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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嶇,道路不通,商賈無法往來貿易,因此積貧積弱。 主要雪上加霜的還是山賊橫行。 雖然后來慕瑜替他們剿滅了匪賊,但他是武將,對發展經濟終究不通,便只能將詳情如實上奏朝廷??上П藭r的懿和帝對慕瑜恨屋及烏,終于徹底放棄了歸來郡這方百姓。 總之當時這地方就一個字:慘。 時陌登基以后,對于封后這件事一直很堅持。但長歌上輩子是打定主意要亡了他國祚的,她就是再不要臉都不能以后之名。畢竟歷史上的妖妃很多,妖后還是比較少見的。亡在妖妃手上,后世最多說他沉迷美色,走腎不走心。要是亡在自己的皇后手上,那只能說明他腦殘。 自古娶妻娶賢,一個君王到底是要腦殘眼瞎到什么地步,才能親手將一個包藏禍心的妖孽捧上后座? 如此兩人就僵持下了,但是他的手段也是挺不要臉的。一次他要得狠了,她受不住討饒,靈機一動和他做了個交換。 她說自己當年南下時途經歸來郡,猶記得那里有一種野生山菌,極為鮮美,多年來念念不忘,要他親自南下去采摘一籃子回來送給她。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自古鮮花送美人,愛妃倒是特別,不要鮮花,卻要吃的?” 長歌眨了眨眼睛:“因為我已經有這世間最好看的鮮花了啊?!?/br> 時陌挑眉。 “皇上這么好看,比牡丹還要好看,妾身快要死在牡丹花下了……” 他用力繃了繃唇角,最終還是沒繃住,將頭埋在她脖頸間,低低笑罵:“還差得遠呢……” 世人都說他是昏君,任她予取予求,其實他那個人的心思,從來不是旁人能看透的。 譬如那一次,她以為她矮下身段,應該將他哄得愉悅了??墒侵?,他并沒有真的南下。 他說:“朕還不知道你?你不過想把朕支走罷了。對了,聽說歸來郡那個地方極為窮困,朕若是真的去了,少不得還得親自扶貧,這一來二去的耽擱,沒個三五月怕回不來?!?/br> 長歌:“……” 他挑釁地瞧了她一眼:“想得可真美??赡銊e忘了,朕去哪里都要帶著你,若是此行真的去了,你也得跟著,貼身伺候?!?/br> “……”真的是好生氣??!還能不能愉快做夫妻了! “不過愛妃既然向朕開了口,朕是你的夫君,自當滿足。朕已經撥了銀子下去,給歸來郡修橋鋪路,又派了工部尚書親去巡察。歸來郡窮在路上,一旦這個路修好了,往后愛妃想吃多少歸來菌,就可以吃多少歸來菌?!睍r陌將她拉進懷里,妖孽兮兮地問,“朕此舉,可得愛妃的心?” 長歌抿了抿唇,沒壓下微微翹起的唇角。 好吧,她原來的意思正是這個……那個地方的窮困她一直記在心里,她想讓他親自去看一看。既然他不用看也知道了她的用心,那就算他自己超常發揮好了。 她嘴硬地哼了一聲:“那個不叫歸來菌?!?/br> “那叫什么?” “好像沒有名字……” “那就叫歸來菌吧?!?/br> “……好沒文化啊?!?/br> “那叫……傾心菌?傾國傾城皆不及傾心,愛妃你是真的傾了朕的心啊?!?/br> “……還是叫歸來菌吧?!?/br> 就這樣,靠著朝廷大筆白花花的銀子加持,三個月后,歸來郡周遭面貌就煥然一新。時陌那個人看問題一向一針見血,歸來郡確實是窮在“路”上,自從這路修好了,商賈往來逐漸頻繁,歸來郡便有了起色。 但真正帶領歸來郡實現經濟騰飛的其實是……長歌。 說起來,古來文人書生都有個瞧了熱鬧熱愛奔走吆喝的性格,古有“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如今既然發生了同樣熱鬧的事,那我朝文人自然也不甘落后。加之,銀子撥下去,在歸來郡這個地方修的是路,架的是橋,那簡直是不要太方便他們慕名而去了。一時,歸來郡的文人書生絡繹不絕,爭先恐后作詩作賦,紛紛描繪新帝為了討貴妃歡心在歸來郡所做種種。 甚至都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宮人流傳出去的,某一日,長歌還聽說歸來菌在文人圈里得了個雅名——傾心菌。 世人皆道,傾國傾城皆不及傾心。 長歌:“……” 再后來就更加離譜了,不知從哪里傳出的,說皇上之所以后宮空懸,獨獨對貴妃日夜恩寵不斷,是因為貴妃娘娘吃了歸來郡的傾心菌,傾了帝君的心,君心自此不渝。 歸來郡就這樣在短短幾月內紅遍了大江南北,一時間連幾歲孩童都知道了歸來郡,知道了傾心菌,更遑論一向熱衷于往來探索商機的商賈們。 這樣聲名遠播的歸來郡真是想不富裕起來都難。 這樣聲名遠播的長歌真是想不被傳成妖妃都難。 對此,長歌表示,既然已經是妖妃了,那就索性破罐破摔吧。 于是,后來有一日,當時陌提醒她這個交換,說起封后一事時,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臭不要臉地反問:“誒,你不知道我是妖妃嗎?妖妃說的話怎么可能會算數哈哈哈!” 時陌:“……” 當然了,她這么不要臉挑釁的后果就是某人比她更不要臉…… 憶起往事,長歌的臉忽然有些發燙。 “姑娘……”夭夭抓著她的手,泫然欲泣。 長歌回過神來,對上夭夭水汪汪的眸子,以為她是擔心自己,便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沒事?!?/br> 話落,忽然感覺到眾人投來的驚訝目光。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長歌意識到自己剛才怕是回錯了話。 慕云嵐艱難道:“長歌,不洗澡……真的沒關系?” 長歌愣住。 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如今已身在驛站。長歌方才的思緒還停留在歸來郡后來如何繁榮富庶,此刻硬生生拉回,不得不面對它現在真的很窮的現實。 但也……“不至于不能洗澡吧?” 歸來郡只是窮,降雨還是很充沛的,否則路也不至于那樣難走。 回答的是本地驛丞,朝長歌戰戰兢兢地拱手道:“回郡主,說來慚愧,此地窮困,統共只有下官、賤內并一名驛卒三人,離此地最近的水源在三里路外的城東水井。原是有驛卒負責往來運送水車,只是昨夜暴雨,今晨驛卒不慎摔斷了腿。下官年輕時在戰場上受了傷,如今無法負荷過重,最多也只能取一些飲用的水回來,所以洗澡的熱水就……” 長歌點點頭,這里的情況她是清楚的,只是上輩子她沒有病重,一路行得快些,應是早到了幾日,避開了昨夜那場暴雨。 “這個無妨,你一會兒多備些水桶,讓我二哥帶人去幫你挑一些回來?!?/br> 驛丞一聽,惶恐道:“如何敢勞煩將軍和眾將士?” 長歌輕嘆:“杯水車薪罷了?!?/br> 一句杯水車薪,正正戳在驛丞的心頭,他眼眶倏地一熱,連忙垂下頭去:“下官相信朝廷,朝廷……總有一日會想起咱們歸來郡的?!?/br> 對于驛丞的自欺欺人,長歌只是一笑。她總不能殘忍地告訴他,得等到新帝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