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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連*都沒錢的書生話里話外透出的醋意,讓羅書謀還沒喝哪壺玉冰燒,便有了種輕飄飄的微醺感。羅書謀沉醉在各種*都獲得滿足后的疲敝和興奮之中,四平八穩的踱回桃花胡同。剛走到飛虹橋邊上,就聽到橋下傳來“沙沙沙”的聲音,好像是豆子摩擦著竹筐發出來的。四月十八這天,江城人都要到街上去,給陌生人送紅豆結緣。所以最近洄水邊很多淘洗紅豆的少女。羅書謀抬頭看看灰黑的天色:不過,已經這么晚了,誰家女兒還會來河邊呢?羅書謀皺起了眉頭,往橋下一看,果然,臨水的青石板上站著一個穿素色底,染大紅花面料的女子,正彎著腰在淘洗紅豆。最近他回家時,總會遇到這個奇怪的少女。她雖然彎著腰勞作,臉卻奇怪而執拗的抬起來,注視著路過的每一個行人。似乎在特意等待什么人一樣。夜晚水邊有些灰色的霧氣,朦朦朧朧看不清楚女孩子的臉。不知道為什么,羅書謀總覺得這個女子是在注視著自己,有個不知名的女孩兒專程等在回家的路上,就為了看自己一眼……這樣的癡情的女孩子,就算并不喜歡,也不該太過吝嗇男人的柔情,總要給仰慕自己的女孩兒一個回應。這么想著,羅書謀在走過了飛虹橋后,便轉身對著那個方向微微一笑。被他這么一笑,女孩子似乎害羞的低下了頭。第86章姻緣豆2等到羅書謀走回桃花胡同時,已經是月上中天。羅家那幾間小茅舍的房門半掩,院落中微微透出一絲光線來,羅嬸娘在燈下一邊縫衣服,一邊抹眼淚:喜姐哪里不比那個sao里sao氣的酒娘子好?彭員外雖然犯了事,但是家里的鋪子還在,要是做苦役時出點什么意外死了,家里的財產不就都是自己兒子的嗎?好不容易訂了個自己還算滿意的媳婦,不聽話的保住居然一聲不吭就去退了親。退親這種事,在河市里傳的很快,沒幾天幾乎就人盡皆知。喜姐沒什么過錯,彭家又剛出了件慘事,街坊領居自然同情彭家,認為羅家這么做有失厚道,所以今日就有人對著羅嬸娘指指點點。羅嬸娘雖然愛財市儈,但是很護短,為了兒子和那些人大吵一架之后,回來越想越生氣,氣得直哭。羅書謀走到自己家門口,看到光線,知道是娘還在等他,心里不禁泛起一陣暖意。他正要推門進屋,忽然看到門外的搭著的豆花棚架下仿佛有兩個還未留頭的小孩子在蹲在一處玩耍。這副兩小無猜的場面勾起了羅書謀心里久遠的回憶,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羅老爹還在世的時候,羅家家境尚可,于是羅書謀很過了幾年無憂無慮的好日子。他就是在那時候認識喜姐的。街坊上的小孩子沒有深宅大院里那樣多的避諱,小時候都在一起玩耍,所以羅書謀與彭家喜姐小時候就互相認識。后來羅家出了事,加上兩個人年紀漸大,保住改名為羅書謀,開始認字讀書,兩個人間的來往方才少了起來。這么細究起來,兩個人勉強也稱得上是青梅竹馬……久遠而模糊的童年趣事泛上心頭,想起那些兩小無猜的好日子,羅書謀忽然對自己退親的事生出一點愧疚來。聽說親娘給自己定下的是彭家喜姐,本來羅書謀心里還是很歡喜的。畢竟,喜姐是和他那樂趣無窮、衣食富足的童年聯系在一起的。可是,回憶里被羅書謀無限美化的喜姐在訂了親后,忽然一個人跑出來找他,求他想辦法營救自己準岳父。羅書謀一看到長大后的喜姐,心里便涼了半截,雖然也答應了喜姐的請求,可是他總覺得不論是外貌還是談吐,喜姐和他印象里的那個青梅竹馬以及想象中的未來妻子,都不太符合。經過有味齋斗茶的事情之后,羅書謀得了太守的青睞,越發覺得喜姐并非良配——別的不論,單是彭大姐的父親得罪了江城太守這件事,就足夠羅書謀退婚三百次了。親娘雖然也是在為自己打算,到底是個婦人,雙眼只知道盯著那點嫁妝。若要錢財,他羅書謀有的是方法賺來——水井巷的小文君新寡后,就和他勾搭上了,知道他囊中羞澀,經常主動給些錢財,生怕委屈了他。雖然在女子德行方面,羅書謀有些鄙視小文君這種輕浮不檢點,但是同時又十分享受小文君對他的一片癡情。小文君這種女子雖然不適合為妻,但是娶回來做妾正合適。到時候,家里有了文君帶來的大筆財富和釀酒的手藝,他羅書謀也有了底氣再求取一個落魄士族的女兒,加上自己的能力才學,飛黃騰達指日可待。羅書謀的確是個有主見的人,自然看不上母親給求取的這門親事。在羅嬸娘眼里千好萬好的彭喜姐,反倒成了羅書謀美好前程的一個阻礙。羅書謀功名心切,前幾日就親自去退了和喜姐的親事。這個年代,退親幾乎能逼死一個女孩兒了……人這一輩子,若不去對不起別人,就只有對不起自己了。誰會愿意委屈自己去遷就一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陌生人的女子呢?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的,不是傻瓜就是圣人,羅書謀并不傻,也沒有達到圣人的境界,所以自覺退親退得理直氣壯。桃花胡同里不知什么時候浮動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夾道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行人。羅書謀仿佛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唱歌,聲音細細柔柔,仔細聽聽,原來唱的是一首民謠:“郎在東來妾在西,少小兩個不相離。自從接了媒紅訂,陌上遇君把頭低。低頭莫碰豆花架,一碰露水濕郎衣?!?/br>歌聲極婉轉動人,可是羅書謀心里卻暗自詫異,隨著這歌聲,遠處的霧氣里緩緩出現一個女人,正是那個在河邊洗紅豆的女子。她站在黑洞洞的巷子里,夜間的霧氣漂浮在女人周圍,顯得她好像沒有腳似的。羅書謀大聲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么跟著我?”那女子并不出聲,只是一步步向著羅書謀走過來。胡同里銀白的月色和似有若無的灰霧纏繞在一起,顯得陰氣森森。羅書謀心中大駭,俯身撿起一塊石頭向著那個女子扔了過去。石頭扔了過去,卻什么東西都沒有砸到,遠處幾只狗子被石頭落地的聲音驚動,反常的沒有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