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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齋天大的臉面。呵呵,”槐大話鋒一轉:“不過我們開食肆的,本身就講究的是對口味的執著,一切只按照客人的吩咐和喜好來辦。若是供養出家人,那菜里就絕對不見半點葷腥?!?/br>瘦道士皮笑rou不笑般扯動了一下臉皮,說道:“那就好?!比缓舐氏韧溜L后的雅間走去。此時窗外正下著雨,雅間里光線不足,顯得尤其的幽微昏暗。瘦道士皺著眉,揮了揮手衣袖,四郎就看到從他的袖子里鉆出來幾道黑影子,把屏風搬開,窗戶打開,又把雅間里多余的桌椅都騰挪開,這么一折騰,連帶著大堂里都敞亮了幾分。“不知兩位仙長要來點什么?”四郎等他們安定好,這才走過去詢問。瘦道士忽然瞇著眼睛看了看他,轉頭疑惑的問槐大:“這是你孫子?長的倒機靈?!?/br>四郎出現在太和山里的時日本就不長,又是和白橋鎮一起悄沒聲息消失的,知道他的并不多,肯記得他的除了劉屠戶一家,和山里幾個小妖怪,就在沒別的人了。而饕餮在這五十年來成日宅在后院,對外的事物基本是槐大在打理,兼任大廚和掌柜的,所以,大家雖然知道有味齋有個神秘老板,可還是把槐大當成是主事者。瘦道士對男人沒興趣,早忘了四郎這么一號人物,看四郎也不像是下人,就以為是槐大的孫子。“豈止是機靈啊。簡直是鐘靈毓秀,靈氣逼人。一看就是修道的好苗子?!迸值朗繕泛呛堑奶痤^,不住上下打量四郎:“我恍惚記得,五十年前這店里的老板也是一個極漂亮的少年,做菜手藝又好。唉,和這孩子倒長得很像呢。對了,當年那個老板呢?我恍惚記得姓……姓胡?”以道士的修為,當年并沒有能看破饕餮下在四郎身上的幻術,那個錦衣人也沒有將這種機密之事告知于他,所以他也只以為四郎是個長得好一些的凡人而已。后來他身邊美貌少年越來越多,漸漸就把四郎忘記了。這時候見面,只覺地眼前少年面熟,卻決計想不到別的上頭。畢竟,敢在臨濟宗眼皮子地下,光明正大開店鋪的妖怪不多,而有這般能為的都是心高氣傲的大妖怪,那少年么……看著不像。槐大呵呵一笑:“五十年過去了,有味齋早換了手,原先老板如何,我可不大清楚?!?/br>胖道士不由得嘆息:“當年多好一個孩子,現在縱然還活著,必定也成了白頭翁??梢娺€是修道好啊。我當年就說要收那孩子為徒,不如……”沉吟片刻,他側著頭看四郎,玩笑似的問:“我丹房里正缺這么一個小侍童。那里還有許多哥哥弟弟,都是極好相處的孩子。你們一處玩耍,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樣,跟我去山里常住可好?”“愣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去給仙長上茶,要上好的山泉水煮信陽毛尖?!被贝罂此齐S意的跨出一步,擋住了胖道士的視線:“這孩子看著機靈,其實蠢笨的緊,而且他剛來店里,什么也不懂。哪里伺候得了仙長您這樣的貴人呢?”誰知少年卻傻乎乎的并不離去,固執的問:“叔叔,兩位道長還沒點菜呢?!?/br>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淡化了他身上那種鐘靈毓秀的靈氣,卻越發顯得質樸可愛。就像是一張任人書寫的白紙。“真是個老實孩子。長得又這樣可人意?!迸值朗繎z惜的看四郎一眼,柔聲說:“隨便做幾個素菜就行。我們出家人是不重口腹之欲的?!?/br>少年可能不明白口腹之欲是什么意思,轉頭傻愣愣看槐大。叔叔似乎被這個愛拆臺的傻侄兒氣樂了,推他肩膀一下,吩咐道:“還不下去。叫小羅把新挖的春筍連殼埋入柴火堆中燜著,手按著發軟的時候取出來,去掉筍根筍殼,澆些鹵子裝盤。還有,黃蘑本身就有雞rou香,你拿了干黃蘑用熱水泡發,再用淡鹽誰浸泡一盞茶的功夫,泡好后做個黃蘑素雞,還有松仁核桃仁板栗仁這些堅果燴八寶,糖醋炒個玉崧?!?/br>“哦?!鄙倌晟岛鹾醯拇饝聛?,轉身要到后院廚房去忙活。“等等”做叔叔的轉念間又喚住才來店里的侄兒,吩咐道:“上回做的那壇咸金棗取一疊來,再加一盤切好的五香豆腐干?!?/br>“嗯!”看起來美貌又單純的少年乖乖點頭,轉身走了出去。158咸金棗和五香豆腐干都是現成的,四郎切了幾疊腐干,倒出咸金棗與蜜餞果子一起擺盤,又將幾樣時果切成花形,與泡好的茶一道端了出去。剛出廚房門,就聽到胖道士黏糊糊的聲音隨風傳了過來:“這樣的美人怎能做灰頭土臉不入流的廚房伙計呢。很該與我去仙宮里煉丹,餐風飲露,枕霞而眠,過神仙般的生活?!?/br>小主人一醒來就招了這么大兩朵爛桃花……雖然早就有所覺察,可槐大的笑臉還是僵了一下。他有點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究竟是該擔心還是害怕了。擔心,是替自家招蜂引蝶的小主人擔心,再這樣下去,又得被殿下圈在屋里養了,小主人深惡痛絕的就是愧大深惡痛絕的;害怕,則是因為想到了惹怒殿下的可怕后果。為何這世上總有些蠢人,覬覦那些不屬于自己的珍寶,哭著喊著要往刀刃上撞呢。唉,劉小哥被殿下關照著,帶著殘缺不全的魂魄轉世去了。那只山豬精是白水娘娘的人,后來跟了陸天機,殿下不好下狠手,只把它和吃里扒外的槐二攆出去了事。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槐大正在糾結煩惱,一轉頭看到小主人低眉順目的從后廚走了出來,那樣子可真是要多老實有多老實,活脫脫一個沒怎么見過世面的山里娃。要不是眉間偶爾閃現的狡黠和嘲弄,槐大都以為自家心愛的小主人是被山里的兔子精附了身。真是惟妙惟肖。想到小主人先前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對自己說的話:這兩個道士絕對和白橋鎮當年的事情脫不了干系,咱們先裝傻,這樣對方才會放心大膽露出真面目?;贝笕滩蛔〕睦煽催^去。覺察到槐大的目光,四郎對他點頭示意,眉目彎彎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只狡猾狡猾的小狐貍了。那一瞬間,面前的少年讓槐大同時想起了陸天機和白水娘娘。唉,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嗎。大堂里的龍子殿下并沒有立時過來收拾這兩個大膽包天的道士,反而用一種寵溺的目光看著這邊,那意思就是:你別多事,陪著他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