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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被父兄捧在掌心里驕縱,她怎么會知道這么艱深的問題? 鎮國公府內,無恥的長寧郡主此時正在蕩秋千,夭夭在后面輕輕地推她,她蕩得意興闌珊的。 容菡從院子外頭進來,蹙眉勸道:“長歌,要不點到即止吧?都是京中權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有兩位是侯爵夫人,你這樣把人全得罪完了,朝中原本要替二叔說話的那些大臣見咱們家如此跋扈囂張不講道理,都不會再替二叔求情了?!?/br> “就是要阻止他們替二哥求情啊?!?/br> “阻止他們求情?”容菡不解,“為何?meimei難道不想二叔早點回來嗎?聽說昨夜皇上連二叔面都沒見,直接就打入了天牢。天牢是什么地方?二叔在里面多一日便要多受一日的罪?!?/br> 長歌無奈一嘆:“嫂嫂,如今二哥抗旨是鐵證如山的事,根本就沒有求情的道理,但是外頭那些人,不論是出于對父親的敬重,還是有心巴結,都是想要替二哥求情的?;噬媳揪蛯Ω赣H忌憚甚深,如今抗旨都鐵板釘釘了,若是還有人出來替他求情,那皇上會怎么想?皇上會認為父親仗著自己功高,就結黨坐大。一個臣子,結黨做什么?若無叛逆,何須結黨?父親若是有心叛逆,那二哥就是叛臣之子,死不足惜!恐怕一旦這些人求情,適得其反激怒了皇上,皇上都不會等父親回來,就要對二哥痛下殺手了?!?/br> 容菡臉色一白:“可是公爹一生從未結黨,最是忠直不過了,他不是叛臣??!” 長歌目光落在遠處的桂花樹,如今已過了節氣,桂樹便只剩下一樹枯枝。 “是啊,父親一生最是忠直不過了,可偏偏皇上不信他。咱們這位皇上啊,從來不吝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手底下的功臣?!遍L歌話鋒一轉,“好在如今皇上拿二哥只為敲打父親,他不見二哥也是好事,代表著在父親回來以前,他都會對二哥置之不理。只要皇上不理會,天牢那邊便需全聽令于裴宗元這個暫代禁軍統領,有裴大哥在,二哥必定不會受苦?!?/br> “好,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出去耗著他們,耗到他們都恨不得和咱們家老死不相往來為止?!比葺照f到這里,又話鋒一轉,“但是你今日一下子得罪這么多人,日后出門只怕還要再多帶些護衛了?!?/br> 長寧郡主現在出門已經是浩浩蕩蕩大半條街了,再多……長歌忍不住被那畫面逗得笑了出來。 容菡也是抿唇一笑,又問:“那何時放他們離去?” 長歌若有所思地望了望日頭,微微一笑:“這個嫂嫂就不必擔心了,時候到了,他們自然會回去?!?/br> 又道:“一不小心就成了咱們的棋子,也是委屈,嫂嫂命廚房多做些糕點送去吧,權當補償?!?/br> 容菡點頭離去。 如此光景,直到午后的時候,寧安街上已是怨聲載道。馬車里的貴人們,若是個城府深的,心里縱使恨得牙癢癢,面上也能不動聲色。若是個沒什么城府的,已經直接罵罵咧咧了。 “慕家實在太過分了!有本事的自己找皇上求情去??!不敢惹皇上就來踐踏咱們一片好意,拿咱們做出氣筒是個什么道理!” “對,我管她吐血不吐血的,總之我要回去了!大不了不相往來!我看他鎮國公府能得意幾時!” “……” 只是狠話此起彼伏,卻根本沒有人愿意做帶頭離去那一個。這種事情,一旦沒了帶頭大哥,就很難做起來。于是大家一面罵罵咧咧,一面還是頂著冬日里舒服的太陽等長寧郡主“醒來”。 直到午時末未時初,遠處忽地傳來喧囂嘈雜,這邊紛紛遣人去查探,不久帶回來消息,這才終于算是破了鎮國公家門口這一出僵局。 原來,幾條街外,京城首富杜崇年僅五歲的獨生兒子被綁架了,此時正四處張貼告示懸賞救子—— “若有貴人壯士能將小兒無恙救回,杜崇愿雙手奉上全副身家,一千萬兩黃金,聊表謝意?!?/br> 首富的全副身家,連當今的天子都放不下,何況是這些權貴? 眨眼,便有了第一輛馬車打頭離開,而后陸陸續續,不到片刻,一個都不剩下。 夭夭躲在門后看大家迫不及待離去的樣子,仿佛看了一出好戲,眉開眼笑。轉頭去和長歌稟報,說得繪聲繪色:“笑死我了!這些人啊,都跟這一千萬兩黃金必定會落入他們的口袋一樣,迫不及待轉頭就走了!” “原本還擔心鬧大了下不來臺,這下可巧?!比葺账闪艘豢跉?,“也是難怪,若是能拿下這一千萬兩黃金,誰還在意得罪不得罪鎮國公呢?也好,有了這一千萬兩黃金的爭奪,大約也就再沒人想得起來去替二叔求情了?!?/br> “可是一千萬兩黃金……到底有多少呢?”容菡自小在慕家長大,沒見過這么多的錢。 長歌被容菡這么一問,倒是被問住了。想她做了一輩子妖妃,雖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回想起來,她那一生,不是在風花雪月男歡女愛,就是在翻云覆雨謀朝篡位,竟然都沒有去國庫親眼看過一眼,實在可惜。 長歌心中一面惋惜,一面忍不住猜想:“大概能堆成一座金山吧,可以一輩子躺在上面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br> 這么一說,忽然好向往啊…… 第 13 章(修) 京城首富五歲稚子被綁,官府無作為,竟淪落到得要自己散盡家財的境地,一時在文人之中引起軒然大波。 杜崇此人廣種善因,在寒門士子中極具聲望。是以第二日宣政殿上,言官們竟為了個無官無職的杜崇吵了起來。 懿和帝高座龍椅,冷眼看著底下吵得面紅耳赤的國之棟梁們。 “說句不中聽的話,這事若是放在以往,杜家的兒子被綁,諸位怕都恨不得親自提刀上去幫忙了吧?怎的如今墻倒眾人推,還要先拿五歲稚子祭旗不成?” “趙大人,這話可就說得難聽了??!那杜崇是誰?杜崇是前太子妃之父!與東宮素來關系密切,按律理應被株連滅族!如今皇上不僅饒了他一族性命不說,還容他繼續在京中行商坐大,此等寬厚仁慈,可謂曠古絕今!他還想如何?噢,他丟了兒子,怎么,還要皇上派個將軍去為他杜家奔走效勞不成?” “你這是偷換概念!我何時說了這些?我們此時說的分明是京兆尹,是他不作為,身為父母官,無視百姓困苦,逼得人散盡家財懸賞救子!我大周素以仁孝治國,此時天子腳下就發生這等荒唐事,實在是個笑話!” “笑話也是杜崇他自己的笑話!關我大周何事?是他自己不經事,多大點兒事就散盡家財!他大可以不懸賞,我大周朗朗乾坤,我看誰敢去動他家的金山銀山?!?/br> “呵呵,你這是何不食rou糜!杜崇人到中年,膝下統共就只得這么一個兒子,如今孩子被綁了,官不受理,他若還不自救,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杜家斷了香火不成?好在這杜崇是有錢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若他家徒四壁,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