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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很難纏,很突兀,但這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他能看出來墨羽很在乎他,而且是那種另眼相待的在乎,是那種靈rou相合的在乎,而這樣的在乎,要比那些讓他感到深惡痛絕的虐待還要不能忍受。瓦米爾把感情隱藏得很好,立身一旁的墨羽對這些全不知情,肆意妄為的行事此時卻變成了一把讓他故步自封的鎖頭,穿越者的思維被一種根深蒂固的習慣限制進了某個規則的圓圈內,怎么也出不來。他單純地將瓦米爾的每一分小小的改變經過放大鏡,再落入他黑色的瞳孔,同瓦米爾心中的千回百轉比起來,他在震驚之余,糾結的問題卻只不過是一個略顯可笑的,該不該送一把剪子過來。但是轉念間,卻又覺得如此的擔心實屬多余,吸血鬼的一雙手穿金裂石亦是等閑,真想做什么,還用得著剪子嗎,既然已經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了,便也就自然而然地應下吧。“我知道了?!蹦鸹亓艘痪?,伴隨著這樣一句應答,他隱隱約約地覺得自己好像落下了什么東西,卻又無可奈何地發現不知從何找起,只得輕聲囑托了一句,“好好休息?!?/br>***空留瓦米爾一人的房間顯得格外空曠,金發的血族伸展四肢,將自己的身體擺成了一個延伸的大字,他模仿著那時的樣子,瞇著眼睛開始回憶起前兩日的羞愧過往,竟是意外得平靜。不僅不仇恨,不僅不憤恨,相反的,在那些迷亂的記憶中,有一些自得的,喜悅的,甚至還隱隱地透露著感激的感情,在一片仿若云朵般的夢境入口處冉冉升起。瓦米爾強打精神,默默地對自己命令道,“還不能睡呀?!?/br>然后,他心有不甘地爬下床,赤腳走到窗戶前,將一只手扯在黑若幕布的窗簾上,用力一拉,正午的陽光于猛然間照射進來,熾熱得仿若火焰。在那一瞬間,瓦米爾恍恍惚惚地意識到,他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了。原本精悍完美的身材,因為這兩日來的折磨已經有了略顯消瘦的傾向,他緩緩抬手,用手指撫摸過自己手腕上的痕跡,正午的光輝落在瓦米爾蒼白的皮膚上,小吸血鬼的身體有一瞬間的抽搐,但是他很快就適應了下來,在他看來,這種久違了的仿若燒灼般的疼痛,是很迷人的。在一片光芒里,瓦米爾開始向后捋順起自己細碎的前額發絲,直至露出光潔的額頭來。勾起唇角,他回望了一眼來時的路,視線穿過臥室,穿過清冷的空氣和漫長的空間,落在大廳內明亮若水洗般的玻璃鏡面上,而回望著他的目光,神色考究且略帶挑釁,那是他的影子。瓦米爾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但他似乎又馬上感覺這個樣子的笑容并不是十分討人喜歡,便又換上了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又笑了一次。“齊然?!彼麑χ髲d的那面寬大的鏡子無聲開口,那樣深惡痛絕的名諱,那般溫柔眷戀的呼喚,兩相對比之下,足夠讓對面有心觀察的人頭皮發麻,脊背冰涼了。“你猜猜,他會不會來喜歡我?”如果我表現得越來越像一個人的話。那一天,事實再一次證明了,無論何時,危機感,永遠都是促使進步的好手段。☆、第99章恪守墨羽昨天離開的時候給瓦米爾挑了幾件寬松的衣物,并多留了一把修建發絲的剪刀,等到第二天傍晚再去的時候,卻發現瓦米爾竟然還在剪。“您注意到了嗎?”瓦米爾一看見墨羽就禁不住地揚起笑來,他收了手上的剪子,一路湊到墨羽的面前去。潔白的軟被上還散落著一些金色的,發色略微淺淡的碎頭發,墨羽細細地打量了一下瓦米爾的前額,額發被修剪過后的痕跡還是很明顯的,“嗯,很漂亮”瓦米爾的眼神越發柔軟,他的唇角依舊勾著一抹微笑,淺淺淡淡的,讓人看了很舒服。小吸血鬼難得地主動了一把,他試探性地將自己的小腦袋埋進墨羽的胸膛里,修剪好了的前額碎發便瞬間有了彎曲混亂的傾向,然后是一句細細的呢喃聲,“今天的味道,很好聞?!?/br>墨羽恍恍惚惚地回憶起,自從那次以后,他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齊然了,像是擔心眼前的小吸血鬼忽然之間想起什么可怕的記憶一般,墨羽給了瓦米爾一個讓人安心的擁抱。吸血鬼冰涼的手指埋于眼前人打理過后的金色短發中,那雙手的骨節分明,帶著點寒氣,卻意外地讓瓦米爾感到滿足。小吸血鬼趁機拉著墨羽栽倒在臥房中央的大床上,他們貼得很近很近,卻不感纏綿,毫無情/欲,連氣息都帶著坦坦蕩蕩的清冷,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應該是一個小女孩懷抱著心愛玩偶時的場景。在他們的右側是一方實木材質的床頭柜,上面還安放著一本做了標記的小書,薄薄的一本小冊子,墨羽瞟了一眼書脊,是字體娟秀的豎排小字,勞倫斯·比尼恩詩選。“我想到一株花,它在幽暗的空氣中開放,沒有一雙眼睛曾經見過它?!?/br>這是瓦米爾清清亮亮的聲音,在他低聲誦念剛剛背誦過的詩句的時候也很顯然地注意到了墨羽考究的視線,翻過身子,抬手將柜面上的書籍取了過來。在此之前,齊然有意切斷了瓦米爾與外界的聯系,網絡之類的東西暫時還接觸不上,但是卻沒有禁止書刊的必要。瓦米爾將書翻到扉頁,那上面勾畫著一大段連續繁復的線條,一看就是讀書者心不在焉的手筆,“好無聊呀?!蓖呙谞栁卣f。兩個人都躺在床上,墨羽依舊沒有說話,在他們之間彌漫著的,是那種只屬于吸血鬼的最為清淺的呼吸,然后瓦米爾忽然之間笑了一下,“有點癢?!彼s了一下脖子說。墨羽掀開瓦米爾白色的領子,在那里找到了一根顏色淺淡的碎頭發,在他幫忙取出的時候,瓦米爾發出了一陣更為肆無忌憚的咯咯笑聲。那天晚上,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待了很久,直到黎明的光輝越過厚重的黑色窗簾間的小小縫隙照射進來的時候,瓦米爾依舊保持著一種仿若興奮般的清醒感,毫無疲乏的睡意,但是墨羽知道,他們該休息了。他從床榻上起身,并為自己今日的滯留而頗感無奈,然而,“不要走?!蓖呙谞柼掷侨说男∈指毂?,語氣里是說不出的惹人憐惜。以及,“今天留在這里睡吧?!彼嶙h道,短短的一句話,仿佛已用盡了全部的心神氣力,“好嗎?”他略顯惶恐地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