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4
地之內卻有她一生所求的寧靜。 外面風大雨大,她仿佛躺在一團溫暖的棉花上,不久,倦意襲來,她又沉沉睡了過去。 黑暗中,一雙黑瞳毫無倦怠,就這么久久凝視著她。 “很快,長歌,很快?!?/br> …… 這個十月,太子總共往秦.王府派出了十一批刺客,起初還是三五日一次,但隨著每一次的全軍覆沒,他仿佛被狠狠挑釁的暴躁的虎狼,愈加無所顧忌肆無忌憚起來。 他的腳雖然已經可以正常行走,外人看來仿佛沒有受過傷,但他畢竟曾被挑斷腳筋,傷過不可能沒有痕跡。十月連綿的陰雨讓他如針鉆一般疼。他自然將這疼痛化為仇恨和一次比一次狠厲的刺客,悉數還給了秦王府。 可惜一次次無功而返。 “啪——” 東宮的書房內又碎了一個杯子。 “都說他是大周上下最窩囊的皇子,哪個窩囊的皇子像他一樣?府邸上下鐵板一塊!連孤的東宮也辦不到!時陌絕不能留!” 時景瘦削的臉隱在不甚明亮的陰影里。 駱忱在他對面,微一沉吟道:“臣以為,秦王勢力已成,如今與他硬碰恐傷殿下元氣。不如待來日殿下登基,皇權之下,縱然十個秦王也無法抵擋千軍萬馬?!?/br> 時景拂袖冷道:“待來日?哼!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欲速則不達啊殿下!”駱忱力諫。 此時太子妃心思一轉,勾唇一笑:“既然鐵板一塊不好對付,那便摧之拆之,各個擊破?!?/br> 時景看向太子妃。 “殿下監國理政,秦王雖休沐,說到底亦是臣子。尋個由頭,將他支出京去豈費力?”太子妃媚眼如絲,艷麗的紅唇勾起一個弧度,像極了焠毒的鉤子,“只要秦王離了京,那慕長歌與折了翼的鳥何異?到時還不是任人宰割?!?/br> 時景對上太子妃細長的眉眼,剎那間心領神會,眼底浮起陰冷潮濕的詭笑—— “只要慕長歌和她肚里的孩子一死,時陌必反。屆時,自有父皇的千軍萬馬替孤除之?!?/br> “各個擊破,借刀殺人。愛妃,此計甚妙!” ※※※※※※※※※※※※※※※※※※※※ 感謝在2019-11-24 23:22:58~2019-11-28 14:36: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橘子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103 章 這年的天氣頗有些難以捉摸, 夏天異常拖沓, 冬天卻來得猛烈非常。長歌記得, 自己的房間里前一一日明明還放著冰,第二日就抬了炭盆進來。 眨眼之間的驟變帶來的便是綿長刺骨的寒冬。 想來皇命定然是刻薄的, 被幽禁的親王與王妃,朝不保夕,何苦浪費上好的金絲炭?但長歌房中的炭火卻燒得旺,外面把守的那些禁軍必定不知,秦.王府幽冷的院子深處, 那一道道蕭瑟的門后會是如春日般愜意的溫暖。 狐裘、絨毯、金絲炭, 這些都是自秦.王府的密道送進來的。 雨后初霽, 長歌斜靠在美人榻上, 抬手推窗, 一道夾雜著濕氣的冷風吹進。屋子里暖融融的,這絲涼意拂在臉上,非但不冷,反有些令人神清氣爽的清涼。 時陌坐在案后, 凝神寫著什么,他手邊已寫就數封書信, 每一封皆以朱紅火漆密封。最后一封寫罷,他剛將軟毫擱于筆架, 長歌便見外頭回廊處, 白術步履矯捷而來, 身后跟著八名侍女。這些侍女看起來并無突出之處, 個個行止卻訓練有素,走路落地無聲,轉眼已至門外。 長歌嫣然一笑,回眸打趣:“送炭的來了?!?/br> 時陌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白術帶著人應聲而進。 侍女們目不斜視,迅速將房間中四個炭盆換掉,無聲行禮后,又有條不紊魚貫而出。 白術上前,自時陌手中接過幾封書信。時陌最后低聲交代了白術一句什么,連長歌也沒聽見。 白術面上瞧不出什么動靜,頷首行禮,又轉身遠遠向長歌行了禮,這才告退離去。 時陌起身,往長歌走來,隨意坐在她身側,目光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柔聲問:“它今日可有鬧你?” 長歌一笑,握住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是個貪睡的,這個時辰想來是還沒醒,你瞧,安安靜靜的?!彼ы?,雙眸慧黠,含笑問,“你要和它說話嗎?我幫你叫醒它?!?/br> 時陌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輕斥:“有你這樣做娘的?” “哦?說得像是你很會做爹?”長歌不滿,“我才不信將來你不會催它起床呢?!?/br> 時陌含笑凝著她,并不答話,只是這樣聽著她說話,他心里便覺得很愉快了。 他輕輕將長歌的身子小心地扶起,讓她躺在自己身上,好讓她更舒服些。 長歌躺在時陌的腿上,睜著漂亮的眼睛,抬眼就看到他垂眸投來的繾綣的眼神,繼續道:“若是女孩兒還好,若是個男孩兒,說不定將來你天不亮就會將他從床上拎起來,讓他習武,讓他讀書……” 長歌說話的聲音不大,輕輕軟軟的,像喁喁私語。 時陌的目光落向房中的炭盆,心想今日這個炭燒得似乎更旺了,他的四肢百骸全是暖意。 他意興闌珊答:“男孩兒要強大些才好,強大了才可以保護想要保護的人?!?/br> 長歌笑吟吟問:“就像你現在這樣嗎?用著府中最機密的暗道,夏日替我送冰、冬日替我送炭?” 時陌挑眉:“你不喜歡?” “我怎會不喜歡?夫君如此貼心,知冷知熱,我喜歡得不得了呢?!遍L歌眸子微轉,“只是不知杜崇有沒有在背后罵我禍水,對了,這些東西是杜崇在安排吧?” “杜崇在北燕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些東西,我的人足夠了?!?/br> “哦,險些忘了,秦王殿下自己就財力不俗呢?!遍L歌打趣,“京中商號,秦王殿下手中不知凡幾,我們都至如此境地了,這些身外之物還能暢通無阻地送進來,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杜崇這個帝都首富的財富于你怕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br> 長歌躺在男人的懷抱里,瞇著眼睛漫無邊際地感慨,說到這里,忽地心生疑惑,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道:“竟不知你與當年傳說中那位富可敵國的大周首富顧思邈比起來如何了……” 長歌說到這里,有什么福至心靈般驀地掠過心頭,臉上慵懶的笑意剎那間淺淡下去。 顧思邈,顧貴妃…… 她竟一直不曾將這兩人聯系在一起,同是姓顧,是巧合還是…… 她靜靜看著時陌。 時陌垂眸,還是方才的清雋含笑的眼神,輕聲道:“顧思邈是我外祖?!?/br> 長歌微微睜大了眼睛,轉瞬,露出恍然大悟的笑意。 “是啊,你當年那般年少,那般處境……若沒有錢,又該如何將羽翼一步步豐滿至此?難怪你當日似根本不屑杜崇的投效,畢竟與你的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