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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認真地看著縣令,一臉小人之心的樣子:“難道你是想來搶功?” 那縣令聞言,臉上一驚,忙道:“不敢不敢,下官怎敢?” 腳步當下生生停在了原地,不敢再跟,只得遠遠目送著三人一狗走遠,還甚為恭敬地在背后作揖拜別。 前方,趙修抿著唇,不滿地問長歌:“這等庸官,為何不讓我教訓他幾句?” 長歌看著沿途走來清平的街道,笑道:“水至清則無魚,再者,這官員考察乃是吏部之事,義父雖是京官,但若真追究起來卻是越俎代庖。這縣令曉得惶恐也正好說明他只是庸,不算jian,愛睡懶覺而已,和那兢兢業業凡事大包大攬的縣尉搭檔倒是正好,也算是個平衡的好局面,義父便不必苛責吧。否則若真將他嚇住了,他纏著您不放,您反倒沒空去辦正事?!?/br> 趙修認同地點點頭,看了眼前面的巡犬,已經知道長歌打的什么主意,問長歌:“你可有凌非之物?” 長歌輕笑一聲:“比‘物’厲害多了,我有他的血……” 長歌叫了聲“蓁蓁”,蓁蓁頷首,這便從懷里掏出一張染血的帕子。那帕子原是張素帕,不僅沒有刺繡,便連普通的裝飾都沒有,顯然是提前準備好了就等著取凌非之血的,而非臨時情急之下才扯來用。 趙修驚道:“你怎么會有此物?” 長歌眨了眨眼睛:“凌非挾持我的同時也給了我機會,讓我可以近距離用簪子扎他。扎完他再將血跡揩到帕子上,這不就有了?” “你竟在那種時候都想著……”趙修不知道該喜還是該嘆。 長歌垂眸,淡道:“心是有些硬吧,我也知道。但無論如何,我都不容許凌非在暗,時陌在明,我總要化明為暗,才能掌握主動權?!?/br> 蓁蓁將血帕子湊到巡犬的鼻子前面,那巡犬嗅了嗅,搖了搖尾巴,這就威風凜凜地轉了個身,大步走進了左邊的巷子里。 趙修和長歌對視一眼,連忙跟上。 巡犬帶著三人穿街過巷,最終在一間破落的茅屋前停了下來。茅屋像是僅有一間屋子,小且破,搖搖欲墜的樣子更像是今夜若來場大雨就能將它徹底摧毀。屋前一個小院空蕩蕩的,僅有靠近門口處一個由石塊堆砌成的爐灶,像是還燒著火。爐子上的陶罐正冒著白煙,將一陣寡淡的藥味送到三人鼻間。 趙修神色一凜,職業敏感告訴他,這里就是凌非的藏身之處無疑。 當下,他轉頭對蓁蓁道:“護送姑娘回去?!?/br> 說罷,就要提劍進去拿人。 長歌見狀,兩步上前攔在趙修身前:“義父是想進去抓凌非嗎?” “自然,機不可失?!?/br> “然后呢?”長歌反問,“帶回京交給懿和帝,再立一功?可是即使義父將凌非帶回去給他,他也不會讓您升任大理寺卿的?!?/br> “我并不在意這些身外虛名?!壁w修淡道。 長歌笑道:“既如此,義父不如將這個功勞讓給我?既可以讓我達到我的目的,還能讓義父升任大理寺卿?!?/br> “大理寺卿……你怎會一直執著于這個職位?” “因為這本就是義父應得的?!遍L歌淡道,“朱秀無能,不及義父萬分之一,不過因為心夠狠、手夠黑,出得起錢賄賂昱王,這才得了個大理寺卿做。而義父半生執法公正,兢兢業業,上對得起君,下不辜負民,卻最終要屈居于朱秀這等人之下。義父虛懷若谷,并不介懷,但長歌以為,這卻是懿和帝之恥,大周之恥?!?/br> 趙修深深看著長歌,良久,直到長歌幾乎以為自己已將他說服,他卻驀地笑了:“天子之恥、大周之恥與我又有何相干?你以為我做官是為了什么?為國為民?那是你父兄的事,我只是個自私的人,我沒有那些家國大義。我若真有家國大義,那年國難當頭,我大周西境連失十六州,北境防線也幾乎被北燕突破之時,我早就像你父親一樣上戰場去了,而不是去官場浸yin?!?/br> 長歌一震,從未見過這樣堅定決絕的趙修,竟讓她一時無言以對。 兩人正僵持不下,蓁蓁忽地一把拉住長歌,兩人一狗迅速閃身躲到了屋后。而趙修也同時警覺,飛身躲到了樹上。 三人剛剛藏好,就見那破舊的茅屋內走出一人,是個留著八字胡的道士,一身灰藍色的道袍,一手拿著拂塵,一手拿著錢袋,一面走一面上下拋著。聽那沉甸甸的聲音,想來數目必定不在小數。 那道士就這樣一路聽著錢袋發出的令人心曠神怡的聲音,一面將原本就小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線,大步離開。 走到一半,似乎想起什么,又猛地停下腳步轉身回去,走到那正煎著藥的簡陋爐子旁,照著抬腳一踢。 “噼里啪啦……” 頓時,爐子散了架,上面的藥罐碎了,藥汁澆在火上,剛好將火徹底澆滅。 “省得你吃了藥有力氣來追我?!蹦堑朗坷湫σ宦?,轉身,大搖大擺地離開。 長歌向蓁蓁使了個眼色,蓁蓁頷首,這就尾隨著那道士離開。 兩人剛走,趙修立刻飛身而下,就要進門去捉凌非。長歌匆匆跑出來,再次攔在他面前。 “義父以為,我若不是對凌非志在必得,如何會親自去借巡犬,又一路跟到這里?” 長歌輕嘆一聲,仰頭看著趙修,懇切道:“義父,就將他讓給我吧,我最后總會將他交到京中的,不也是殊途同歸嗎?” 趙修皺眉道:“你不過是怕他給秦王添麻煩,只要我將他帶回去,他便再無力去煩擾秦王?!?/br> “不,我想要的遠不只如此?!遍L歌決然地搖頭,“凌非這種人不會輕易被人利用,他若被人利用,那就說明背后有天大的秘密。而景王既能利用凌非,就說明,景王也知道這個秘密。時陌的母親當年因景王之母何氏而死,但何氏這人最擅長拿捏人心,這么多年躲到了攏慈庵,一副心如止水無欲無求的樣子,眼見著從前那些事都隨風淡了,這母子兩人卻至今毫無破綻。如今,凌非就是他們的破綻,我不能放過?!?/br> 趙修深深看著她:“你既已決定放棄他,何苦還要再理會他的事?” 長歌沉默下去,半晌,輕嘲一笑:“因為我本該陪著他一起走這條路,可我卻中途舍棄了他,我這是在贖罪啊。我如今能替他做的也只有這么一件事了。待這事一了,我就永遠離開,此生再也不讓他找到我?!?/br> “義父,成全我吧?!遍L歌定定看向趙修。 趙修抿著唇,良久,終于輕嘆一聲點了頭:“但我有言在先,凌非這種人連死都不怕,即便是落到我手里,我都不能讓他開口……若你最終拿他沒有辦法,人,我一樣要帶走?!?/br> 長歌聞言一笑,重重點頭:“好,一言為定!” 趙修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遠處,蓁蓁已捉著那名道士回來。道士的錢袋子被蓁蓁搶到了手里,此時蓁蓁一手拎著道士的衣領,一手甩著錢袋子,和那道士囂張離去時的動作如出一轍。只是由蓁蓁做來,看她微蹙著眉頭,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