帶著這樣多的妖族一起破碎虛空,實在不是容易的事情,我擔心四郎……”再說我!四郎趕忙直起身子,轉過臉來仔細聽。誰知殿下卻面無表情地截斷了華陽的話:“無妨,混沌鐘此番融合了天地社稷圖,又吸收了女媧很大一部分神力。再加上我、月母以及妖族的眾多大妖,破碎虛空并非難事。難的是之后……”一個四郎沒見過的老頭兒撫著白胡子說道:“天道好還,如今也是一報還一報,當年女媧從我妖族偷走的東西,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原主手里。目前看來,那邊戰況對人族有利,到底天命難違……”眾妖說話的聲音都很低,斷斷續續夾雜在小妖怪們嫩生生的撒嬌中傳過來,四郎就沒怎么清楚,原想湊過去仔細聽殿下那邊商談天下大事,腳步剛挪動,就感到腳背上忽然多出濕濕熱熱的一團。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長著透明翅膀的小花妖,縮成小小一團吊在四郎的腳上。不用說,又是從街坊鄰居家的小子那里學來的壞榜樣了。被腳下這群磨人的小妖精們鬧得實在沒有辦法,四郎只好磨磨蹭蹭的出門找棍子,好把扶不住的倒伏花草都支撐起來。免得這群小妖精一個個都和泥巴似的黏在自己身上,隔一陣就要輪番鬧騰一次。“等等?!遍_完會的殿下一轉頭,見四郎穿著一雙布鞋正要出門,不由得眉頭一皺臉色一沉。周圍的大妖怪還是第一次來有味齋里開會,忍不住戰戰兢兢跪了下去,生怕是自己觸怒了喜怒無常的君主。誰知殿下看都沒看跪了一地的妖怪,反而走到亭子邊上,高聲喚住四郎,很認真地囑咐道:“路上滑,換一雙木屐再出去吧?!?/br>“哦?!彼睦梢呀涀叩搅撕箝T的屋檐下面,很聽話地坐在小板凳上,拿起木屐往腳上套。家里的木屐都是槐二親手做的,用整塊桐木劈出來,又經過刨光刷漆。四郎穿的這一雙是玄黑色的,上面隱隱帶著暗金龍紋圖案,精美的好似藝術品。穿上這種高齒屐走在泥巴路上,就不會將長袍的下擺弄臟了。只是高齒木屐雖然有種種好處,要穿上卻并不容易。若是穿著方式不正確,走路很容易摔跤,加上雨天泥地濕滑,一下子摔斷門牙也不是不可能。殿下一邊對跪了一地的部下分派任務,一邊分神去看四郎。見他果然隨意的把木屐往腳上一套,就要出門去。殿下忍不住嘆口氣,疏忽之間就到了四郎面前,把他按坐回凳子上,然后自己半跪在地,捏著狐貍爪子,幫他把木屐穿好,又仔細檢查木屐的前后齒是否牢靠,確保自家小狐貍不會有摔掉門牙的危險之后,這才放心的拍拍手,無事人般走了回去。面對部下目瞪口呆的表情,殿下毫無所覺得挑挑眉,問道:“怎么了?”眾大妖慌忙低下頭道:“沒什么沒什么?!迸c此同時,他們一個二個都在心里想著,可得趕緊回去再次給族中的熊孩子們敲個警鐘,現在妖族里最大的不是龍子殿下,而是他身后的那一位,嗯,神秘低調的九尾天狐!神秘低調的九尾天狐早習慣了龍子殿下對他從頭管到尾的控制欲,毫無壓力的撐著大腦袋,等殿下把木屐給穿好后,也不撐傘,戴著斗笠就蹬蹬蹬跑出門去了。一副沒心沒肺的小模樣。留下滿院趴地上伸長脖子的妖族長老們,在心里悄悄給胖狐貍下了個此妖深不可測、處變不驚,實乃殿下良配的結論。╮(╯▽╰)╭因為這幾日連著下雨,到處都是濕潤潤的,山間小道泥濘不堪。順著后門外用青石板砌出來的小道拾級而下,四郎腳下的高齒木屐敲擊著石板噠噠作響。一陣刺骨的涼風吹來,揚起四郎一縷長發,風里帶來的水汽潤濕了他的衣襟。這春日里的杏花煙雨倒也別有一番風味。不過,綿綿的雨絲自開春就沒停過,便叫人再也提不起半點欣賞的念頭,心里只剩下嫌棄和厭惡了。在細雨中沒走多遠,四郎就聽到一群鴨子的嘎嘎叫聲?;贝笥弥耋幜艘粭l籬笆,把買來的活鴨全都圈養在后門外的那片緩坡上。離開石板路,四郎走進泥地里,打算去樹下撿些長短不一的木棍回去。雖然穿著高齒木屐,可是泥地里很滑,四郎沒走幾步,就踩到了什么軟綿綿的東西,差點沒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