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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時陌也不急,耐心等著。 長歌忽輕啟唇:“嫂嫂同我說,她嫁予大哥五年未能有子,倍感壓力,午夜夢回黯然神傷之際無數次默默拭淚,雖父親開明大哥寵愛,但她亦曾逼著自己,萬念俱灰地給大哥納妾。大哥卻告訴嫂嫂,即便納妾,他亦不會有子。嫂嫂問為何,大哥說,因為他不喜稚子。大哥斬釘截鐵,嫂嫂信以為真,終于不似從前那般自己逼迫自己煎熬?!?/br> “可是當月前嫂嫂診出有孕,那一夜,大哥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整夜沒有睡覺,就側躺在她身邊,驚喜、興奮、滿足地看著她,她夜里一醒來便落入他感恩的眸子,像是終于達成心愿的孩子,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別無所求。那時她方知,原來大哥那樣說是騙她的?!?/br> “他怎會不喜歡孩子呢?都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大哥再是不羈繁縟禮法,定也是想要與心愛之人有一個結果,有一個傳承,有一個……屬于他們兩人的愛情的見證?!?/br> 長歌緩緩說完,握住時陌溫熱的大掌,抬眸看著他:“時陌,你心里其實也是很期待的,對不對?像大哥一樣,只是你比他的不容易更加不容易,他不過期待了五年,你卻期待了十五年?!?/br> 時陌漆黑的雙眸直直凝視著她,沒有說話。 長歌忽地傾身,依偎進他懷中,仰頭看著他的眼睛,展顏一笑:“我們不等了,好不好?” 她沒有得到時陌的回答,聲落,眼前陰影落下,雙唇上已落下他炙熱的親吻。 他用實際行動給了她回答,將她打橫抱在懷中,大步往床上走去。 …… 這一夜,房中自是春意融融,可憐蒼術完全不料時陌一回房就走不動路,眼巴巴在清冷的書房中候了大半夜。 后半夜茯苓給他送吃的過來,紅著臉低頭告訴他:“殿下今夜應該不會再出房門了,你還是回去吧?!?/br> 蒼術:“……” 美色誤人! 成婚才不到一月,這都第幾次了! 蒼術壓著心里的不滿,嘟囔了一句:“我有重要的事回稟?!?/br> 茯苓將面擺到他面前,抬眸不輕不重看了他一眼:“殿下為了王妃連江山都不要了,你還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蒼術:“……” 這個道理……竟然無懈可擊。 …… 清晨第一縷薄霧散開的時候,兩匹快馬踏上了北境的疆土。長河郡的守將自城門上看清來人是誰,連忙命人拉開厚重的城門,兩匹快馬便一往無前進了城中。 這個時候,時照已經起床,黑衣金冠坐于案后,面前是堆積得厚厚的文書。 聽見外頭傳來的快馬聲,他利落勾畫的動作驀地止住,不久,便聽手下人在外面傳:“無猜將軍求見?!?/br> 時照將手中的筆放下,發出不輕不重一道聲響。 門自兩旁拉開,無猜領著一人走進,至時照近前行禮。 無猜半跪在地,另一人則是恭恭敬敬匍匐,額頭觸在冰冷的地面。 “拜見晉王殿下?!?/br> “起來?!睍r照的嗓音有著幾不可察的緊繃。 無猜率先起身立于一旁,另一人這時方戰戰兢兢爬起來。 時照眸光深暗莫測,靜靜看著來人,一身道袍,戰戰巍巍捏著手中拂塵,細小的眼珠子四下躲閃亂轉。想來數月不見,又做了不少虧心事。 “不知晉王殿下傳小人,小人覲見,可是有何吩咐?” 這人便是當日趁火打劫偷了凌非錢袋,撿了長歌帕子,最后卻點兒背落到時照手里的八字胡道士。 他當日為求在時照手下討條生路,又看破他萬人之上的命格,一路上巴結了不少。 時照當時一心尋找長歌,見到長歌之后哪里還有心思理會這心術不正的道士?便放了他離去。這道士脫身后輾轉回到京城,原想再回到景王手底下討生活,不想景王大起大落,自身難保,他想另覓高枝,但哪里有那么容易的機緣? 日子過得格外艱難。 直到數日前,無猜忽然找到他,對他說,晉王有重用。 他霎時覺得柳暗花明,欣喜若狂,這便顛顛兒跟來北境。 時照長指輕叩了下桌面,對無猜道:“你先下去?!?/br> 無猜微驚,疑惑地看了眼地上的道士,轉頭對時照拱手道:“是,殿下?!?/br> 無猜離去后,屋內只剩下時照與道士兩人,時照久久盯著道士,也不說話,靜寂在四周蔓延,令道士一顆心緊緊懸了起來。 直到道士一顆心下一刻就要吐出來了,時照才終于自袖中拿出一方素帕,握在手中,嗓音里聽不出情緒:“本王記得當日,你曾對本王說,這方帕子的主人命格奇異,她一人身上有兩種命運,但同一時空之下人的命運非此即彼,斷然不可能兩者共存,所以那女子極有可能歷經了兩個時空?!?/br> 道士聞言一愣,怔怔看著時照,眼中露出茫然之色。 他說過這話? 時照見這道士神情,雙眸危險地一瞇,那道士見狀,連忙大聲道:“是,是小人說的!” 他想起來了,他確實說過這話。 當日他為了日后榮華富貴向時照毛遂自薦,確然說了許多冠冕堂皇看起來很厲害、很深奧、別人都不懂就他懂的話,以凸顯他是不出世的世外高人。剛好長歌的命宮顯示確實奇異,他便添油加醋大肆吹牛了一番。 那時這位爺面無表情,仿佛置若罔聞,沒想心中竟字字記得清楚,時隔數月忽然間說出來,竟讓他差點沒想起來。 此時一回想,自然是連聲描補,道士唯唯諾諾道:“是,是小人說的,那姑娘命格詭異,一人身上兼具母儀天下與禍國妖妃兩種命格,實乃小人生平僅見?!?/br> 時照面色頓凝,緊聲道:“細說下去?!?/br> 道士一臉茫然。 他,他說完了啊。 道士心思微一轉圜,委婉地問:“殿下還想知道什么?” 時照薄唇微抿:“本王記得你曾對本王說過,你師父最擅長算過去未來之事,你是他唯一的徒弟,是以他臨去前便將這門秘技傳給了你?!?/br> 道士連連點頭:“是,是?!?/br> 其實不是。 老頭子通曉這門秘技不假,只有他一個徒兒也不假,但老頭子說他心術不正,若讓他學會,必定為禍蒼生,是以一直不肯傳授。說他什么都不會才是積福行善。 這話說得就狠了,幾乎堵死了他的生路。 可惜老頭子年紀大了,終究是要去的……怕秘技失傳,便暗中寫了下來。 他自門外偷窺得見,多次后摸清了藏在何處,一次趁著老頭子出門進去偷看,沒想剛翻了一半,老頭子殺了個回馬槍,撞了個正著。 后來兩人爭搶到了一處,老頭子到底是年紀大了,他一不做二不休將人推倒撞在桌上,趁機便要帶著秘籍出去。不想被老頭子用拂塵絆倒在地,搶了回去,又緊接著將桌上的油燈推落在地,火苗竄上熱油,眨眼間就就成了熊熊的火舌,卷了屋中的布帛和桌椅。 他大駭,連忙回身去搶秘籍,大罵老頭子瘋了。老頭子咬牙不松手,盯著他,說此生最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