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8
,生個炭盆給他烤火。好在小麒麟天賦異稟,是個皮實的娃,凍了這么多天,連個噴嚏都沒打,一會兒就和有味齋里大大小小的妖怪玩到一起。有味齋里早幾日便開始預備年夜飯。華陽親自采買的食材:雞要獻雞(即閹過的公雞)。豬rou要連背帶肚從豬身中部割下一小段,還只取半邊,稱“一方”?;鹜仁撬睦稍缇椭坪蔑L干的。魚是青崖山送來的活鰱魚,條條都至少三斤以上,送來后被槐大養在院里的大水缸中,今天早上才撈出來現殺。除此之外,青溪從東海帶回來不少海鮮,有鰻鲞、明府鲞、烏狼鲞,此外還有水母,烏賊魚,赤蟹等等。槐大、槐二從昨晚上開始料理這些食材,如今十個冷菜已經做好,其他熱菜和點心自然有廚房間的小妖怪打點,四郎只需現做四道大菜就齊活了。年夜飯吃個熱鬧的意思,大家可不敢真讓四郎伺候他們,那還不得被饕餮殿下活吞了呀?因為年夜飯里的菜色講究個好口彩,所以每道菜都有個吉祥的名字,槐大一邊上菜,一邊大聲吆喝出來,小麒麟人來瘋一樣,跟著槐大屁股后頭,人念一句,他必定也要扯開嗓門學一句。四郎把一個紫銅暖鍋端到桌子的正中央放好。在里面加些蛋餃、rou丸、魚丸、粉絲、油皮、膠菜等,再加進高湯。魚丸、rou丸和蝦丸取意“三元及第”、“闔家團圓”之意。一時熱氣和食物的香味在屋子里蒸騰,鉆進每個人的鼻子里,直引得大堂門外貼的兩尊門神都笑嘻嘻的伸出頭來作揖打拱,四郎也撥出些好酒好菜供在他們面前。開飯之前,青崖山上的大小妖怪不知打哪里冒了出來,擠擠挨挨在院子里列隊,預備過來給自家山主磕頭。看這盛況,四郎便以為沒他啥事,打算再去廚房轉一圈,順便摸魚休息片刻,誰知殿下卻一把挽住想偷溜的四郎:“你坐過來我身邊?!?/br>四郎:……“不愿意和我一起接受萬妖叩拜嗎?”殿下的神色有些不虞,眼神變得晦暗不明。今晚他情緒一直有些不對,若是四郎仔細看他的眼睛,就能發現殿下的眸子變成了很深很深的金黃色,而且形成了重瞳。但是燭火光線太暗,四郎并沒有注意到這個異象。“愿……倒是愿意。只是……”四郎咬咬牙,終于厚著臉皮說出來:“窩不知道該給他們什么賞賜!被妖怪們笑話我是小氣鬼這么辦!”他是知道過年的時候,奴婢下屬會給主人磕頭,殿下要他坐在身邊接受萬妖朝賀,自然是抬舉他,四郎并非不識好歹。但素!你以為奴仆或者小輩磕頭是白磕的嗎?每磕一次,主人或者長輩就得給一份賞賜。四郎不是舍不得賞錢,他是壓根不知道該給妖怪們什么賞賜??!殿下這樣忽然襲擊……一直是個普通人,沒見過太大世面的四郎先可恥的慫了。聽了這話,殿下心中疑慮一掃而光,看著自家小狐貍很認真的在煩惱這個問題,今晚第一次從他眼睛里流露出真正的笑意。四郎:……TT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戀人的苦惱上,這樣真的好嗎?饕餮笑著把四郎攬到懷里:“我的小傻子啊,你只要坐在我身邊就夠了。至于那些低等妖怪,我倒要看看誰敢笑話你?!?/br>“妖怪中間用實力說話,我法術這樣差勁……”想起小時候被妖怪欺負嘲笑的經歷,四郎不免有點擔心?!皩α?,主人,你不是說只有找到我爹,拿回狐珠,我才能繼續修煉嗎?也不知道我爹究竟在哪里……”“嗯,先去外頭接受朝拜。狐珠的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钡钕乱仓滥且粋€和四郎下山的目的就是尋爹,尋爹的目的就是拿回狐珠。四郎從來不提這件事,他便也假作不知,如今才曉得,四郎嘴上沒說其實心里一直記掛著。殿下暗自盤算該怎么把那件事告訴四郎,此時面上就不動聲色:“只要你在我身邊,弱一點又有什么妨礙?”沒辦法,饕餮殿下就是這么自信的男人。“我是男人么,當然希望自己強大一點!才不要一直躲在別人背后呢?!彼睦砂翄傻钠沧?。經過這么久的相處,不知不覺中,四郎已經改變了原來得過且過的想法,反而越來越希望成為一只強大的妖怪。最起碼在實力上不該差自己的枕邊人太遠,否則……否則,此生豈非翻身無望!再說了,四langxin里認為自己雖然比起妖怪們來說,法力尚弱,但也是擁有強大內心的男人,如今明確自己的感情了,小狐貍就立志要變強!于是,雄心萬丈的四郎給自己訂下新年任務:要努力找到爸爸取回狐珠,然后修成法力高強的大妖怪!最終,四郎還是和饕餮殿下一齊坐在大堂。妖怪們按照地位高低,一批批的過來給他們磕頭??囊淮晤^,旁邊站立的青溪就遞給下面的妖怪一個小錦囊,也不知道里頭裝著什么,反正每個妖怪打開來都是喜氣洋洋的。有味齋里喜氣洋洋,一團和氣。許園里面卻是愁云慘霧,滿府哀戚。原來,自從許大人自大佛寺歸來后,家族中就常常出些怪事:先是許老太太不知受了什么驚訝,中風躺在床上;再是許柏的幾個侄兒侄女不知緣由被嚇丟了魂,如今都有些癡癡呆呆的。許大人自己看著倒還正常,只是在朝中一反常態地與鄭家走的特別近。前幾日請皇上拜高人為國師的奏折還是他起得頭。他也算是個能吏,因為出身寒門,妻族貴而不顯,向來很受皇上青睞。最近幾年,漸漸有些天子近臣的意思在里面了。加上他純臣的樣子做的不錯,口才學識都很好,又不像士族那樣拉不下臉,皇帝很多時候就愿意招他議事。許家書房外。一個滿身橫rou的婦人忽然從內院跑出來,狀若瘋狂的拍打著書房的門,哀求道:“大哥,救救我夫君吧~大哥,大哥,你倒是開門說句話??!夫君再不對,也不能讓他在牢里過年??!”前幾日許柏的弟弟許樟不知發了什么瘋,在瓦子里頭和人爭粉頭。結果一時失手,把吳郡朱氏的三公子打傷了。朱氏是隨著本朝太祖一起打天下而發家的南方新貴,雖然不如崔盧王顧幾個老牌世家,如今的聲勢卻一點不弱,范陽盧氏出了皇后,他們家就出了貴妃,家中的大公子兩年前被提為中書令,是數一數二的天子近臣。要論家世,縱然都是暴發新貴,許家那是拍馬都攆不上朱家。所以一直到除夕,許樟還被關在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