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准f。

“也很舒服?！绷_比回答，“真是個幸運的家伙，終于可以休息了。這里有毯子，還有個舒服安靜的窩

。說實話，我也想閉起眼睛睡一覺，最好永遠都不要醒來?！?/br>
“你可以不用說那么多話?！?/br>
“你不想嗎？”羅比問，“一了百了，什么煩惱都沒了?！闭f完他就把泥土推向墓xue。

并不是他不想再多看一眼這位昔日的同伴，而是病毒對尸體的侵襲仍在繼續，時間越久腐爛得越快。墳

墓很快被填平了，每個人都在出力，但沒有人流淚。他們明白這樣的事還會不斷發生，下一次也許就會

輪到自己，葬禮只是為了埋葬尸體，時間沒有足夠到用來沉浸在悲傷中。

這是諾爾看到的第二場葬禮，和拉曼的葬禮不同，它顯得更簡短，更平淡。但他很清楚，這個葬禮要比

拉曼的更沉重，因為柯頓的死不是一次可以永遠銘記在心的犧牲，而是最好能夠從記憶中擦去的痛苦傷

痕?？骂D就像他們最小的弟弟，現在他死了，每個人都認為是自己的錯。

“好了，到此為止?！?/br>
最后一點泥土在羅比的腳下踩平。伊恩已經恢復了他常有的狀態——專注、鎮靜、堅定，不親近也不冷

漠，是一個值得信賴和尊敬的領袖。

“我們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也浪費了很多資源?！币炼髡f，“從現在開始，忘記拉曼和柯頓的死，直

到我們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才會回來紀念他們。我希望你們都有準備?？骂D感染的病毒有非常高的傳染

性，而我們和他一樣出現感染癥狀的時間會稍晚一些，今天之內都還有可能發作。如果抑制劑有效，可

以使病毒停留在潛伏期，只要堅持到斯威頓研究中心，盡快得到抗病毒藥劑就能得救?！?/br>
每個人都在有意無意地向站在一邊的諾爾看。

這一次伊恩的講話中有很多不確定的用詞，但對于只要把諾爾送到目的地就能得救這句話卻沒有人質疑

。

“抑制劑對不同體質的人不是百分之百有效，所以，如果有人不幸被排除在外?！闭f到這里，伊恩停頓

了一下，也許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一次短暫的停頓，很快又接下去說，“如果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了

什么不正常的變化，必須馬上告訴我?！?/br>
“我們會的，中尉?！崩准f，“但是你呢？”

“我？”伊恩看著他。

雷吉說：“如果你有什么事，我們也想立刻知道?！?/br>
他沒有像伊恩一樣用“不正常的變化”這樣的句子，而是說“有什么事”，伊恩完全可以理解他話中隱

含的意義。他們希望能夠為他分擔重責，希望知道他的擔憂和煩惱。

“好吧，如果有什么事，我會告訴你們?，F在去整理東西，二十分鐘后出發?！?/br>
他先轉身去找自己的裝備，那輛被柯頓的血浸濕的吉普車后座已經清理過了。布萊安和沃克在樹林里發

現一條小溪流，用那里的水洗掉了大部分血跡，但生銹般的血味還是無法驅散，仿佛那個年輕的魂靈仍

然留戀人世不肯離去。

伊恩把自己的槍和背包放在后座上，似乎不愿讓其他人坐上這輛車。羅比想上車時，雷吉把他攔住了。

“我們去后面和維克特他們坐一輛車?！?/br>
“你不覺得那兩輛車的人太多了，不太均勻？”

“讓你和死黨在一起不好嗎？”雷吉說，“你們還可以一起唱那首走調的浪漫在逃亡之路上的歌?！?/br>
“那家伙怎么辦？”羅比指了指諾爾。

“他的話比你少?！?/br>
“你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崩准獰o奈地說，“讓中尉休息，他在我們面前一刻也不能放松?！?/br>
“在那家伙面前就可以嗎？”

“羅比，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里？有些話放在心里就行了，不用全都說出口?！?/br>
羅比沉默了一會兒，怒氣沖沖地轉身走向后面的車。

“維克特，把屁股挪過去一點，我要坐靠窗的位置?！?/br>
維克特大吼著：“你應該滾去坐車頂?！?/br>
雷吉最后又朝伊恩的車看了一眼，轉身上了另一輛。

“要我來開車嗎？”諾爾問。

“你來開?！币炼髡f，“地圖在你座位底下?！?/br>
“我們現在在哪？”

伊恩往他打開的地圖上看了看，伸手指向其中一處：“這里，沿著紅色的那條線走，是通往斯威頓研究

中心的路線。到下一個城鎮休整一下，然后換我來開?！?/br>
“我們還要去卡帕基地嗎？”

“是的，本來那是個備選的目的地，如果沿途能找到足夠補給就可以不去，但現在我們需要充足的物資

保證能盡快安全地抵達研究中心，所以卡帕基地成了必經之地?！?/br>
諾爾知道他真正擔心的問題，必須在抑制劑失去效果前讓更多人活下來。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剩

下的人中一定會有失效和副作用的問題，它是一個巨大的不穩定因素，像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一樣危

險。

雖然情況非常緊急，可在經歷了這樣一個夜晚之后，氣氛卻反而變得平和起來，寂寞的旅途甚至還有些

放松。

伊恩把便攜式計算機放在腿上打開，發送了一條信息。

“魯斯·范寧教授是個什么樣的人？”諾爾問，他希望在重新開始的旅途上聊一些不同的話題。

“他是一個和藹的老人?！?/br>
諾爾想問的是他的成就，但伊恩的回答太溫和，讓他有一種無所事事地閑聊的感覺。

“教授把一生獻給了科學，他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杰出學者?！?/br>
“他可以從我身上研究出疫苗嗎？”

伊恩忽然對著車窗外的地平線看了一眼。諾爾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知道有一座高塔

矗立在遠方，那是他們的目的地。

“你覺得那是好事還是壞事？如果沒有突然出現的高塔，就不會有斯威頓研究中心，現在恐怕也不會有

那些科學家存活下來?！?/br>
“但它不可能是一座祈求幸福的神之塔。這場災難是一種惡意，無論什么東西無緣無故出現都不是好事

?！?/br>
伊恩似乎認同地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