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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聽不到。他突然費力的抱起我的尸體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剛走了兩步顧庭生就腳下一滑抱著我摔在了地上。他摔得很嚴重,他摔倒了還緊緊抱著我的尸體,我走過去一看,他踩到了我的手機,手機大概壞了,自動亮起了屏幕,顯示的依舊是app的那段文字。我看了眼,又看顧庭生,顧庭生倒在地上不起來,他帶來的人跑過來扶他,他卻支起了點身子摟著我,他面色很迷茫的環顧了四周一圈,最后低下頭怔怔的看著我的尸體。我看到他緩緩張了嘴,一聲長而嘶啞的嚎叫從他嘴中撕裂般的喊了出來,那是一種好像人類并不會發出的聲音,如果要我仔細形容,那更像是死了幼崽的母獸才會發出的哀嚎。我走過去,我想哭卻沒有眼淚落下,我蹲在顧庭生面前,徒勞的說:“我不冷了,庭生,我不冷了?!?/br>然后我徹底失去了意識。當你老了,回顧一生,就會發覺:什么時候出國讀書,什么時候決定做第一份職業、何時選定了對象而戀愛、什么時候結婚,其實都是命運的巨變。只是當時站在三岔路口,眼見風云千檣,你作出選擇的那一日,在日記上,相當沉悶和平凡。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七日上午十點三十五,當時還以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誰知道在這一天我死了。我死的這一天,天氣很好。第三章我醒來時,身體有些冷,我第一反應是怎么會覺得冷,因為當我脫離自己的rou/體是靈魂狀態時,我發現靈魂是不會感覺冷的。我的眼睛睜開了一點,光芒涌進來,我閉了下眼才再次緩緩睜開,然后我再次感覺到了*的沉重。“小露?!?/br>有人喊我,是個小女孩的聲音,我完全睜開了眼睛,入眼就是一個散著頭發的十一二歲的女孩看著我。女孩走近,手伸出來碰了碰我,她眼中有著很濃重的無措和彷徨,還有一絲歉意,她說:“小露,對不起,昨天我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br>我看著她,迷茫的開了口:“jiejie?”我認出了她,她是我的堂姐夏綰綰,只是年齡對不上。我的堂姐當年與我被分開收養后,因為收養的兩家人都在錦城,所以亦未斷開聯系,堂姐大我三歲,與庭生同年,所以斷不可能是現在這個小女孩模樣。我向下一跳,發現自己坐在了一架破舊的秋千上,我又去看周圍,地上草木衰敗雜草叢生,四周的墻壁白/粉掉皮,顯出了一股老舊冷硬的破敗。我認出了這里,幸福之家,一家基金管理會贊助的公益福利院。這家孤兒院的員工憑心而論,算是負責,但是福利院中總是時時刻刻充斥著悲哀的氣息。這是在所難免的事,因為這里的每一個孩子都極度缺愛。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使我只是在這里呆了半個月,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小露?!毕木U綰走過來拽住我的胳膊,她面色焦急,眼圈一紅就落了淚,“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你別生氣了,你還不明白嗎,這世界上我們就剩彼此一個親人了!”我腦子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以為我是在做夢,看夏綰綰哭的這么真實傷心,我便去擦她的眼淚,結果堂姐癟著嘴含著淚花躲了過去,她說:“你手臟?!?/br>緊接著堂姐大概覺得這話不妥,委屈的冒了個鼻涕泡:“爸媽說要講究衛生,我不是故意嫌棄你?!?/br>然后,我想是因為堂姐提到了自己的父母,這下她就真的哭出來了,因為按著現在的時間線,我們的父母就在不久前死掉了。我覺得這夢過于真實了,干脆憑著自己的意愿拉著堂姐的手,沉默的按著記憶尋到建筑物中的廁所,我踮著腳開了水龍頭洗干凈手,在衣服上擦干了去給夏綰綰擦眼淚。夏綰綰哭了會兒,哭夠了又去拿了些廁紙狠狠擤了鼻涕,然后她發現了不對。她問我:“你怎么不哭?”我很沉默的看著她,夏綰綰后退一步,她一直是敏感的,我很驚訝的聽見她遲疑著問我:“你……是誰?”我看著她,我想這個夢太真實了,夢里的夏綰綰也不該說出這種話。于是我意識到——這大概不是夢。從我有意識來,我觸摸到的眼淚的潮濕,人肌膚的溫熱,這些真實的已經超出夢境。于是我抬起手放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口,牙齒穿透了柔軟溫熱的肌膚,緊接著鮮血染紅了唇和牙齒,然后順著手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夏綰綰再次后退,眼中出現了明晃晃的驚恐,她這次直接小聲的、短促的尖叫了一聲,但馬上她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我皺了眉松開嘴,想了想,罵出了聲:“媽的,疼死了!”原來不是夢太真實,而是這就是現實,我回到了八歲那年,我再次回到了被顧家領養前的時光。夏綰綰那一聲尖叫短促而小聲,并沒有引來工作人員,她的眼淚好像被我的舉動嚇回去了,轉身做出了想跑的動作。但是她還是沒有跑。她跑去撕了長長的一段廁紙,抽泣著托著我的手,將衛生紙包住我的傷口,然后摁著開始止血。夏綰綰說:“小露,你是瘋了嗎?!?/br>我只能沉默,這一切太過于超現實主義,而前世的我是典型的精致利己主義,絕對的無神論者。那些我從來不相信的東西如今在我身上成了真,我的價值觀與世界觀瞬間崩塌消亡,現在我除了沉默,什么表情都做不出來。夏綰綰抽了抽鼻子,她一手墊著衛生紙摁著我手上的傷口,一手牽著我往外走,我就乖乖的跟著。我的大腦正在飛快的運轉回想這個時間段的事情,但可惜人實在是一種很健忘的生物。更何況我把一生的念念不忘如數貢獻給了我與顧庭生的一點一滴,現在讓我想八歲那年在孤兒院的事情,我真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夏綰綰見我沉默,她便自己說起來:“小露,即使你瘋了我也不會丟下你的,你放心,爸媽沒了,jiejie會照顧你的?!?/br>夏綰綰這話說的很懂事成熟,拉回了我死命回憶的思維,我將目光分給她了一點。發現她一身衣服皺巴巴的,穿的也不甚整潔,她的頭發也有些油膩,披散著的頭發看起來并不好看是亂糟糟的披散。然后我想起了一點點,福利院的水電都是非常嚴格控制著使用,想要洗熱水澡并非孩子們隨時就可以去洗,冬天每周只能洗一次,夏天女孩可以四天一次,男孩依舊是一周一次。我嘆了口氣,過了十幾年的好日子,這簡直堪稱一朝回到解放前。我喊道:“jiejie,你過來?!?/br>夏綰綰側過頭,臉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