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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委屈?你生氣不過一時半晌就自己想通了,如此貼心善解人意,為夫心頭不知道多甜?!?/br> 長歌噘嘴,似嗔似嬌睨了他一眼:“不許甜言蜜語,你還未告訴我,為何不肯提前告訴我?” “難道你怕我會攔你?”長歌挑眉。 不是沒可能啊,瞧瞧方才那些貴女,個個都以為她要為皇位的事和時陌鬧,一副睜大了眼睛等看好戲的樣子。 “難道你同她們一樣,當我貪戀權勢?”長歌想想就好氣,氣得無意識嘟起了嘴。 時陌見她嬌俏的臉因為生氣微微泛紅,一雙櫻唇微微撅著,一時心旌神馳,往前一湊,便偷了一口香。 正在生氣的長歌:“……” 喂,誰要和你秀恩愛??! “那難道在你心中,我也同那些淺見的貴女一般,會自以為是地誤解你?”時陌含笑反問。 長歌:“……誰要和你耍嘴皮子啊?!?/br> 他輕嘆一聲,忽收攏手臂,將她按在自己胸前,低聲道:“我不告訴你,是怕你對我失望?!?/br> “我怎會……” 長歌剛要反駁,便被時陌打斷:“但我會?!?/br> “你自小生長在慕家,看著你的父親在戰場上殺敵無數,威風凜凜從無敗績,定會以為世間男子皆是如此強大。若是你的夫君最終卻敗在了時照手上,你縱然不會失望,我卻會覺得有愧于你。你原本,當得到這世間最好的一切?!?/br> 長歌心中一疼,輕聲道:“嫁給你已經是這世間最好的事了,我從不貪心,更不貪戀那個位子。更何況,并非是你敗給了時照,而是你主動成全了他?!?/br> 時陌修長的手指輕纏起她胸前垂下的一綹青絲:“是啊,若是盡力一戰方敗,尚有風骨氣節猶存,但我如此,卻無異于不戰而敗。我是男子,若與時照這一爭終究要敗,我自是希望自己的妻子當我是力有不逮而敗,而非主動相讓,將江山拱手交給時照,不戰而敗?!?/br> “長歌,我也是要面子的啊?!彼菩Ψ切Φ?。 長歌:“……” 長歌聽他前面的話,心頭還頗覺感觸,直到他說出最后一句,長歌只覺頭頂仿佛有一只烏鴉嘎嘎叫著慢悠悠飛過。 秦王殿下……你真的好意思說你要面子? 您沒臉沒皮的事做得可還少? 行吧……既然他要讓她這樣以為,她便信吧。 長歌不說什么,只是抬起頭。兩人咫尺距離,她毫不費力輕輕往前,便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男人的薄唇略有些清冷,她抱著他的腰,一點一點地描繪親吻。 馬兒此時行至一棵樹下,參天的大樹枝繁葉茂,微風徐來,吹得滿樹的樹葉發出嘩嘩聲,仿佛羞怯于有情人香艷的一幕,在迫不及待地東躲西竄,非禮勿視。 …… 慕瑜是半月后離京的,帶著兩子一媳,此外身無長物。 坊間早已流言紛紛,長歌有所耳聞,雖大都胡說八道,但有幾字卻是說到了她心尖上。 ——一生戎馬,權勢滔天,黯然身退。 可不是嗎? 她的父兄一生戎馬,權勢滔天,終也只能黯然身退。 不退又能如何?比起前世結局,能退,已是萬幸。 一連晴朗了半月,皆是烈日高照。這一日天上卻陡然厚積了云,看不見日頭,風自晨起開始吹,呼啦啦的吹了大半日,至午時時分頗有些飛沙走石遮天蔽日。眼見就有一場大雨將要下來,長歌心中暗暗慶幸,今日走不成,可以多留一日也是好的。 沒想雨沒有下來,烏云反被吹散,午后,天光又亮堂起來。風仍舊吹著,雨卻顯然下不起來了。 長歌懨懨爬上馬去。 她一連學了半月的馬,就是為了今日可以騎馬去送父兄,這樣她就可以陪著他們多走一程、再多走一程,不至于被馬車拖住了腳步。 時陌騎馬在她身旁,兩人再沒帶別人,趕至國公府。 鎮國公府早幾日便遣散了下人,這些人多半不愿走,尤其老管家,他是慕家的家生子,一輩子都在慕家,如今一只腳踏進棺材的年紀了,要他離開情何以堪?他求慕瑜讓他守在此處,照看慕宅,做不了粗活,每日灑掃還是可以的。 慕瑜終究狠心讓他走了。 長歌懂得父親的無奈。 他與兄長們此行不是離京戍邊,還有歸來日。他們是辭官回鄉,永別帝都。 這宅子,往后都不會再有慕家人回來住了。 若是還留人守著,倒是平白惹那位陛下猜忌。 此時,慕瑜站在門口,負手回望“鎮國公府”四字匾額,深邃的眸中映著鐵畫銀鉤的四字,便仿佛看盡了自己這一生。 慕云青與暮云嵐兩兄弟將兩道朱漆的大門緩緩拉上,發出厚重粗嘎的吱呀聲,最終在一道沉重的合攏聲里戛然而止。 兩兄弟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聲嘆息。 步下此生走過無數回的臺階,兩人心里皆知,今日是最后一次了,不約而同走得格外緩慢。 慕府門口,所有的動作都仿佛被無限放慢。 終于,慕瑜緩緩收回目光,輕道:“走吧?!?/br> 一轉身,便見到不遠處靜立的長歌與時陌。 長歌的目光久久落在半空,看幾片枯敗的葉子被風吹來,在鎮國公府的牌匾前打著旋兒,緩緩吹落在臺階之下。 此情此景,難免讓人想起一路走來,鎮國公府所有的門庭光鮮,想到從前上門來的那些馬車將整條寧安街堵得水泄不通,想到從前鎮國公府的熱鬧繁華。 也就難免想到那十二個字。 ——戎馬一生,權勢滔天,黯然身退。 長歌眼眶一熱,她眨了眨眼,收回目光。牽著馬兒走向父兄,仰頭朝慕瑜揚起一抹笑:“爹爹,我來送您?!?/br> 慕瑜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落到她牽著的一匹棗紅色小母馬上,眼中的深邃濃重剎那間被驚訝取代。 “……你們在和我開玩笑嗎?” 卻是慕云嵐脫口而出,他指了指長歌牽著的馬,又看了看時陌。 “你何時學會騎馬了?” “就這幾日啊?!遍L歌一臉的驕傲。 身旁,時陌走來,以他素來波瀾不驚的嗓音道:“她說慕家除了她個個能征善戰,今日父親兄嫂離京,定也是瀟灑恣肆,若是身后慢吞吞跟著一輛馬車,反折損了慕家的風采,特意央著我教她騎馬。她說,快馬相送,方是慕家退場的姿態?!?/br> 時陌話落,長歌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指他往一旁候著的馬車看去。 好像……是她想多了。 只見不遠處的馬車上,容菡含笑,徐徐下車來。 慕云青迎上前去將妻子扶了,返身回來,對長歌笑道:“你大嫂懷了身孕,如今胎尚未坐穩,不宜在馬上顛簸?!?/br> 他說著,看向長歌,打趣道:“過意不去得很,如今這下,只得犧牲秦王妃的姿態了?!?/br> 長歌起初震驚,聽慕云青打趣,也不惱,彎眸笑道:“沒了姿態,卻有后代啊,怎么說咱們都是賺了呢,是不是啊大哥?” 慕云青還未說話,慕瑜低斥道:“胡說些什么,都為人.妻子了,還是如此口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