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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韓非這般好脾氣的人在聽到韓王求和消息的時候,也忍不住當場站了起來,表露出惱意。他氣的倒不是韓王求和這件事,而是求和的時機。前不久魏國才派了十幾萬援軍來,結果韓王轉頭就向秦國求和了,這不是讓魏軍的支援成了笑話,落了魏國的臉面嗎?再說韓國剛遭敗戰,此時求和,豈不是任人宰割?若是求和,在之前他圍攻雍氏或者等他奪回一座城才是最佳時機,以一點優勢作為籌碼,方不至于落得個受人輕視的下場。韓非嘆息一聲,將自己思索了一夜才寫下的木簡投入一旁的火盆中,然后頹然地坐了下來。韓王的求和書已經寄出,他又能如何呢?韓國求和,標志著這次伐韓已經結束了。但在一片祥和之中,葉煜卻有點苦惱。因為……他好像沒有攻滿五城啊。注意到葉煜的惴惴不安之后,蒙驁問道:“還有什么憂慮的?”葉煜如實說了,卻引來蒙驁的一陣笑,“你不過是個偏將,哪里能真的帶頭打下五城?此次攻得不過七城,若是你得五城,還要老夫作甚?”葉煜仍舊愁眉不展,“可……”蒙驁就說道:“不必如此擔心,注人是你攻得的,南梁是因你攻得的,攻陽翟、雍氏、長社都有你的協助,雍氏能守住也有你的功勞,加之我有言在先的岸門,哪里湊不夠五城之功呢?”葉煜聽著卻沒輕松多少,“王上豈會認同?”蒙驁擺擺手道:“你今日便有如此功績,王上求賢若渴,怎會舍之?”葉煜總算是松了口氣,安心隨著大軍一起回朝了。回朝之后,又是一出大封賞,穿著朱色朝服的人站了一排,葉煜就是其中第一個。蒙驁說他攢夠了五城之功,其實也沒錯,這從他的軍功爵位中就可以看出來了。伐韓之前他是第十級的左庶長,如今卻成了第十五級的少上造,這其中差距可不僅僅是數字的變化而已。剛開了個小差,就聽到內侍喊道他的名字。“軍中少上造葉煜,官至長史,擢為將軍,秩二千石,封邑……銀印青綬……”因為偏將軍是蒙驁封的,沒有經過正規程序,所以葉煜的職稱要算起來還是長史。不過他這個長史還沒做熱乎就又升級了,還是直接從偏將轉正。兩千石……葉煜回憶了一下長史的俸祿,好像是一千石,他這算是升官快的了,但想來也有秦國武職少的原因,偏將軍上面就是將軍,即主將,再往上都是金印紫綬的上前后左右五將。但不管怎么說,他現在也是能直接被稱呼為將軍的人了,而且銀印青綬他就有資格上朝了。余光看了一眼呂不韋,他心道呂不韋這下子都不能再對他出手吧?他所料不錯,呂不韋或許能對一個屬官下手,但是一個被冊封了有軍功的將軍他卻是再不能像以前那般對待了。盡管已經脫離了呂不韋,可是葉煜下朝后第一件事還是去了一趟呂府。他是為了見李斯。李斯仍然是長史,卻沒有因此對飛速升官的葉煜產生嫉妒,而是滿臉笑意地朝他道賀。“聽聞你與我那師弟對上了?”李斯問道。葉煜想起韓非,輕嘆道:“不愧是通古的師弟,非公子之才真叫煜頭疼不已?!?/br>李斯輕笑道:“我卻聽說你使了一出空城計誆住了他?!?/br>“通古倒是消息靈通?!比~煜摸了摸鼻尖回道:“不過一日就被識破,算不得什么?!?/br>李斯仍是笑道:“我那師弟平日里再是聰明不過,莫說一日,能誆住他一時都非常事?!?/br>“取巧罷了?!比~煜搖頭道,他是真不覺得自己勝了韓非,不然雍氏之后也不會被打得那么慘了。李斯見他不想談及此事,體貼地扯開了話題,“你倒是還沒個落腳處吧?”葉煜被他這么一提醒,猛然反應過來,可不是嗎?他當初去伐韓的時候就順道搬出來了,結果一時間竟沒了住處。他想著自己的俸祿和積蓄,立馬決定要去買宅子,這時的宅子總不至于比后世的房價還貴吧?“煜打算相看一處盤下來,通古可有什么建議?”葉煜拉著李斯幫忙參謀參謀。李斯沉吟片刻,用手沾了水在幾案上畫了一下周圍的大致地圖,然后指著一處說道:“斯若記得沒錯,此處倒是有一座空宅?!?/br>葉煜瞧了瞧,不是很滿意道:“會不會離相府太近了?”他雖然是個將軍,但和呂不韋一比就差遠了,宅子離這么近,他總覺得有種抱大腿的感覺。李斯指著另一端說道:“這幾條街靠近王宮,官吏皆在此處,便是遠也遠不到那里去,再說相府之大,哪家不挨著相府呢?”葉煜再一看,果然如此,但依舊不太滿意,“可還有別處?”李斯搖搖頭道:“斯不過是偶然聽上一耳朵記住了,旁的地方倒是沒在意,不若還是問問管事的吧?”葉煜現在都不是呂不韋手下的人了,他也沒好意思找相府的管事,“罷了,我自己尋去吧,親眼瞧瞧也好?!?/br>李斯聽到這么說,就給他介紹了一個人,這回葉煜倒是沒推拒。因為是自己親自買,也比以前住大梁外時富裕了許多,葉煜的的眼光不免挑剔了許多。不是這個太大,就是那個采光不好,又或者是那個沒有能用來做練武場地方,總之,快繞著這一片官吏住宅區跑了一圈的葉煜最終發現,還真的只有李斯和他說的那處最合適。宅子不算太大,價格他受得住,有個片空地可做練武場,鄰里是官職和他差不多的官吏,性格也還可以,除了離王宮和相府近點,還真沒別的什么缺點了。反正又不是離正門近。葉煜一邊這么想著一把就火速把宅子買了下來。但古代的宅子可不是現代那些精裝房,家具是要丈量后再打的,葉煜買完后站在空空如也的大宅里才想起這一點。“真是……失策??!”葉煜看著積著灰塵的宅子,不得不在館舍先將就幾天。他覺得他大概是唯一一個每天從館舍出發去上朝的人了。果不其然,過了兩天,在那上朝前的殿里,幾個閑來無事的士大夫卿大夫旁敲側擊地說起了這件事。“葉將軍也快及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