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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片花瓣一樣的水色唇瓣上親一口。一個完全沒有欲望的吻。四郎莫名其妙的扭頭看二哥,慢慢眨了下眼睛。后門的幾株桃花開得極為爛漫,初春的山風里夾帶著點點花瓣緩緩飄落。雖然是老夫老妻了,可萬年在室男陶二哥面對自家媳婦的時候,依舊常常有些初戀般的手足無措。但是二哥向來悶sao,一張冷面隱去了所有的情緒。因此,這時候四郎看他,他也冷著一張臉看回去。一時無聲勝有聲。半晌,二哥才控制住胸中沸騰的吞噬欲望,極漠然地開口道:“你放心,瘦道士已經被扔進了血池,日日受冤魂的撕咬,但是那些被他害死的冤魂不可能讓他痛痛快快的死去,所以被啃噬出的傷口第二日又會恢復如初。這樣一直要到他采補得來的壽數耗盡的那一天,才會自然死亡,得到轉世輪回的機會。不過,因為他此世作孽太多,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福報,從此永生永世輪入畜生道中。天一道門中的執法長老已經剝去他的法力、廢去他的仙根,但是依舊讓他保留著人的記憶,所以,瘦道士此后就只能以人的意識做豬狗,再也沒有出來作亂的可能。不過,他所行之事,本來也和畜生沒多大區別了?!?/br>雖然聽上去很慘,可四郎也不是無原則的好人,他半點都不同情瘦道士,只覺得以二道的作為,就是再慘一萬倍都不過分。不過,把兇手交給被他害死的人去懲罰似乎也不錯。四郎滿意的點點頭,想起另一件事,繼續問道:“那胖道士呢?被雷劈死實在便宜他了。還有,那些仙奴也不知道怎么樣。道士們的法術一破,他們也恢復了自由。不知道是不是都去轉世投胎了呢?還有就是趙端和水生。趙端不能輪回,他一個孤魂能去哪里呢?水生難道就打算做一輩子和尚,安安心心尋他的大道去了么?”四郎這事兒媽又開始發愁了。“喵?”小白貓也跟著發出好似疑問的聲音。用爪子扒拉著四郎的褲腿,妄圖爬上去。二哥看它一眼,只說:“這事的確很奇怪,雷雨夜后,那群仙奴和胖道士都失蹤了。我派人去看過了,被達官顯貴買去的仙奴有的已經投胎去了,有的卻貪戀那些顯貴人家里的富貴榮華不肯離去。唉,兩個道士這樣一攪和,不知道亂了多少人的宿命。到頭來這因果也要算在他們的宗門天一道頭上。不過你也別擔心,胖道士雖然逃了出去,但不過是條喪家之犬,不足為慮。趙端再無用應該也不會繼續受他的要挾了。如今我只擔心趙端自作聰明,打些稀奇古怪的主意。還有那個綠云。那可不是什么易與之輩,這回迦楞山大殿里的仙奴集體消失,胖道士逃出生天繼續作亂,說不定其中便有她的手筆?!?/br>四郎正待說話,忽然聽見隔壁炒貨店里傳來瓜子西施溫溫柔柔的說話聲和嬌笑。她怎么來了有味齋后院?何不滿倒是常常帶著自家瓜子花生一類的炒貨,出入于鎮上的飲食店。不問酒徒食客買不買,上前便散與坐客,然后便問人要錢。這樣做生意的法子謂之撒暫。鎮上飲食店主人都不太喜歡他們家這樣行事。只是瓜子西施頗會做人,他們又是孤兒寡母的,大家街坊領居在一起許多年,店家便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唯獨有味齋里的掌柜槐大是個心冷的,堅決不許何不滿進店里叫賣,加上有味齋的伙計各個高頭大膀,沉默寡言,一看就不是好親近的人。因此何家一貫和有味齋沒什么生意上的來往。“這許多紫黑色的是什么rou,怎么我瞧著和家常的臘rou不同呢?”瓜子西施站在院子里看掛在那里曬的熏rou。四郎想了想,把地上的小貓塞到二哥懷里。然后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笑道:“這是我們家鄉的特產,和斷橋鎮上的臘rou制法自然是不同。熏rou選取的是新鮮的野味,剔去骨頭,取凈瘦rou切成方塊,用鹽,香葉,五香大料,加上火硝將rou腌制起來。約莫經過十天后取出來,吊在灶臺上,用松木粉熏制。做出來的rou雖然外面是紫黑色,內里卻鮮紅柔嫩,并且有一股子清香的味道。最適合做下酒的飯菜,食而不膩?!?/br>“哎喲喲,難怪這幾天鎮上就數你家生意好,真真客流如云。有味齋可真是講究,會做生意!而且你家東西又實在,怨不得吃過的客人都說好?!惫献游魇┵潎@個沒完。四郎好脾氣的笑了笑,轉頭吩咐灰鼠精:“給何家娘子取一條熏rou,他家小兒日日都要去春社里做生意,隨身帶幾塊煮熟的熏rou,夾在大饅頭里,又方便又好吃?!?/br>“哎喲,這怎么好意思呢?!惫献游魇┻B連擺手,白皙的面孔上浮起一抹紅暈,艷若桃李。華陽接過灰鼠精送來的熏rou,也不管她推拒,硬是把裹在黃油紙里rou干塞到她手里。瓜子西施收下了熏rou,卻還是呆在院子里不走,只扭頭四處打量,見地上堆著小山包似的臘rou,灰鼠精抬著一大筐往外走,她沒話找話般地問:“這是做什么?多齊整的rou啊,怎么就堆在地上?”除開那些搬來的貴人,斷橋鎮的人大都沒有余錢,殺一頭豬就指望著吃半年。這也并不是夸張。臘rou若是保存得好,制作時烘烤得極干,而之后空氣又流通的話,的確能夠一直吃到七月里頭。四郎把蒸熟的紅棗端出來去核,與蜜瓜條、桔餅一同切成碎塊,準備著待會兒做散燴八寶用。聽她問起,瞟一眼地面,隨口答道:“前幾日雨水太多,這些臘rou中吸了水氣,有些發霉。我們做生意的,可不好拿些臭rou糊弄食客。所以就讓伙計拿去扔掉?!?/br>“哎喲!我和鎮上的食肆酒樓都有來往,鎮上的大戶人家里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再沒有這樣講究的人家了。你們有味齋可真是……嘖嘖嘖,叫我說什么好呢,我活到現在,可沒見過做生意這樣實誠的!難怪有味齋的飯菜好吃咧!”瓜子西施看著嬌嬌怯怯的小婦人,卻十分會說話,和誰都能找到話聊,舉止也很得宜。這也是鎮上的許多男人喜歡她的緣故,并不獨是為了一副好容顏。若說容顏好,有味齋里的哪個不比她強?不說槐大,蒼然等冷面大漢,就是華陽以及院子里的小妖怪,和人相處的時候,也總帶著幾分戒備和幾分疏離,顯得不太好親近。至于四郎,倒是個言笑可親、叫人看著就舒服的少年郎,可惜也不怎么與鎮上的人交際。加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傳言,也就怨不得鎮民對著有味齋的人敬而遠之了。四郎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