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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和一個人類的獨處意味著什么,兩方都沒有強求的理由,墨羽疑問的目光透過了被夜風吹起的簾子的縫隙,他剛好瞟見了御馬前行的金發血族的披風邊角。這一路走來,車廂倒是甚少顛簸,除了馬車內的舒適軟席外,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們走的是一條大路。沉了面色,墨羽也沒了什么刨根問底的心思,反正照當前的情形來看,這般的興師動眾,無非是瓦米爾想要到正經的大殿里宣布一下自己自立為王的消息。他早就清楚地認識到了,在這個位面里,有太多的事情是沒有辦法被他所左右的。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停止了行進,墨羽松了眼,收拾了下衣服方才起身下車,而瓦米爾則早就動作利落地翻身下馬,唇角帶笑地在他下頭候著了。黑色的長靴剛剛落地,就有一襲溫暖的黑色短絨披風將他包裹了個溫暖。“莫受涼了?!蓖呙谞柕皿w而溫柔的關切。墨羽順勢一抬眼,卻剛好對上瓦米爾那雙蔚藍色的美麗瞳孔。其實瓦米爾很少笑,或者說,他很少在他人面前展露細膩和關愛的心思,而在今晚,在清冷的月光下,墨羽卻甚至因此而瞧見了主角那因為欣喜而微微露出的小小尖牙。你要做什么?一個大膽的疑問在墨羽的心中悄然升起,他感到了一種自己意料之外的荒誕偏差,類似于某種破土而出的隱秘的變異植被。墨羽注意到了瓦米爾生澀動作中的異常溫柔,就好像……穿越者暗了眼睛,他隱隱感到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情緒——就好像,害怕弄痛了他似的?!墨羽輕輕地點了下頭就不再看他,他沉下心思,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雄偉建筑上。與此同時,三個沾著血氣的大字涌入了他的腦海,審判日!吸血鬼沒有信仰,他們用自己的不死之身來祭奠未知的路途,他們不像人類,用神化神職人員身份的方式來維護統治,對于血族們來說,血統是武力的象征,而眼前的建筑則是政權的代表。“是長老院呀?!蹦鹕袂槟馗袊@了一句。在原本的劇情里,這里是一個讓人難忘的情感大□□,因為這里是瓦米爾和奧瑞拉舉行婚禮的地方,在這座半圓形的古樸建筑里,瓦米爾設計斬殺了十二名高閣成員,并在血色的修羅場中向奧瑞拉許下了一生一世的誓言。墨羽剛剛穿越來的時候,在人類的陣營中襲一身紅袍,受眾人朝拜。但是一朝變化,在吸血鬼的陣營里,也就不過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囚徒了。面前的建筑高高的,寂寥的月光透過那些半月形的縫隙照射過來,墨羽將眼睛微微瞇起,他注目了好一會兒方才適應起夜晚的光線。然后是一聲輕輕的呼喚,在他的腦海里,“前輩,”小實習生溫和的聲音道,“他們都來了?!?/br>墨羽知道小實習生出言提醒的那個‘他們’是誰。靈守族人,各大家族,長老院人士,各路高閣權貴,以及,那位折磨了瓦米爾日日夜夜的新主人……想到這里,墨羽鬼使神差地看了瓦米爾一眼,只不過被對方會錯了意,他給了墨羽一個安心的,并略帶得意意味的笑容,墨羽在那個笑容里看到了那種命定的劇本的悲哀,但是他沒有辦法和瓦米爾說明。而事實上,他也確實沒有這樣做,他走在了瓦米爾之前,守門的吸血鬼用一種滿心忌憚的目光注視著這個披著短絨披風的黑發人類,但終究是在瓦米爾的示意下打開了大門。墨羽挺直了脊背,在黑暗來臨的瞬間,他清楚地意識到,審判日,是逃不掉的。***然而,讓人失望的是,穿越者挺拔的脊梁在進入長老院大廳的瞬間就悄無聲息地縮了下去,墨羽自認現在的這副容貌除了主角外沒人會在意,但是誰能告訴他那被束縛在場地中央的十多個十分面熟的人類到底是怎么一會兒事呀?場地中央的受囚者都曾經和他有過一路之緣,雖說當時他換了身份又隱了面容,但是心思縝密間早就將那幾個人的生平資料給理了個清楚。作為各大家族的新貴,他們也許不在意一個半路失蹤的隨軍治療師,但卻都是認識那教會新任的年輕主教的。換言之,他們都是認得墨羽現在的這張臉的!對此,穿越者表示,他真是嘩了狗了——在南側的席位間落座,瓦米爾再次關心病發作地想要替墨羽解開他黑色的披風,不過這一次卻被墨羽冷淡的言語制止了。“不需要?!蹦鹜泼撜f。當前的情況是主角和穿越者的物種不一樣,既然沒辦法感同身受,那瓦米爾自然也沒有強求的道理,他神色溫和地看了墨羽一眼,方才雙手交叉放在膝上,轉了臉,意味不明地沖著安坐對面的家族代表們勾唇一笑,這樣的態度嘛,總得來說,就是很反常!墨羽注意到了主角的這一系列細微變化,但是他最大的注意力還是停留于場景的中央。他曾經和那些背對著他的囚徒們走過一段路,突發狀況也不是沒有,但是原著中的暗子被放到明面上來當籌碼,這樣的事情也著實是太難理解了點。親王的死對主角的刺激這么大?墨羽暗了眼睛想了想,他又悄悄地瞟了一眼瓦米爾,但是,似乎不應該呀。打破穿越者思考的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鳴鐘聲!正北方的長老席上,一個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但是一看就是一個知名度很高的吸血鬼猛然間站立了起來,墨羽見后挑了下眉,心里知道,審判已經開始了。有意思的是,這場嚴肅審判的第一句臺詞竟然是瓦米爾的先發制人,一進入正題,墨羽也就沒了神游的心思,他坐在瓦米爾身邊仔仔細細地聽了好一會兒,方才將身子趴在面前的桌子上,閉了眼睛。需要聲明的是,他也并不是真的想去睡覺,雖說人類的生活習慣向來如此,但這些天他遷就慣了,自然沒那么大的睡性。只是他自己當初可是當過紅衣主教的,這明顯就是和那些教會子弟們認識的呀。而至于他自己的這般如此不嚴肅的行為會給瓦米爾帶來了多大的負面效應這一點,墨羽表示,和穿幫比起來,他根本就不在乎的好嗎。現下的主角只是想借此機會宣布一下自己的主權而已,多大點事呀,在主角光環外加位面氣運的加持下,沒成功才是不正常的。思及至此,墨羽也就沒了擔憂的心思,為了以防萬一,他還刻意解了披肩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