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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煮著糖稀的大鍋緩緩冒著糖泡。灶臺上,一口大鍋中熬著澄亮的蜜漿。蜜漿是由飴糖加上山桂花蜂蜜熬制的。坐在餐桌邊上的小水刨了幾口飯,忍不住抬頭看那口糖鍋,唔,又想吃糖了。不過他現在也多少學聰明了些,知道四郎爹爹不喜歡自己吃太多糖,就沒有直接說要吃,而是打算自己做了自己吃,邊做邊吃。再說了,學會做之后,以后又可以日日吃隨便吃。于是小水叼著一塊排骨年糕,很積極地要求道:“爹爹,小水不餓,幫忙做蜜三刀?!?/br>四郎忙著手上的事情,并沒有注意到小水的小心思,頭也不抬的說:“行,那你換你槐大叔叔去吃飯?!?/br>看一眼糖鍋,四郎指點小水:“再放點米稀下去繼續熬,一直熬到糖漿中再沒有水的時候,拿起鏟子試一下,能拔絲的話,就可以?;鹕晕⒗鋮s?!?/br>小水點點頭,他站著鍋邊,著迷的看著冒泡泡的糖鍋,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四郎就在小水的旁邊,自然聽得一清二楚。雖然冒著糖泡的熱糖稀看上去很誘人,可是四郎卻一點食欲都沒有,也實在不能理解小水對甜味的癡迷。昨天吃了太多蜜三刀,到現在他嘴里還有一股甜到發苦的味道呢。這孩子大概是前世吃了太多苦,天生就特別嗜甜,吃多少糖都吃不膩的那種怪胎。想到這里,看小水幾乎滿臉都寫著“給我吃一點”,大眼睛里閃爍著渴望,四langxin立馬軟的像是鍋糖稀一般。忍不住笑起來,四郎隨手拿一根甘蔗,伸進糖鍋里裹上糖汁,然后遞給小水:“拿著吧。等冷了再吃。蜜三刀的做法你都學會了吧?這鍋糖漿要好好照看著,吃完這根糖甘蔗,就不能再偷吃了。你今天已經吃太多糖了,小心晚上又鬧牙齒疼?!闭f道這里,四郎的語氣便冷硬起來。小水鬧牙疼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時不時就會捂著腮幫子嗷嗷叫一陣,周公子費勁巴拉的給他找些靈藥,好容易不疼了,一開始吃甜食就沒了節制,下回又捂住嘴淚眼汪汪的撒嬌。身為一只妖魔,連具有殺傷力的牙齒都會蛀掉的話,還是真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四郎也不期待小水有多大出息,可是繼續這么下去,就真是反攻無望了。四郎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小水一樣。小水不明所以,依舊咧著嘴對他笑:“嗯。爹爹最好啦,我就吃一根?!毙∷刂攸c頭。養兒方知父母恩,果然是這個道理。不過,因為四郎的便宜爹娘都是管生不管養的,所以四郎想的就是饕餮和華陽這些把他養大的妖怪。“二哥最近忙什么?整天神神秘秘的?華陽姑姑他們也不在……”槐大吃完飯走過來給四郎幫忙,他聽到四郎的小聲嘀咕,就說:“小主人不必擔心,大人走的時候知會過我,今晚必定會回來的?,F在山里不太平,大人估計實在是脫不開身。小主人你最好也不要離開有味齋半步。外頭危險的很?!?/br>“哦?!彼睦牲c了點頭,他本來也不是喜歡東跑西跑沒事瞎折騰的性格。既然饕餮希望自己留在有味齋里,那么就順從他的意思吧。就算自己很想要和他并肩戰斗,也等他回來之后,親口告訴他自己的想法。偷偷跑出去,然后被抓被打拖后腿那才是真傻子吧。妖怪生性喜歡自由,也就是四郎脾氣好,因為重活一世,自制力比較強。若是別的小狐貍,被拘在有味齋這么巴掌大的地方,還不早就鬧得雞飛狗跳了???因此,槐大有些過意不去,他木雕般的臉上扯出一個勉強能和慈祥搭邊的笑容:“真是難為小主人了?!毙≈魅穗m然是只狐貍精,卻實在深明大義,的確是唯一有資格站在饕餮大人身邊的妖怪。四郎搖搖頭,并不覺得有什么難過的。不過,雖然心寬,但四郎并不想做個睜眼瞎,想了想就問槐大:“對了,二哥今天收到一封信就十萬火急的出去了,是外面又發生了什么大事嗎?”除了關于四郎父母和身世的事情饕餮嚴禁眾妖泄露之外,其余族中要務,饕餮從來不瞞著四郎。于是槐大自然也是知無不言:“上次有味齋里不是清出來一塊蛇蛻嗎?大人剛找了蛇族問話,結果昨晚他們的族長就死了。又是被吸干精元,剖取內丹而死。我看堃多半和那幕后黑手有聯系,現在見我們懷疑到堃頭上,就先下手為強。只是蛇族不知受了誰的挑唆,一口咬定是一個天狐族族人殺了堃,吵鬧著要去狐族搜查呢。天狐族本就人丁稀疏,在人家行走的一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這樣一來,華陽大人就在風頭浪尖之上,自然不好回有味齋?!?/br>的確,蛇族可是說的很清楚,他們看到一個天狐族的美人進了他們族長的房間,然后族長就死了。若是被眾妖密切關注的華陽姑姑回了有味齋,讓大家注意到這里還有一個天狐族人,那可對四郎沒什么好處。說起正事的時候,狐貍表哥也恢復了穩重的賢臣模樣:“是啊,姑姑可記掛著你哩。還讓我看著你別亂跑。主公今早也帶了大批侍衛回來,就散在有味齋門外,所以現在有味齋很安全,表弟你不必太過擔憂。只是最近我們最好都不要外出,有什么事情全交給侍衛們去辦。也不是大人要拘著你,只是那妖物留下的氣息,實在是太過相似。都說像四郎,我看更像是……”最后一句話,胡恪說的很小聲,近乎自言自語,仿佛他自己也有什么事情想不通。蛇族一口咬定是天狐的氣息,還說里面隱隱有道門真氣,若不是白水姑姑已經死去多年,胡恪都要懷疑是她死而復生,回來報仇了。狐貍表哥不太會安慰人,他這么一說,倒讓本來無所謂的四郎擔憂起來,有種陷入重重迷霧中的感覺。于是他低著頭,開始對著油鍋發起呆,額,不對,是沉思起來。正在沉思中的四郎忽然感到旁邊有一道寒嗖嗖的目光,轉頭一看,除了劉小哥垂頭往灶臺里面拘柴禾之外,什么也沒有。不管怎么樣精密的保護,也是會有漏洞的。但是,自己絕對不會成為饕餮的弱點。握著拳頭暗暗下定決心,四郎就感到剛才吃下去的油炸年糕有些膩嗓,于是他端起清香微苦的荷葉飲一口氣喝干,沖去了舌尖的煩惡。吃過早飯,四郎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咿咿呀呀的歌聲,還有咚咚鏘鏘的鼓點。凝神聽了一會兒,胡恪開口給被禁足的四郎解釋:“今日山下的鎮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