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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妖妃處決才是!” 秦時月冷笑:“皇上舍得?” “若是不舍,我們便三軍不發!” “沒錯!妖妃不死,三軍不發!” “……” 秦時月目光掃過眾人,淡道:“諸位勿急,此事我已有計較,必定給眾將士一個滿意的交代?!?/br> 說罷,當機立斷提筆,迅速寫下另一封軍報。 “趙將軍,你即刻拿去面呈皇上?!?/br> …… 護衛過來通報有緊急軍情呈遞的時候,時陌正撐著傘,站在臘梅樹下。小雪紛灑在他肩頭,白衣男子的背影頎長出塵,仿若謫仙。 他的傘下安穩護著一名女子,她身披純白狐裘,嬌軟的身子蹲在臘梅樹下,小小的一只,幾欲與這場大雪融為一體,此刻正在親手掩藏一壇冬釀。 今夜是十五,薄霧半掩著皎月,如美人半遮面紗,為銀輝平添幾許如水的溫柔。 “今日這雪下得真好?!遍L歌一面將最后一捧積雪蓋上,一面道,“這雪水釀的美人醉想來也必定極好。我將它藏在這棵樹下,你要記住了。若是來年你找不到它,我定不饒你?!?/br> 她嗓音甜軟,半含嬌嗔,仿若新婚的小妻子,一面向丈夫撒著嬌,一面使著不大不小的性子,讓人無法招架。 縱使那個人是帝王。 只聽時陌輕笑一聲,嗓音溫醇動聽:“我去哪里,不都帶著你嗎?怎會找不到?” 長歌回眸一笑:“可我未必會提示你啊,說不定我更愿意看你束手無策的模樣呢?!?/br> 她頰邊那一抹狡黠,令人有些無奈又好笑。 “好,記下了,不敢忘?!?/br> 時陌說著,彎身將她扶起,又從侍女手中接過湯婆子放到她懷中,為她捂熱一手冰涼。 他還想送她回去,被長歌拒絕了,推了他去處理軍務,自己帶著侍女回房。 剛剛進門,一道殺氣便從側面襲來。那是一股極為霸道的力量,深藏不露中裹挾著千軍萬馬之勢。長歌站在原地沒動,淡淡側頭看去,便見那殺氣已被她的貼身侍女蓁蓁攔住。 一時間,兩道黑影纏斗在一起,一霸道,一矯捷,兩人都是當世的高手,一時竟難分勝負。 長歌瞧了一眼,淡定轉身去將房門關上,而后走到桌前,不疾不徐為自己倒下一杯茶。 她就端著茶杯坐在一旁,靜靜看著房中的兩人纏斗,劍花激揚,不緊不慢飲著杯中水。 直到飲盡,她輕輕放下杯子,又用一方帕子輕輕拭了拭唇角,這才淡淡出聲:“秦將軍,我不能是死在你的手上,住手吧?!?/br> 黑影手一頓,明顯露了猶疑,蓁蓁也沒有趁人之危,反而借機收了招。 既已被人認出,秦時月索性一把扯下臉上面巾,冷然看向廳中女子。 只見她雙手交疊端坐在那里,一身雪白的狐氅尚未及褪去,清透嬌美的臉上不施粉黛,卻有著最是柔和精致的弧度。她周身上下,除了墮馬髻上一根羊脂玉簪別無裝飾,整個人安靜純粹得仿若空谷的幽蘭。 若是換個不知道的,怕是猜一千遍都猜不出眼前這位就是外面人人喊殺的禍國妖妃。 秦時月冷笑一聲:“娘娘神機妙算,是早就算到我要來,請君入甕吧?” 長歌低頭一笑,沒說什么,只是往蓁蓁看去一眼,后者便立刻轉身打開房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秦時月眼中掠過詫異:“我已落入你的圈套,你還會放我走?” 長歌沒有回答他的話。 這是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噬蠐磹鄣馁F妃,周遭明處暗處護衛數百人,縱使秦時月修為再高,若非長歌有意撤了人,他也絕不可能至今不被發現。 “為什么?”秦時月再問。 長歌淡淡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素凈的指甲:“正如我不能死在你的手上一樣,我自不會動你分毫。他此生信任的人不多,不能因為我,與你離心?!?/br> 秦時月冷笑:“原來娘娘時至今日,還會在意這些?” “娘娘方才和皇上月下藏酒,多么郎情妾意,但是誰又想得到,你一面這么柔情似水地哄著皇上,一面狠辣絕情令裴宗元開城降敵,親手葬送他的國祚!” “娘娘,皇上如何待你?你又如何待他?” “人皆有心,唯獨你,沒有心的吧?” 面對秦時月聲聲質問,長歌面無波瀾,只在他說完,喃喃自語一般重復了一句:“裴宗元……降了?” “不必惺惺作態!”秦時月大喝一聲,“既然你不殺我,那便由我來取你性命吧!” 話落,凌厲劍鋒挾著滔滔殺氣直刺而去。 “噌——” 憑空里,忽地掠過一道細碎的光芒,快得讓人看不清那是什么。而后,便只聽得金屬相撞之聲,那名動大周的禁軍統領秦時月手中長劍竟當場斷成兩截。 同時,一枚銀針直直刺入柱子,完好無損,發出不輕不重一道聲響。 秦時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殘劍,又看了眼柱子上的銀針,臉色大變。猛地回頭,果然見驚艷世無雙的公子正負手立在門前。 秦時月“噗通”一聲跪地:“皇上!” 時陌居高臨下看著他,淡道:“不是她下的降令,是朕?!?/br> ※※※※※※※※※※※※※※※※※※※※ 強強,權謀,高甜~希望你們喜歡(づ ̄3 ̄)づ╭?~ 第 2 章(修) “為何要放了他?” 時陌垂眸,靜靜看身前正仔細替自己解著狐裘領口的長歌。 長歌替他褪了外氅,交給身后的侍女,這才抬眸笑道:“他是個忠君的,來日你回帝都,他會為你浴血而戰?!?/br> “哦?愛妃果真想朕回去?”男人淡薄的眸子輕攏著她。 “那皇上呢,為何要降?”長歌反問。 時陌執起她的手,她十指纖細嫩白,指甲素凈,是天然的粉紅色,干凈純粹,還泛著瑩瑩光澤。 他淡道:“你那些不好的名聲,不過全是因為這些年我太過縱著你,其實算起來,你的手上從未染過忠臣與百姓的鮮血?!?/br> 長歌低頭一笑:“皇上,你誤會了,我這個人沒有什么堅守的?!?/br> “哦?那為何慕云嵐不是各個城池攻破,慢慢打過來,反而兵行險著,一路直取帝都?難道不是因為愛妃顧及百姓,不愿戰火膠著,生靈涂炭?” “噢,算是一部分原因吧,但你看到的這些堅守,不過是因為還沒到萬不得已。若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也不大會顧忌那么多?!?/br> 時陌靜靜看著她,輕嘆:“長歌,我怎么可能會將你逼到萬不得已呢?” 所以……就要以江山相送嗎? 長歌長長的睫毛有些狼狽地動了動,連忙握住他的手走向偏廳。那里,桌上的酒菜已經備好。 將他按到椅子里,她方才得空褪去自己身上的狐裘。 時陌這才注意到,她里頭是一身緋紅的衣裙,瑰麗奪目的顏色愈加襯著她膚如凝脂,纖細腰肢盈盈一握。讓他想起新婚那一夜,她也是這樣一身紅妝,像一朵紅蓮,嬌美而炙熱,在他懷里徐徐綻放。 他驀地就笑了。 “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