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個家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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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22日 【第十二章:卻道天涼好個秋】 (本章無色) 天氣炎熱落荒而逃的劉家定悠閑開車回家。 在小區樓下他又撞見了蘇太 太和蘇天培爭吵和前次一樣蘇太太一個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電梯口臉上寫滿 了落寞。 「蘇太太早。 這是……又吵架了?天培年紀小不懂事等長大就好了。 您上 樓不?」進了電梯劉家定搶先按下兩人的樓層他右手背在身后心煩意亂的 蘇太太也沒注意到他的胳膊受了傷。 蘇太太低聲抽泣似是不愿意提起家事。 劉家定深諳中介之道一番察言觀 色也不再說話。 電梯門開住在劉家定樓下的蘇太太并沒有下樓反而關上了門這讓劉家 定面色一凝;眼前的女人仿佛洪水猛獸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吃人的氣息即使 是站在角落劉家定也忍不住背過身子不敢直視她。 果不其然電梯上升一層后蘇太太掏出了一張紙巾;她遮住臉向著劉家 定說:「家定啊我能去你家坐會嗎?」 劉家定從空蕩蕩的電梯間擠出去大步走到房門前小心翼翼確認屋里沒 有人后扭過頭高聲道:「哦哦請。 蘇太太您早說啊我家里好像就剩下點菠 蘿您吃午飯了嗎?要不然我請你出去吃點?」 他堵在門口絲毫沒有放蘇太太進門的意思。 蘇太太低著頭瘦小的身形十分的靈活。 她先是伸出右腳擠在防盜門和劉 家定中間然后全身貼上去蹭著劉家定的胸口進了屋子。 既然沒有攔住蘇太太劉家定也只好關上門。 蘇太太進了屋子徑直走到沙 發前;她像是主一樣絲毫不見外的坐在沙發正中間包臀裙下露著兩截光滑 的小腿此時正規規矩矩并攏著一雙有些滄桑的小手交叉放在身前上身清 爽的襯衣突出了幾分干練的氣質。 「蘇太太您……請坐。 」蘇太太個子不高寡居多年的她平日十分在意男女 之防和周邊男鄰居說話都躲得遠遠。 劉家定聽說她拒絕了很多追求者自己 一人把蘇天培拉扯大想必是含辛茹苦。 劉家定sao著頭大步走到廚房專心致 志翻揀著冰箱里的存貨。 」喝點什么?家里應該還有……礦泉水礦泉水蘇 打水礦泉水。 您想喝點什么?」 「家定啊不用麻煩了啤酒就行。 我喝不慣紅酒洋酒那些大中午喝白的 也不太合適。 」劉家定心中一顫這蘇太太是真不見外。 「酒……啤酒喝精釀啊還是什么?」關上冰箱門劉家定從廚房走出手里 還提著兩罐烏蘇和一瓶氣泡水。 「這我不太懂我只是想喝點酒隨便都行。 」 「蘇太太心情不太好?中午了您不用回去給天培做法?」放下啤酒劉家定 拉過一張木椅坐在了茶幾正對面。 提起蘇天培蘇太太面色冰涼一汪秋水中似有化不開的濃霧。 她從桌上拿 起一罐啤酒食指叩在拉環上若有似無的敲著。 劉家定也不多嘴靜靜看向蘇太太。 這位蘇太太寡居多年平時和人聯絡 很少甚至可以說有些孤僻。 劉家定不知道她目的是什么不外乎是孩子吵鬧不 聽話不好管教;亦或者是工作上被人穿小鞋被人在背后說閑話。 蘇太太想了半晌食指拉開了拉環可能是左手用力過猛大量泡沫噴涌而 出轉瞬間浸滿了她的胸口。 「哎呀你看我多不小心多笨一個人過久了好久沒喝酒都不知道現在 拉環要注意了。 小劉你不喝酒嗎?jiejie來幫你開?」 蘇太太蹩腳的把戲對劉家定起不了任何作用更別提他剛經歷過張乘乘的 考驗此時疲憊的可以和賢者媲美。 「蘇太太您有什么事……就直說?大家街坊這么多年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幫 忙我自然是義不容辭。 我下午還要帶客人看房不太方便喝酒您自己喝自 己喝。 」劉家定躬了躬身子略含歉意。 蘇太太紅著臉本就洇濕的胸口不斷起伏著。 「瞧你說的沒事就不能上 來和你喝點酒嗎?昨晚上我好像看到小房回來了早上出門我們還見了面。 怎么 兩人又和好了?我就說你們小年輕的吵架很正常哪有兩口子不吵架的。 你蘇 哥在的時候我們也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太正常不過了。 」她越說越起勁全然 不顧一旁黑著臉的劉家定。 「蘇太太您到底有什么事啊……我中午還有個飯局您看看時間也該?」 「那個天培今年要中考了他成績不行到時候可能很難有分好班級。 」 「嗯您的意思?」 「而且我們這片的學校你也知道 確實還不錯老師也很好但是我們天 培可能找不到那好老師的班。 上私立也行但是這附近的私立都不太好好的私 立我們也許需要搬家也許可能連入學的資格都沒有。 」 「我懂您的意思可是我就是個賣房子的還賣的不怎么好。 您別哭回頭 幫您打聽打聽我們店里人那么多肯定有誰能幫上忙。 您別急端午前如果沒 答復那就端午后。 我看天培挺聰明的你也別老讓他學習喜歡電子可以開發一 下這方面……那您還有別的事不?」 「沒沒了家定你愿意幫忙就好。 我們孤兒寡母的不容易平時都是街坊 照顧。 對了家定你胳膊怎么了受傷了?」目標達成蘇太太抽了兩張紙紙巾 遮住自己胸前外露的春光劉家定也終于能夠抬起頭來直視她。 「小擦傷蘇太太您沒事就回去給天培做飯吧大中午別讓孩子餓著了。 我 還有事換身衣服就吃飯去了。 就不送您了。 您要是喜歡喝酒這罐也拿回去?」 「不了不了我不會喝酒的。 這濕了一身回去也不知道怎么說。 哎呀丟 人了丟人了丟人了啊。 你這怎么傷的???」 「擦了一下。 」 「嚴重不嚴重啊嚴重的話可要去醫院縫針的我醫院有熟人是個特別好 的婦產科大夫是我同學我當時生孩子就是她接生的。 」 「蘇太太我又不是女人也懷不了孩子……」 「哦對瞧我這記性你是胳膊傷了擦了一下?傷得重嗎?口子有多長啊。 我看你裹得這么嚴實擦得挺重的吧。 」 「就是喝多了擦了一下沒口子包的嚴實是包的嚴實……」 「欸那我介紹個跌打醫生給你?她手藝一流還會拔罐子。 是我一朋友 技術真的可以的。 」 「蘇太太?」見蘇太太有些沒完沒了劉家定心里起了火他臉一沉掏出 手機裝作忙碌的樣子下了逐客令。 「我還要出去陪客戶您要是喜歡呆著就在 這呆著呆多久都行冰箱里有菠蘿您喜歡吃就吃點。 我……」 「那我先走了哎呀丟人了丟人了丟大人了。 」 目送著不斷重復丟人的蘇太太出了門劉家定眼角下垂嘴角翹起一個厭惡 弧度。 「這是哪門子的無妄之災啊。 」 換了身清涼打扮劉家定開車往門店走。 一路上走走停停他還是不知道如 何面對徐文昌和房似錦路過闞文濤的西餅鋪時他還下車買了盒點心。 停好車劉家定左手提著一盒網紅點心腳步虛浮的走回門店發現門店外 停了一輛車這車好像有些眼熟劉家定一時想不起也就沒在意。 走進門店 劉家定預想中的吵鬧氣氛并沒有出現大家都圍在店長室外面的房似錦工位前 那里似乎還發生了爭吵。 「喝什么水!」劉家定一聽是買兇宅的土大款。 「怎么了是不是房子有什么問題?」 「房子沒什么問題就是每天早上一開門門口有一坨污。 」 「污?」 「就是狗屎這么大一坨臭氣熏天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小人干的。 我問了 樓上樓下。 還有周圍那個蔡阿姨都說沒看見。 氣死我了。 」 「小紅帽肯定是小紅帽。 」眾人吵吵嚷嚷的也沒人注意劉家定的出現。 劉家定放下糕點湊在朱閃閃身邊一口咬定是小紅帽。 「欸?家定哥你來了?上午怎么沒見著你人?」朱閃閃盤著胳膊八卦道。 「噓。 」 「你說話啊房子賣了就不管了。 你這是欺騙消費者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 法。 」土老帽氣急之下用手重重錘擊著桌子。 「您別著急我先了解一下情況行不。 」 「還了解什么啊就是這么一坨耙耙。 你把這個事情給我搞清楚就行。 」黃 老板氣鼓鼓的兩坨腮幫子高高鼓起甚至發出一聲悶哼。 在一旁看熱鬧的劉家定連忙擠開人群快步走了上去人還未到話語聲先 傳了過去。 「黃老板這是走好運了啊。 」 與他同時開口的是徐文昌他走上去握住黃老板的手恭聲道:「恭喜恭喜 恭喜。 」 「起開我是來投訴的恭喜個毛啊。 還有你你可別說什么踩狗屎是好運 大師說了出門見屎不是好運那是出門見死。 這事你今天就得給我們解決了 要是沒個說法那你們就得多看兩眼這個店了說不準明天就被人給拆了就留 個牌匾擱外頭。 告訴你們我有的是錢。 」黃老板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越看越 像癩蛤蟆。 劉家定看在眼里腦中閃過了無數馬賽克畫面最終想起了那個大師。 徐文昌被黃老板拍掉手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么。 他sao著后腦勺突然 看見了劉家定受傷的右手小聲問道:「手怎么了?」 黃老板也注意到劉家定胳膊上纏著繃帶本想安穩兩句。 但是在氣頭上的他 話到嘴邊最后變成了喝罵聲:「我來是要!處理問題!不是看你們吹水!打屁 的!」 被黃老板一喊徐文昌定了定神站在一旁恭敬問:「呃黃老板您當 時那么急切買這房子的原因是什么?」 「消災擋煞。 」黃老板大嘴一咧劉家定甚至看到了他漆黑的后槽牙。 「那您會在那住一輩子嗎?」 「開玩笑。 你等我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立馬搬走。 」 「那否極泰來您知道嗎?」 「什么意思?」 徐文昌沒有笑話土大款溫聲解釋道:「就是這個人啊在倒霉的時候到了 極致就一定會時來運轉。 」 「那你是覺得我現在已經是最倒霉了?」面對講解黃老板滿臉的質疑他 歪著腦袋眼神里充斥著不信任。 「不一定是最倒霉但是我認為這就是您災煞的體現。 住在別的方您可 能早就血光之災但是您現在住進了我們精選過的兇宅這套兇宅被我們房店長 開過光您的血光之災就轉化成這幾坨粑粑了。 您這幾天早上起來有沒有感覺 神清氣爽食欲大增?」劉家定說著受傷的右手一把握住黃老板的右臂同時 雙眼炯炯有神看著他。 劉家定的話像是戳中了黃老板的軟肋他將信將疑看著徐文昌力求避過 劉家定的目光。 「有吧我每天早上起來心情是挺好離開家門的時候都讓秘書 給我買好多早飯這一看到那污就什么都吃不下了。 」 「黃老板這幾天沒見我感覺您都胖了一圈了您這吃不下怕是不夠吃 吧。 我看您氣色紅潤這血光之災避的可以。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我保證您吃得 香睡得香什么糟心事都沒了。 放心吧那一坨污就是您轉化過的災劫您要 是不想看到哪天早上喊幾個人門口一堵憋著揍一頓不就完了。 」 劉家定給了黃老板一個臺階黃老板也借坡下驢恍然大悟說:「哦你 是說是說我這劫難就算過了是吧。 那行我回頭問問大師看看他怎么說如 果大師說的和你一樣那我就找幾個人蹲著那扔狗屎的孫子。 如果不是那我就 堵你了我也不堵你們店就你你一會告訴我你家在哪我記下來。 」 「行您想開了怎么都成這不還有大師嗎。 遇事不決問大師妥。 」 黃老板心里大石落渾身緊繃的肌rou松懈下來。 他靠在椅子上伸手接來 房似錦一直捧起的礦泉水狠狠喝了一大口。 然后略帶歉意問:「你們門店 啊我就看上你小子了實誠還信我們這些風水玄學。 你這胳膊怎么了也有 血光之災?上次我介紹你們徐店長那個大師真的不錯我朋友都說靈驗的。 我看 你得找他看看看看也好。 」 「黃老板這您有所不知我們這位業務經理也是個風水玄學愛好者。 說不 上精通天文理占卜星相但是對這些都有涉獵。 我們做房產的都對這些有了解 上了年紀的比如老謝就很信這個。 」徐文昌在一旁打岔道。 「這話我愛聽這事結了回頭我就請我那大師來看看你們店。 」黃老板直 起身子圍觀的五人瞬間讓開一條路齊聲恭送黃老板離店。 「黃老板我送送您。 」劉家定和徐文昌送黃老板到門口本來和煦的面龐瞬 間有些陰暗。 「黃老板你別扭頭你看隔壁那邊小紅帽應該就是他們送的 如果你要是不方便出手回頭我明早去你那堵一下。 」 「別了你這還帶著傷呢。 敢給我黃老虎下眼藥吃飽了撐的。 你這傷怎么 回事啊有講究沒?」黃老板瞥了眼小紅帽那邊看戲的郎店長瞬間跑回屋內 十足的做賊心虛。 「沒就是沒注意擦了一下。 您說的大師是魯大師吧我知道他我叫劉 家定上次來您也沒記我名字回頭您問問大師我倆是朋友關系不錯的。 」 「喲還有這關系?真的假的啊諒你也不敢唬我。 你們進去吧這事我自 己解決。 別送了天熱。 」 目送黃老板上了車劉家定捂著胳膊剛才一番拉動到了他的傷口讓他嘴 角一扯一扯的。 徐文昌搭在劉家定背上兩人像是忘了昨日親昵往門店走。 「你這胳膊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完了還受傷了?」 提起昨天晚上劉家定推開徐文昌不說是徐文昌和房似錦的不干不凈他 此時也是于心有愧。 「昨天晚上喝多了走街上和人吵了兩句被人劃了。 大半 夜也沒看出來是誰報警想想就麻煩隨便包了 兩下。 今早去醫院看過了縫了 兩針。 你怎么回事啊昨晚上大半夜給我說張乘乘瘋了。 她是你的前妻……」 「哎這女人昨天把我的卡全給凍結了。 一開始我說出去住酒店到了發現 我手上的信用卡全被停了。 我的積蓄全在張乘乘那沒辦法回出租屋了。 回去我 就看到了房店長跟她解釋了一下她就拎著包回去了。 后來我都睡了張乘乘一 直給我打電話我有些惱火就給她加了黑名單。 剛處理完張乘乘房店長給我 打電話說你不在家她挺擔心你的問我能不能打通你的電話。 你昨晚后來也沒 回去?怎么還受了傷啊。 」徐文昌語重心長說道可劉家定愈發深沉的臉色給 他敲響了警鐘識趣的他也不多問再次勾肩搭背拉著他走進了門店。 進了門店眾人聚集在劉家定的工位前等劉家定進來才發現自己買來當午 飯的網紅點心已經被瓜分完畢就連平日并不合群的房店長也拿走兩塊西餅大 口大口吃著。 「唔家定哥糕點不錯啊。 」朱閃閃揮舞著右手手里還拿著一塊酥皮點 心此時點心的碎末飄蕩在空中落了她滿身都是。 「椅子臟了記得擦。 」劉家定坐回工位面前空蕩蕩的點心盒讓他只能 干咽口水。 「嗯一會兒會主意。 家定哥你胳膊怎么了呀。 受傷了?受傷就不要來上 班啦我相信徐店長肯定會放你假的。 」朱閃閃抄起劉家定桌上的毛巾擦干凈 了自己的椅子隨后重重坐了上去。 「受傷了受傷了啊。 我們壁櫥公主不想著安慰我反而和這群無賴瓜分了 我的點心世風日下啊人心不古啊。 」劉家定收拾干凈工位正準備摸魚時 他感受到有人一直在看著他。 不用想應該是房似錦。 徐文昌站在爺叔身旁看著店內眾人正在享受下午的美好時光心中十分感 慨。 他接過爺叔手里的糕點狼吞虎咽一般吃完然后拍了拍手用振奮的語氣 大聲說道:「朱閃閃過來幫個忙!大家注意了!近十年來本區域第一個新筍盤就 要開了。 主推戶型是五百六十九平的五室!兩廳!」 「哇真好這樣的客戶我也要帶。 」朱閃閃接過傳單給店內每個人都先 分發了一張包括房似錦。 「這就是大家的任務。 梳理一下門店近十年來的vip客戶尤其是買房滿五 年或者是家里新添丁的。 用你們智慧的眼睛和虔誠的心去找到有意愿購買 的客戶。 組織帶看!」徐文昌一番激勵的話語像一劑強心針現實的門店眾人 打了雞血一般開始沸騰。 「還要注意有老人生病的需要與兒孫同住。 」房似錦在一旁補充道。 「子女年滿十八歲新貨的購房資格的也不能放過。 」老油條也緊跟上一句。 「加油!」 有能力賣房的打了雞血朱閃閃卻在一旁犯了花癡。 她眼睛彎成月牙狀笑 呵呵說道:「哎我跟你們說啊你們手頭有重要客戶的資料可以給我外 的也行說不定回頭跟你們簽單的就是我呢。 哎你們可都要對我好一點啊小 賤賤特別是你。 」 「我單身我外我可以嗎?」樓山關四個指頭摸著下巴有氣無力問 道。 「前提是要買得起這么貴的房子呀。 」 「那人家有上千萬憑什么看得上你呢?」面對朱閃閃的回答樓山關不留情 面回擊道。 「討厭。 」 「腦子瓦特了。 」樓山關沖著朱閃閃辦了鬼臉然后悶頭找房源。 見樓山關不再理她朱閃閃有些無聊這屋內和她聊的來的大多都沉浸在工 作中不方便打擾而坐在她對面的王子健此刻正呆坐在工位上悶悶不樂的。 「小賤賤今天怎么狀態不好?」 王子健仍是沒有理他。 下午朱閃閃去派發傳單其他人也都抱著自己的金主不放手被房似錦魔 鬼般的開單速度刺激的眾人深深意識到門店亟需改變。 房似錦像是一條鲇魚鉆 進了這堆懶散的沙丁魚里。 快到了下班時間又是個周五其他帶客的員工打過電話徐文昌放任了他 們早些回家而朱閃閃被劉家定通知了一聲后也直接帶著跳跳虎衣服回家清洗 店內只剩下無所事事的劉家定和抱著妞妞想阿爾法的徐文昌。 苗阿姨買完菜妞妞也回家后劉家定走進了徐文昌辦公室。 「怎么了?胳膊縫了幾針啊。 」劉家定一進來就趴在徐文昌的桌子上讓正 在幻想擼狗的徐文昌有些不知所措。 「幾針?幾針唄還能是幾針?等等我來不適合你白話的。 」劉家定揚起 腦袋濃重的黑眼圈中是一雙沾了些眼 屎顯得十分迷茫的眸子。 「徐文昌我 要你給我寫份保證書。 」 徐文昌雙手交叉在胸前他也被那雙迷茫的眸子感染下意識遞過去一張 濕紙巾道:「什么保證書?」 「別跟我裝傻充愣啊我知道你這不缺白紙快筆趕緊寫。 」 「寫什么???你沒病吧?」徐文昌呆愣看著自己面前突然出現的紙筆大 腦一瞬間短路形成了空白。 「保證書啊保證絕對不會對房似錦有非分之想同居時要保證房似錦的人 身安全以及物質需求得到滿足。 性除外。 保證絕對不會和房似錦發生性關系要 不然……要不然死后身敗名裂尸骨無存。 」 「你這都什么和什么啊。 」面對著認真的劉家定哭笑不得的徐文昌只能提 起筆按照劉家定所說的一條一條攥寫好。 「好我寫。 不過你這詞不太文雅啊。 」 「文雅能當飯吃?文雅能保證老婆不出軌?趕緊提你傷心事怎么了我這 正難過著呢。 你別等會我緩不過勁你寫了保證書我都得有心病。 對了加上一 條我若和她生下兒女生兒代代為奴生女世世為娼。 這回夠文雅了吧金庸 老先生的詞臟不了您上海首屈一指的老洋房大家的筆。 快點寫別一會人回來 了看到不好。 」 劉家定如連珠炮一般的脫口而出讓徐文昌頭上血管暴起他又氣又笑卻 無可奈何只能聽之任之寫下了安家天下靜宜門店的又一份不平等條約。 徐文 昌停了筆劉家定戳了戳左下角示意他繼續簽名。 待徐文昌三個大字深深印在 白紙上后劉家定又不知道從什么方摸出一盒印泥。 徐文昌定睛一看還是上 等的朱砂。 「這這是好朱砂啊你讓我拿它按手???」他皺著眉語氣有些 嚴肅。 劉家定和諧的點了點頭。 按完手印徐文昌松了一口氣這份保證書像是要了他半條命一般。 他癱坐 在椅子上眼角掃過雙手捧起保證書的劉家定心中有些煩躁。 「好了吧沒事 的話晚上去瓜哥那喝點我這幾天如果不喝酒晚上睡不著。 」 徐文昌說完雙手支在桌上正欲起身只見劉家定彎腰鞠躬手里換上一 張新的a4紙和筆再次高高舉起。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徐文昌雙目圓瞪與此同時劉家定的腰再彎一 度甚至能摸到腳尖。 「你把腰彎的這么低是想干什么!劉家定我告訴你我 不可能再寫……好我寫一式兩份是吧把那份拿來我抄一遍。 」 徐文昌本身是抗拒一式兩份的但是平時視作自己命根子的尤克里里出現在 劉家定手中時他放棄了。 那一刻就像一九九八年的世界杯上本能成為英格 蘭英雄的貝克漢姆被紅牌罰出場外他的世界改變了。 第二次寫完徐文昌的右手開始顫抖等他按好手印習慣性的收拾好印泥 時才發現這盒上等朱砂是他一次當專家上電視節目時獲得的贈品。 他強行壓制住自己心中翻涌的怒火雙目里似乎要濺出血花咬牙切齒道: 「沒事了吧沒事我就……臥槽你到底要我寫幾份?」 「一式三份還要有保人的。 」 「保人?你想讓誰來給你作保?」 「瓜哥。 」 「瓜……瓜哥?」冷不丁徐文昌聲音開始發尖他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來 一頭短發隱隱有豎起的趨勢。 「嗯你要是不寫我可以復印一份你看是這份凌亂的好呢還是這第二 份工整的合適呢?哎呀這是個難題啊。 徐咕咕你給個主意。 」 劉家定乖巧的表情落在徐文昌眼里只留下了欠打二字。 他深吸一口氣頹 然坐回椅子第三次工工整整的抄寫下保證書又從柜子里拿出印泥按好手 印。 徐文昌仰天長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密集的高跟鞋戳的聲音不用看兩人也知道是 房似錦回了店里。 徐文昌收下第一份保證書又找了兩個牛皮紙袋放好第二份和第三份保證書 鄭重的遞交給劉家定。 劉家定轉而掏出手機給徐文昌 微信轉了五百元。 「你去 買菜做點好吃的說好不醉不歸。 還愣著干嘛?走啊一會我鎖門。 」 兩人推搡著徐文昌被推出了門店偌大的靜宜店內只留下了劉家定和房似 錦。 「劉老板人怎么樣?」說話的時候劉家定有些拘謹連他也沒有意識到他的 聲音有些磕絆。 「嗯人不錯敲定了下周一來開合同。 你……你怎么受傷了。 」房似錦 坐在工位上一雙手翻來覆去的擺弄資料。 「昨天喝多了街上和人打了一架小傷縫了幾針。 」 「嚴重嗎?」 「挺嚴重的。 」 「哦。 流了很多血?」 「流了很多血。 傷口倒是不深皮外傷。 」 「還疼嗎?」 「有點能忍。 」 「那就不要忍。 」 「好。 」 劉家定靜靜看著房似錦與其說他是原諒了她更不如說是于心有愧。 有 時候心中扎了根刺不拔出來就會慢慢生根發芽最后長成一顆大樹樹下還有 一群埃及人在建設金字塔金字塔上盤還坐著一只貓……只是他拔刺拔得有點過 了火他甚至從未考慮過徐文昌如果發現了他和張乘乘的jian情會做出什么事情。 三本書翻了幾十次房似錦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她說:「我和徐文昌……」 「我知道你們沒什么不用解釋了。 好好學他在老洋房上的造詣足夠你學 上很久你想取代他要走好遠好遠的路。 不說了我去和徐文昌喝酒你要來 嗎?」 「我還要整理資料明天上午十點嚴叔和宮大夫要來簽合同一會自己隨便 吃點就行了……你去吧少喝點酒。 」 「好。 」 「你們兩個這回可不要喝多了要喝多也行先把帳結了然后找好人來送 你們回家別和上次一樣讓我跑回店里喊你們房店長接人。 兩個老男人加起來六 張多了還這么幼稚。 」正太酒館內瓜哥從后廚里端出兩份安格斯牛排這是 徐文昌的拿手好戲。 緊跟著他徐文昌也推開廚房的簾幕現了身。 「怎么可能呢瓜哥你這是看不起我倆啊好歹我們也是有自律性的成功男 人是不會沉溺于酒精麻痹的快感之中的。 」徐文昌拎著兩瓶白酒輕輕放在 桌上引得店內顧客一陣sao動。 「徐姑姑又要和人拼酒了。 」 「那哪叫拼酒是自殺啊徐姑姑手藝這么好也不多做幾道菜再喝我看 他就沒打算走著出去。 」 「等等他對面那個好像不能喝酒。 」 「你認識?」 「認識你們才來多久早些年瓜哥還小的時候這店他和徐姑姑一直幫襯 著。 我記得你入職的時候第一次來晚上喝酒喝的胃疼有人給你討了一碗皮 蛋瘦rou粥就是他。 奶油面包……不是他的粥原來是店里一絕可惜了。 」 「是他?你這句可惜了讓我以為他涼了呢。 」 「哪有他嫌熬粥太累反正有人做飯大部分人不是沖粥來的也就不做 了。 你等等家定哥!今晚有粥嗎?」 距離甚遠的劉家定一直看他們指指點點心中有些惱火這時被人喊出名字 正想嘲諷回去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店也不是自己的。 他只能強起笑容夸 張回應道:「沒有想喝粥你得等。 」 「等多久???」那人一臉期待的看向劉家定。 「世界和平吧。 「 「切。 」 三人落了座徐文昌先給劉家定滿上酒以表示自己的歉意然后自己舉起 酒杯仰首飲盡。 「你們就這么干喝啊。 」 劉家定從瓜哥驚訝的表情中感受到一絲異樣的快感似乎和平常不同眼前 的瓜哥突然回到了過去那時父母雙亡獨自一人繼承酒館的年幼瓜哥……他擦 了擦口水甩給了瓜哥一個紙袋。 「什么啊這是?」瓜哥手忙腳亂接住文件袋本想打開它卻被徐文昌伸 手阻止。 一杯白酒下肚徐文昌眼神開始渙散他拉過瓜哥到身旁輕聲說道:「給 我個面子不要打開這里面是個秘密我和你家定哥是相信你才把它寄存到 你這。 」 「這么嚴重?」瓜哥隱隱有些不相信她點點頭有些猶豫放進了酒館的 保險箱內。 「今天做了什么?別說就這兩塊牛排?我可沒這么好打發。 」觥籌交錯劉 家定很快便有了醉意和徐文昌拼酒是一件很沒意思的事情劉家定這么想著 嘴里也是這么說的。 「一會……一會炸點東西吃對了楊處長一會要過來你要不要給他熬點 粥?你別說一天 不喝粥我現在渾身難受。 」徐文昌的吃相很優雅每一塊牛排 都嚼的徹徹底底才會咽下。 劉家定擦了擦手有些不滿意的站起身。 「艸早說啊楊處長的面子還是 要給的。 瓜哥把那塊今夜有粥的牌子掛出來我去給你熬一鍋久違的皮蛋瘦rou 粥。 對了切首g弦上的詠嘆調。 」劉家定的嗓門不大但是他的聲音像是有著 魔力穿透進酒館內每一個人的耳膜。 他搖搖晃晃的拖著徐文昌進了廚房。 鍋里燒上水劉家定右手有傷加喝多了為由靠在櫥柜邊沒事人一般看著 徐文昌切rou。 不知怎得他突然想起了張乘乘于是清了清嗓開口問道:「你 嗯你就不打算和張乘乘復婚了?」 「張乘乘?她給你打電話了?」徐文昌右手一滑本來薄如蟬翼的rou片中突 然多了一張殘次品。 「沒好奇問問。 我剛才腦中很亂嗡嗡的。 你說假如張乘乘懷了你孩子 你會怎么辦。 」 「怎么辦?你有完沒完啊不是說好了不聊這個。 話說你怎么會突然想到這 個問題?」徐文昌切好rou片用橄欖油封好放在了一旁。 「你三十五了我也三十了。 其實在上海這個年紀不結婚或者單身或者沒 孩子的二人世界或者有孩子的離婚了的單身漢有的是。 我們不特殊。 」 「是啊我清楚我和張乘乘婚姻不穩很大一部分是沒有孩子。 她說還年輕 想玩我就聽她任她咯。 誰曾想?」 「乘乘姐說的沒錯你們離婚了嘛也不算出軌戴綠帽子。 復婚后好好過 日子乘乘姐這么漂亮你不怕……」 「照你的意思我徐文昌很差嗎?三十多歲的黃金年齡還是個店長要錢 有錢要車有車要房有房而且長得還好看。 追我的女人那可是能排到外灘的 好吧了。 」 「糾正一下你現在要錢?錢全在張乘乘那要車……一輛代步車又不 壕。 要房你是說張乘乘名下那兩套房子嗎?你真要要回來還得找濤哥幫幫忙的 好伐那顆不容易的。 而且三十多歲說是個店長。 翟云霄為什么派房似錦來 你心里不清楚?長得帥長得帥有什么優勢嗎。 你三十五了啊哥哥帥還能吃幾 年四十多了還出去賣屁股?」 「你今天說話怎么這么難聽?吃桃子了?」徐文昌有些忍受不住解下圍裙 走出了廚房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里提著兩瓶啤酒。 「沒我就在想我這么多年是為了什么等房似錦。 」 「你啊搞不懂。 水開了熬粥吧。 」徐文昌喝了一口啤酒冰涼的液體劃 過喉嚨爆發出大量的氣泡。 「咳咳」 「我也搞不懂饞人家身子?我不止一次想過假如她懷了孩子沒有離開 過我會是怎樣?再說在中介混日子年輕還行。 這年紀大了點頭哈腰的事情 我快干不來了。 你現在是專家上海老洋房首屈一指的業內人士安總可能想把 你調進北京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不過等你離開了不論是被房似錦擠兌的干 不下去還是進京趕考我可能也不干了。 」 「嗯?話里有話啊。 」 「回頭干點小買賣干什么不好伺候人的活太難了。 」 「說的是你熬粥也沒什么特殊的啊為什么會比我熬的好喝呢?」 劉家定眼角耷拉著徐文昌不止一次問過這個問題他也不止一次回答過。 「用心啊。 做事情要用心的這是你……」 「用心啊。 用心啊翻來覆去就這一句話我都會背了。 」 「我認真的只要用心人人都是食神。 」徐文昌看著劉家定嚴肅表情 不禁笑出了豬叫聲。 「你認真的?」 「認真的啊你趕緊炸點東西吃。 你們城里人是不是就好吃個西餐嚼個牛 排啊。 天天這么素不吃碳水怎么減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