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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些發福,雖是驚魂未定、發冠歪斜、癱坐在地、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但也掩不了那通身的氣派。他一身紅衣華貴精致,不過這在幾千年之后來的葉煜眼中,只能說是做工不錯罷了,因而他只猜測這是個尋常富貴人家,大約還有些權勢。這人被野獸盯上,保不齊就是那耀眼的紅衣的緣故,不顧魏國上崇尚火德,穿著紅衣的人到處都是,他也說不了什么。葉煜仔細地打量著他,注意到他身上只是有幾處擦傷,受了些驚嚇,并無大礙,又對上那人目光,發現此人眼中并不全是驚慌,還有驚艷。是的,驚艷。這目光他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但他十分厭惡。葉煜此人無論是從心還是身都是純漢子,怎奈何此生竟長了一副女子相。若是簡單的男生女相也就罷了,偏偏他的相貌比普通女子更甚,到了能令天下大部分女子都感到自慚形穢的地步,如此一來,他怎么會不厭惡?見多了便也習慣了,微微皺眉之后,他便無視了那人的目光,只是走到那人跟前蹲了下來,問道:“可是崴了腳?”他注意到此人右腳的樣子有點不太對。那人本來看到葉煜的面貌,心說自己活了四十余年第一次見到如此明艷動人、國色天香的女子,又值危機已經解除,不由得冒出了點小心思。他其實不是什么好色之人,可是此人的顏色實乃生平罕見,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又與英雄有救命之恩,他那點子喜愛便混雜著恩情涌了上來。不過當目光從眼前之人的臉上往下巡視的時候,他卻看到了標志著男兒身份的喉結,頓時猶如一潑冷水兜頭而下,他難以置信地多看了幾眼,好似確認一樣,仍不得循著做假的地方,方堪堪回神,應道,“寡、我本是出獵,卻與衛卒離散,又從驚馬上摔下,右腳受傷,不能行動,兵器失落,方才被惡獸襲擊時難以反抗,多謝少俠相救!”葉煜點點頭,看了看他受傷的腳,伸手摸往傷處,聽著一聲猝不及防的抽氣聲,心中有了判斷。他在山林中摸爬打滾長這么大,多少會點醫術皮毛,別的不敢說,這方面恰是他了解的,“沒摔斷,只是崴了,回去找個大夫瞧瞧就好。我送你出林吧,你的衛卒應該在外面吧?”“必然是在的,只是我迷了路一時尋不著方向?!?/br>葉煜問了來路,那人答是從大梁的方向來的,對此葉煜也早有所料,此等富貴人,又在此處,多半是從都城來的,就算不是,也多半是奔著都城而去的。“我帶你出去?!比~煜本想背他出去,但是他只有十六歲,縱然小有武功,也背不起一個年齡是自己兩倍多,身上還掛著不少貴“重”配件的中年人,便只能攙扶著了。也有著一雙能令手控尖叫的手,手指修長卻不過分,不會看起來瘦的只剩骨頭,但也不似大部分男性那般。他手上的皮膚更是白皙順滑,若不是掌心有些繭子為證,倒真像是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那人碰著了這樣一雙手,縱使知道了葉煜是男子,也還是忍不住多摸了摸。遭了掐油的葉煜面色微沉,真想一抽袖子走了不理,卻還是念及這是個傷患,心中默念幾聲忍耐,接著換了攙扶的姿勢繼續前行,讓那人再摸不著他的手。兩人走了小半個時辰,葉煜挑的都是安全的近路,一路走來也只看到了一窩野兔,還有些樹上的小動物,不過沒有馬蹄印,兩人只能估摸著走。就這樣,他們總算是走出了林子,看到了這人口中的衛卒。那是一群身著皮甲的魏國士兵,前排士兵手里拿著一人高的銅戈,聽到林中有響動,一個個提高了警惕,朝著聲源處一副副蓄勢待發的模樣。直到看到來人才露出喜色,激動不已地看著葉煜邊上的人,圍了上來,其中一個穿著銅制盔甲的人在幾步外咣咚一聲跪下,摘下頭上的胄伏著身子請罪道:“臣等護駕不利,請王上贖罪?!本o接著周圍的人全都跪了下來。葉煜被這等轉折驚得愣在原地,方才反應過來自己救的不是普通的富貴人,而是現任魏國的王,姬圉。意識到這一點的他連忙松開手,避開了面前一片人的跪拜。沒了攙扶的魏王晃了晃,自己站穩了身形,余光看了一眼葉煜,眼中有些失落,面上卻只是平淡地念了一聲,“起?!?/br>眾人便站了起來,幾個內侍也急忙圍了上來,代替葉煜攙扶著魏王。請完罪,帶頭的將軍樣的人已經是滿頭細汗,他自是注意到了魏王的傷,心中發虛。他打量了葉煜幾眼,見他面若好女,因是粗看,一時也摸不準性別,但他卻是知道的,大約就是此人救了魏王,也算是間接救了他,故而,他問道:“王上,此人……”魏王被內侍攙扶著坐進了馬車,幾個貼身侍女便上前來替他整理衣冠,他又讓人把車簾拉到最大,面對著葉煜說道,“此人剛剛救了寡人一命,當重賞?!?/br>這當然沒人反對,因為若不是葉煜救了魏王,他們都得玩完。車架前機靈的大內侍直接派人拿來了一托盤的金子,親自送到葉煜面前,態度誠懇而恭敬地說道:“敢問少俠姓名?”“在下葉煜?!?/br>“多謝葉少俠拔刀相助,此乃金五十鎰,望少俠收下?!眱仁屉p手捧著托盤道。一鎰合二十兩左右,五十鎰金對于他這樣一個沒落世家旁支的旁支的遺孤來說算得上是天價了,若是私底下給的葉煜定然當場收下,但是這是當場給的,還一下子給這么多,葉煜可不敢要。且不說懷璧其罪,便是他那些叔伯們知道了就又是一陣麻煩。別說什么王上賜下的沒人敢搶,這又不是什么只能看不能賣的東西,給他套個麻袋搶了就是,藏起來或者悄悄花了,他便是喊了冤也不定找得到。當然他自覺得武藝在身不虛這個,套的了他麻袋的人肯定也不屑這個,可是硬的不怕怕軟的呀。他父母早逝,叔伯不慈,又用孝道壓他,以尚他未成婚及冠的理由奪了家宅錢財去。他不是個宅斗的料,也不想憋屈的活著,便早早搬了出來住,落得清凈。若他真的拿了這么一大筆金子,只怕改明兒那些叔伯便又要用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找上門來,煩不勝煩。唉,為什么不能私下里悄悄給呢?他惋惜地看了一眼眼前的金子想到。“王上無事便好,此乃煜義務所為,愧不敢受?!彼亟^到。推辭幾番也是常有的,那內侍沒放棄,又勸了勸,見葉煜實在不愿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