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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教眾會以圣字自居,不過,那山下的世界,那人間的煙火,卻是可讓仙女入俗,圣子濁心的……墨三手拿著請帖和信函,在少閣主的住所前停下了腳步。她的面容隱在一張銀制的面具后面,讓人無法識別。但依然能通過潔凈整潔的衣著,和少女清秀挺拔的身姿,給人以一種圣潔肅穆之感。抬手撫了下腰間的彎刀,卻正瞟見縹緲峰秀麗山色間的遠山亭臺。墨三心里知道,隨著少閣主這些年往來應酬的禮單帖子,這樣的出塵飄逸之景,便怕是不會長了。所幸,她這種從尸骸刀尖上走來的人,也不在乎這樣的景致。“進來說話?!蹦鹎迩謇淅涞穆曇糇晕輧葌鱽?,墨三也便停了思緒,恭敬地推門而入。這房間里并不只有墨羽一人,還有跪坐在軟席上,與墨羽對弈的謀士楠尚。“朝廷的?”楠尚挑眉,抬眼瞟了眼墨羽接過來的燙金請帖,嗤笑道,“真是叫我教招安呀?!?/br>墨三嘴上不答,心里倒是清楚,她作為在天一閣中排的上號的人物,是親眼地見證了,自家教派的發展和壯大。而這其中,楠尚出的點子做的謀劃還算少嗎?這般不滿,只怕是條件還不滿意。果然,“收了多少禮錢?”楠尚收了手上的白子,發問道。這一次,墨三倒有了底氣?!叭ツ甑娜哆€多?!?/br>這樣的回答就不只是楠尚了,連墨羽都覺得吃驚。二人隔著棋盤對望了一眼,均表示此事蹊蹺。每一個教派的立足與昌盛,都包含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這也促使著各大門派和國家政府之間搞好平衡關系。但天一閣卻是個異數,因為它是從商的。和那些開著武館收徒的大派們不同,獨特的經營模式讓天一閣在很長時間里,避人耳目,免受打壓,而等到朝廷和其余門派反應過來的時候,以醫理為產業基礎的天一閣,已然悄然壯大。但是無論再怎么壯大,也是有一個數值是可以評估的,可今日給出的籌碼,卻已經遠遠地超過了天一閣本身的價值。“你動心了?”墨羽開口詢問道。楠尚微微一笑,倒也不置可否,這樣的禮數,自然是蹊蹺的,但也自然是讓人動心的,只是,這到嘴的rou,敢不敢吃,能不能吃,就是兩句話了。“武林盟的帖子?!蹦饘⑹掷锏男藕?,遞給楠尚,一雙眼睛黑黑亮亮的,卻讓人看不出喜怒來。普天之下,均為王土,哪有什么真正的武林?無非是小教依附著大教,大教又聯盟結黨,到最后,還要那朝野上的紅袍官印,九龍玉璽,說是武林盟的帖子,但其實都是段姓皇室的走狗,而天一閣與段家侯府的滅門之仇,也早已是縹緲峰上秘而不宣的禁忌。復仇的火焰燒不到禁衛森嚴的皇城宮闕,但是仇恨會,怨氣會,然而,利益也會……如今的天一閣,在閣主失蹤的三年時光里,承接權柄的少閣主已經有了向朝廷合作的趨勢。但是,朝廷會容得下他們嗎?房間里靜靜的,只有楠尚收棋子時悉數作響的聲音,“是盤好棋,”他抬眼看了下對面面沉如水的墨羽,語氣淡然道,“只可惜,沒心思下了?!?/br>可直到最后一枚白子落入棋盒中,墨羽也沒有明確地開口表態。長發如墨的少年,脊背挺拔地端坐著……盡管他掌管著這座山峰上最高的權勢,即便他的睿智和老辣總讓人忘記他的年齡,但在這個房間里,但在這個決策間,他顯得那樣得平凡無奇。他不是楠尚,生性風流,也愿四海漂泊,靠著舌燦蓮花的本事,周游于三教九流之間。教中雖擔了謀士之職,聚少離多間,卻恨不得天下再熱鬧些才好。他也不是墨三,自幼被閣中收養,在競爭和遺棄中殺出一條血路,卻有著無法背離的忠誠,目之所向,也不在意沿途的風景。天一閣的少閣主,段侯府的遺孤,閣主圣女名義上的兒子,這么多的身份,不僅逼著他每一步都要萬分小心,不容差池,還要合情合理,沒有端倪。“其實你也知道,天一閣和朝廷的合作,是大勢所趨?!?/br>許是墨羽太久不回話,楠尚便想一條條地分析解釋。他自然知道事態蹊蹺,也懂得物極必反的道理,只是送上來的真金白銀,還哪有還回去的道理。朝廷既然敢送,那天一閣自然是敢要的。而墨羽的睫羽也在此刻恰到好處地輕輕一顫,他的謀士,在逼著他走進那山下的世界——自欺欺人的時光,終究是要結束了,所以,該和仇家講和了?但朝廷是真的想和天一閣講和嗎?當然不是!他不信朝廷會查不出十一年前的滅門真相,可這債長得緊,天一閣愿意慢慢玩,總能翻得了牌。但促使他表態的最重要的原因卻不是這個……“武林盟的帖子,也遞了好些年了,是該親自會會了?!蹦鹪谲浵g緩緩起身,順手將他看過的信函也展示給對面的謀士,口中調侃道,“只是這禮單里有一條卻趣得緊?!?/br>楠尚伸手接過,極快的瀏覽了一遍,然后,這個天一閣中公認的第一謀士,當即就黑了臉。只見,在一大串金銀綢緞的后面,那禮單的最后一塊角落里,用楷書工工整整地寫著——送盲眼謀士一位。☆、第48章香爐怨謀臣與爪牙之士,不可不養而擇也。武林盟的這份禮,其實是逾越了的。閣中的第一謀士楠尚對段卿靈的初見印象算不上好,廂房內的少年背門而坐,單薄身影間帶著一種病態的頹廢之感,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一具被人精心打扮過的白衣人偶。朝廷和武林間的千絲萬縷,剪不斷,理還亂。楠尚看得清,卻不一定看得懂。墨三跟在楠尚的身后,因這廂房里的詭異氣氛而微微蹙眉,二人對換了一個眼色,謀士才緩緩地移步轉到少年的對面坐下。桌案上的東西很是簡單,無非是一鼎香爐,一盞清茶,香氣氤氳裊裊,給這寂靜的空間里填了一份暖意。路上早就聽墨三報告了情況,所以對著段卿靈那張駭人的臉,楠尚并沒有感到驚奇或不適。只是下馬威什么的,倒還是不能少的。“你就是那個武林盟送來的瞎子?”楠尚朗聲問道。他說這話的時候唇角含笑,言語間盡是鄙夷和嗤笑之情,卻偏偏語氣溫和,直叫人受得說不出話來。對著眼前背井離鄉的少年,楠尚莫名地有了一種欺負小孩子的感覺。禮單上說這個人是謀士,那謀士又該怎么回另一位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