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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突然生出一種期待,站在船頭的元慶踮起了腳,她手撐在船頭,一用力,輕巧的翻上船舷,穩穩當當的站在船頭。 海風卷起她的裙子,在呼嘯的海風下,她纖細的身影隨時有可能被折斷。 但元慶站的很穩,很穩當。 羅西從船長室內走出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海鷗安吉拉飛了下來,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與她一起看著那個眺望東方的黑發女人。 “你也覺得她很奇怪,對吧?羅西側頭逗弄海鷗。 海鷗安吉拉叫了一聲,算作回應。 夏日的夜晚不算長。 元慶站在船頭,直到東方的海面由幽藍變成淺藍。 很快,水天相接的由藍變成了紅,入眼都是紅。 慢慢的,層層疊疊的紅渲染了云彩,這一下,水天相接處都是一片紅。 紅光蔓延到元慶的臉頰,她微微昂起頭,接受著陽光的洗禮。 太陽似乎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骯臟的吸血生物的身份,懲罰一樣,那紅光刺痛起來,散發奪目的亮光。 元慶瞇起了眼睛,光很刺眼,刺得她眼睛發痛,可她發自心底的開心。 太陽升起的地方,是家鄉的方向,是光誕生的地方。 刺痛讓她混淆了時間與方向,靈魂深處,一個聲音呼喚著她的名字,一次次,吸引著她的全部。 元慶慢慢轉身,皮鞋在船舷上畫了半個圈。 一層甲板上,在船艙夾角形成陰影之中,一道身影浮現出來。 元慶睜大眼睛,望向那道影子。 她看著他,背著光,她看不見長親眼中的情緒。 可她知道那是什么。 總有人要先行一步,莉莉沉睡前,曾留下這樣一句話。 本來,元慶以為那是莉莉告訴她不要為自己難過,可現在看來,這句話還有另一個意思。 另一個不那么悲傷的意思。 元慶綻放出笑容,與明媚的陽光一樣。 海涅眸光閃動,微微向前一步。 陽光逼得他停下了腳步。 接著,他看到那道身影動了起來。 她從船頭一躍而下,踩著輕巧的步伐,迎著陽光,她撒開腿,不顧儀態,仍由裙擺飛揚,黑發亂舞。 如果總有人要先行一步,那么那個人,為什么不能是她呢? 與長親一起的日子,不能在糾結中浪費。 她有沒有魅力,長親的想法是不是和她一樣,問一下,不就明白了嗎? 震撼混著驚喜,海涅張開了雙臂。 元慶邁步,從光亮躍入陰影,撲進他的懷抱,為他帶來溫暖的光。 “長親,你覺得我有魅力嗎?” “你喜歡我嗎?”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比陽光還要亮上百倍千倍。 海涅抱緊了她,感受她雙腿纏上腰際。 他昂起頭,灰色的眼睛明滅交錯。 “嗯……”喉嚨中擠出一個低低的音節,他揚起頭,吻住了她的唇。 元慶俯身,更加貼近海涅,她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 與那個落在額頭上的,克制又放縱的吻不同,這一次,他卷進她的唇齒,幾乎與她糾纏合一。 元慶想,她一定在笑,長親與她心意相通。她笑彎了眼睛,看著倒映在他灰色眼瞳中屬于自己的色彩,笑容越來越難以隱藏。 海涅一只手摟住懷中的血裔,抬起手,捂住了元慶的眼睛。 他闔上眼睛,深入著這個吻。 沒有血裔與長親的血脈吸引,沒有女性血族的誘惑。 只是海涅與伊莉絲,只是他們。 這一下,他總算相信,太陽從未將他拋棄。 她是掛在天際遙不可及的彩虹,也是他懷中會哭會笑的元慶。 她是他的太陽,是這虛無世界,唯一的真實。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章 稍等。 第69章 海上風帆(一) 冰面破碎了。 其實也沒什么不同。 元慶垂頭對上海涅揚起的眼睛。 突兀, 驚喜,卻又順其自然。 這樣很好,她想。 長親也是這樣認為的。 “還不下來?” 元慶搖搖頭, 埋頭在海涅的肩頸,她輕嗅著他身上的氣息。 “我累了?!?/br> 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休息,這違背她這一百多年來的作息規律。 “那我們去休息?!焙Dе獞c,轉身往船艙內走。 “只休息?”元慶問他。 “只休息?!焙Dc頭。 元慶撇了一下唇,手懷住海涅的脖子。 “行吧?!彼磺椴辉傅?。 元慶身體很疲倦, 精神卻很亢奮, 她躺在木床上,身上是她親手準備的毯子, 而現在滿滿都是海涅的氣息。 她覺得自己其實沒有那么累, 多年來的作息卻限制了她的激情,所以,躺在床上不久,她就睡著了。 . 在元慶休息的時間中, 翱翔天使號迎來了第一次補給。 實際上, 他們剛離開比薩的港口不久,船上的物資還十分的充足,并不需要這么早就進行補給。 羅西指揮翱翔天使號靠岸, 是為了聯系當地的情報線, 獲得海上第一手的信息。 她選擇的港口,是熱內亞附近的私人港口,即使停泊在這里的費用要比正規港口高上數十倍。 船是正午抵達的港口, 羅西親自帶隊上岸。 日頭西斜的時候,她帶著物資回船,身后跟著一隊高大壯士的水手。 海涅與亞倫站在陰影之中,靜靜注視著一切的發生。 亞倫靠近一步:“領頭的是翱翔天使號的首席水手長,蓋尤斯?!?/br> 海涅的目光定在那個強壯沉默的男人身上,他身上有著很重的兇煞氣,是鮮血磨煉出的味道。 “很強?!眮唫愒u價道。 言語間,蓋尤斯的視線轉了過來,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羅西察覺到他的疑惑,隨口解釋一句:“佛羅倫薩撿來的生意,很多錢?!?/br> “船長,您以前不接走私人的生意……” 羅西掩住唇,壓低聲音:“不老泉……” 蓋尤斯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又恢復了沉默。 海涅輕輕挑眉,他現在心情不錯,連帶表情也豐富起來。 血族親王側頭,對身側的亞倫道:“這船上的每一個人,都很有意思?!?/br> 亞倫頭低低的,幾乎栽進甲板,他不回話,不發表意見。 主人的狀態不對勁,非常。 海涅沒有在甲板多做停留,他回到了自己的船艙。 船長室的聲音一字不落的傳入他的耳朵。 “我交給你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羅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腿搭在桌面上,面前是攤開的航海日志,上面隨意劃拉著幾個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