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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就停住了。他想到了姚景生,還有姚景生的母親。姚伯母,是個出乎意料的溫柔的人。他的母親,會是什么樣子?他已經記不清了。隨手將那盒子擱在一邊,顧之川坐下來打開了電腦。很新的配置,計算機的開機速度都快到沒話說。而且是單獨的服務器——這點最重要。打開潛淵論壇的頁面,登上去,沒有站短,數錢數到手抽筋也不在線。他忽然覺得很無聊,便去刷灌水區了。窗外,沒有月,只有星火似的城市的燈光。而姚景生,站在車站候車大廳里,手里握著電話,眼神黯淡下來,“裴叔,我媽——她還沒睡嗎?”……“是,可能暫時回不來了?!?/br>……“這邊沒收獲,你比我快,我回來再談吧?!?/br>……“沒有,只是小事,我也想不到會錯過末班車的?!?/br>……“明天就回來,裴叔,你告訴我媽,讓她睡了吧……我明天,明天就回來……”……“是。那再見,裴叔?!?/br>收起手機,他看著冷清的候車大廳,站了一會兒,終于還是走了出去,風竟然是如此寒冷,明明青州還在南邊一點的。他脖子下面還有些疼,讓他忍不住伸手按住,襯衫半遮半掩下,能夠隱約著頸下半片牙印,他腦海里又出現那家伙染血的白牙跟那快意的笑容。他竟然能夠笑得那么高興。可是他的笑呢?也許是很久之前笑得太多了,所以老天收回了他的笑了吧?寂寂的長夜里,姚景生穿著單薄的衣服,順著燈火輝煌的街道走下去。☆、28、一串佛珠這個世界幻滅了!顧之川那睡袍松松掛著,才一走出房間,掃一眼樓下,立刻就雷得外焦里嫩了!姚景生!又是姚景生!你妹的干什么大清早的還要做噩夢??!其實不是他做噩夢——而是姚景生做了噩夢!為什么顧之川會出現在嚴明非的別墅里?這兩個人之間——好奇怪的感覺。姚景生只是來找嚴明非而已,他昨天順著他說的路線去找,忙了一夜,依舊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嚴明非倒了茶回來,看見顧之川也起來了,有些訝異,“誒?我以為你一定會睡很久呢?!?/br>顧之川想起昨天他說約了姚景生,計較了一陣,也就不怎么在意了,于是打了個呵欠,點點頭,又看了姚景生一眼就朝二樓的飯廳走。姚景生覺得自己頸下那血淋淋的牙痕又開始發疼,隱隱約約的,讓人很是煩躁。他一抬眼,正看見嚴明非拿審視的目光,心中一凜,再不敢走神,只道:“你昨天告訴我的那些都是假的?!?/br>“真真假假誰又知道?”嚴明非本來笑著,卻不知為何突然咳嗽了一聲,眉頭皺緊一點,眼神也沉下來,問道,“昨天裴東海就回去了嗎?”“他回去得很早?!彼麊柵釚|海干什么?姚景生回答得很簡短,不想再多透露一個字。嚴明非自然知道姚景生對自己的抵觸,可是他不在意,他知道自己是做錯了,可是錯誤已經無法挽回,這個世界是存在一些不變的道理的,就像是他曾經的忘年交、姚景生的父親說的一樣,人為了得到一樣東西,必會失去另一件東西?!笆俏液α四愀赣H不假,可我跟你沒仇,沒必要騙你。天使計劃是真,那些人也是真的,只是他們的話有真有假,你是自己問不出真話,何必怪到我身上?”如果顧之川在這里,聽到“天使計劃”這四個字,會有什么反應?只可惜,他還在飯廳里。姚景生緊皺著眉,冷然看著嚴明非,他自從知道這個男人是自己父親以前的戰友之后,就對這個人沒什么好印象了。他間接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墒撬母赣H,到底是因為什么死的,他到現在也只是找到了“天使計劃”一個線索而已。“你沒授意過那些人保密嗎?”“我沒這個興趣?!眹烂鞣峭蝗痪秃懿豢蜌獾剜托α艘宦?,“前兩天網絡上有出現天使計劃相關人員的,那個‘黑你沒商量’也許也知道一點,你怎么不去找他?”其他他們對各自的身份都有自己模糊的猜測,嚴明非是早年就對計算機技術——更準確地說,是黑客技術——感興趣了,他也聽說過姚景生在計算機方面的天賦,他大了姚景生十幾歲,可是要他自己分析起來,姚景生的天賦在他之上。原本他以為姚景生會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天賦如此可怕的人,可是他遇見了顧之川。這個眼神很奇怪的少年。第一次見的時候覺得他的眼混雜著人類的各種欲念與執著,甚至說是執迷,是賭徒的眼神,他喜歡這種隨時準備出去搏命的壓抑的眼神,正式見面之前,顧之川似乎曾經一盆水潑到過他,嚴明非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個大胸美女的抱枕——真是奇怪的趣味。可是第二次見,他的眼神就清澈了一點,像是污濁開始被清洗一樣,只是里面依舊帶著一點隱約的超然于眾人之上的感覺——他知道,顧之川其實自視很高。最開始他不了解他到底為什么會有這種奇怪的優越感,可是他漸漸看到了少年的改變,那是他親眼見到一個人變化的過程,顧之川重新變成了一個純粹的少年,盡管眼底的沉穩冷靜多了,可是也格外引人注意了。清秀中帶點流里流氣,灑脫中帶一種沉穩,看似大條之下也有些細心,對某些自己認定的事情很執著,整個人都帶著風致意蘊,女生們一般很喜歡這種男生。估計這家伙以后會有很多追求者。嚴明非又看了姚景生一眼,突然覺得顧之川跟這個家伙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他就不喜歡姚景生這種太早的老成,太早的成熟而總是青澀的果實,往往讓人不那么舒服。姚景生站著,就像是出鞘的利劍,渾身都是鋒芒,怎么也遮不住。做人不可鋒芒畢露,可是姚景生完全打破了這種世俗所認為的眼光,這個人看似低調,其實活得相當張狂。低調的張狂嗎?嚴明非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又笑起來,“算了,你別想了,該知道的時候你會知道的,遲早你會到的,只是時間問題,也許——還有那一點點的機緣?!?/br>姚景生閉嘴不說話,對于嚴明非神棍一樣的胡扯他只當是沒聽見,站起來,那領口露出一點血跡來,倒是進了嚴明非的眼。“你怎么了?”好歹是曾經的戰友的兒子,他關心一下似乎是理所應當,真是奇怪,這年頭的年輕人怎么都會受傷?莫非這就是一個剽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