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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濟世的胸懷。最近他在南門口開了個醫棚,是冬至那天開的張,也學張仲景的作為,煮些‘祛寒嬌耳湯’施給流民和城中的窮人。只是流民太多,這幾日又逢大雪,出城采買食材的車隊還沒有歸來。鄭兄便出錢請我們煮一鍋羊rou湯先送過去應應急?!?/br>這樣的舉手之勞,四郎沒有不應的。見自家表弟點了頭,胡恪立馬起身披上大氅風風火火的往外跑,油紙傘也不要了,只順手從桌上拿個暖手爐捂在懷里。還把不情不愿的槐大也拖走了。第31章不寒齏2蔣鐵夫是個高頭大膀的中年人,在城南這一片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他年輕時學人家做過游俠兒,把自家祖上留下來的那點家底敗光之后,好歹在南城區算是混出點名聲,街上的潑皮無賴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稱呼一句:鐵老大。后來養了一個小少年在屋里,自覺也算成了家,就不在街面上胡混,打算做點什么買賣養家糊口??墒且粊硭幌履莻€臉,二來如今街面上的生意并不好做,一年到頭除了房租,苛捐雜稅,材料人工之外,實在落不下幾個錢,三來他也心疼自家小寶日日腌黃齏醬蘿卜,那雙原該拿書握筆的手都粗糙了。他蔣鐵夫雖算不上什么好人,卻也知道心疼屋里人。前幾月聽說威武鏢局要招人運一趟鏢北上,因為走南闖北的行商里有傳言說北邊的豫州郡發了人瘟去不得,許多趟子手都不肯接鏢,所以威武鏢局許了重金招些會功夫的壯漢充作趟子手。跟這么一趟鏢下來,就有十幾兩銀子到手。蔣鐵夫便瞞著自家媳婦兒報了名。路上饑餐渴飲,曉行夜宿,倒也沒出什么大岔子。只是越往豫州方向走,就看到越多的災民,到最后簡直是餓殍遍野,但是也沒人停下來救助那些倒下的人。只有越來越多的災民攜家帶口南下。他們路過的地方,連野草根都刨的一干二凈。因為他們鏢隊成員各個身材高大,還都帶著兵器,餓慌了的流民雖然常常狼群一樣跟著,卻沒有敢上來動手的。但是那種眼神也讓人瘆的慌,蔣鐵夫挺慶幸這趟任務不必進入受災最重的豫州地界。這一日眼看著就要到達約定地點,蔣鐵夫提在胸口的那口氣還沒呼出來呢,就出了事。倒也不是有人劫鏢,只是天公不作美,忽然遇上暴雨。帶路的人又走岔了道,領著他們偏離官道好遠才發現不對。于是全隊冒雨趕了一天的路,希望能夠回到大道上去,結果越著急越找不對路,走了一天依然只在泥濘的小道間打轉。一行人雖然都是身強體壯的彪形大漢,餓著肚子冒雨趕路,也都叫苦連天。但是伸長脖子看來看去,原野中依然光禿禿一片,沒有任何可供歇腳躲雨之處。又走了一陣,就聽見在前面探路的王虎忽然高喊一聲:“兄弟伙,前面有座廟!今晚可算有著落了?!?/br>蔣鐵夫努力睜開眼向前方看去,果然茫茫雨幕中有一座小廟。他心里微微有些奇怪:這樣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怎么會有一座寺廟?可是對火堆和熱水的渴望很快就戰勝了這些細小的疑惑。一隊鏢師都歡呼起來,瞬間一個個都來了勁兒,爭先恐后的沖進廟里。廟有三間,中間的正殿設了一個神像,懸掛著黃色破布幔帳。正殿里已經有人點了一堆火,旁邊坐著一個枯瘦的番僧,秋初的天氣已經微有些涼意,他卻裸露出半邊肩膀,懷里抱著一個琵琶??瓷先ス殴殴止值?。同行的王虎就罵了一句:“真晦氣!”蔣鐵夫是個老江湖,往年做游俠兒時也經歷過一些異事,看到這樣獨行的僧道婦幼并不敢輕視。所以沒有接他的茬。因為他們人多,正殿顯得有些擁擠,總鏢頭就派人去左右兩間房屋查看。鐵夫和王虎分為一組,被派去查看右邊的房屋。那屋子門縫里貼著一張黃紙,被王虎一把扯了下來。然后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里面的情景嚇了兩人一跳。原來右邊這間屋子是個停尸房,里頭停了一屋子的棺材!那棺材橫七豎八排的密密麻麻,散發著一種來自幽冥的陰森之氣。饒是王虎鐵夫兩個還算見過世面,也半天沒反應過來。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左邊房間里傳來一聲慘叫。王虎雖然有些傻大膽,也被這聲音嚇得一哆嗦,飛快的把那扇木門關上。木門發出彭的一聲巨響,被王虎過大的力氣拉的和門框撞到了一起。然后兩個人匆忙往左邊房間跑去,只見派去探路的兩個人一個拿著自己腰刀站在一灘血泊里,另一個就躺在他腳下,被從中間劈成了半截,內臟拉拉雜雜落了一地。鏢頭也趕了過來,見此情景皺起了眉頭,示意身邊的親信把殺人者綁起來。那個殺人者也不掙扎反抗,仿佛失了魂一般呆愣愣的,從喉嚨里發出“荷荷”的怪聲。被殺那人也奇怪,明明已經死了,身下的血泊依然在不停的擴大,一會兒整個房間的地面都覆蓋了一層薄薄的血漿。場面一時有些詭異……出了這樣的怪事,左右的房間自然不能住人,一群鏢客都被總鏢頭帶回了正殿。眾人點了一個火堆,胡亂吃了幾口干糧。火堆總是能夠給人類帶來溫暖和安全感??玖艘粫夯鸷?,氣氛又漸漸活躍起來,還有個鏢師講起了黃段子。段子講的不錯,尤其是里面風sao無比的小尼姑。聽得一個個大老爺們不住的咽口水,哪里還有什么害怕?反正人在江湖,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里過日子。過得一天算一天。蔣鐵夫雖然也跟著露出了一個笑容,心里卻總是記掛著那個裝滿了棺材的房間。他坐的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右側房間的門。他明明記得王虎用了很大力氣關的門,怎么現在門又打開了?是被風吹開的嗎?他不由得站起身走了過去。印著正殿里模模糊糊的火光,右側房間越發顯得深不可測。也許這個房間并不寬大,可是里面黑沉沉的不透光,就給人一種看不到盡頭的感覺,仿佛直接通向什么不可預見之地。而這種神秘陰森的不可預料,恰恰是最大的恐怖。雖然右側殿黑不見底,靠門的地方卻被火光照的忽明忽暗。借著正殿里的光,蔣鐵夫發現那具被劈成兩半的尸體不知道被誰裝進了靠門邊的第一口棺材里!他的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這次恐怕是遇到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