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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他們……他們出事以后,我會被你爸媽領養?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就是有些事情得弄通了才好?!?/br> “為什么被我爸媽領養……這問題還真把我難倒了。因為我們倆的老爸情同兄弟?” “嗯……”吳梓芽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還有,當年我爸媽查的那個案子,為什么資料那么少?當時網絡已經很發達了,可那個非法游戲的報道為什么那么少?感覺和我爸留下來的儲存卡上所講的完全不一樣,它們完全不像是那么轟動社會的大案件,到更像是被……被后來人夸大了?!?/br> 被后來的人夸大了,“孟祁昆”咀嚼著吳梓芽的用詞,她是覺得那儲存卡有問題? “還有后來,就是我冒充吳梓蕓的時候,事情好像太順利了。一個本來應該死了二三十年的人突然出現,身份證明什么的那么容易就搞到了手……就像一切都是恰到好處送到我手邊給我用一樣。什么都太順了,太巧了?!?/br> 孟叔,孟叔是知道些什么嗎?那孟叔被害,是不是另有隱情?還有“她”呢?“她”都知道些什么?不過,這些話吳梓芽并沒能說出口。 “哎,你瞧我這,怎么又扯起這些事情來了?!眳氰餮勘傅匦α诵?,不知為何,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孟祁昆”也笑了,卻笑得很不自然。 在遇見真正的吳梓芽之前,“他”以為,自己和另一個他是沒有多大區別的,即便少了這幾個月的屬于二人的記憶,但“孟祁昆”怎么也是孟祁昆,吳梓芽也就是吳梓芽,只要自己的心沒有變,那兩人之間的相處也就不會變。 可現在,“孟祁昆”卻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他不知道在自己缺失的這幾個月里,兩人之間發生過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還是最初的孟祁昆,可吳梓芽和吳梓芽心中的孟祁昆,卻都已經不是最初的那個他們了。 “阿昆”還叫“阿昆”,可“老大”卻已經變成了“梓芽”。 他們之間的關系,要比幾個月之前近的多,卻也復雜的多,是實際意義上剛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的“孟祁昆”所無法理解,更無法融入的。因為他們的心里早已被對方占據,卻也只有對方,互為原品的對方。 瞞不下去了呢,遲早會被她發現的。發現自己還沒真正分清兩個吳梓芽,發現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他。 “阿昆?” “嗯?啊,剛剛走神了,沒聽清,”“孟祁昆”愧疚地摸了摸后腦勺,“你剛剛說啥來著?” “嗯……”吳梓芽的目光落在了“孟祁昆”的腰帶上,準確來說,是掛在腰帶處的鑰匙扣上,那兒,沒有四葉草,“阿昆你……”吳梓芽瞬間便明白了,她的眼睛很疼,她問不出口,“阿昆你……你是……你……” “我……”“孟祁昆”看見了吳梓芽那通紅的眼眶,那眼眶中拼命打轉的液體,正在一點點地腐蝕著“孟祁昆”那顆復制而來的心,“我……” 吳梓芽后退半步,撇開了頭。 吳梓芽不經意間的動作,讓“孟祁昆”很疼,卻也幫他下定了決心:“是啊,我,不是他?!?/br> 吳梓芽抖了抖,“那……”她的聲音是沙啞的,“那他呢?” “對不起?!?/br> “什……么?” “對不起?!?/br> “你……阿昆你……為什么要道歉啊……你不要道歉啊……你這么一道歉,我會想歪的……” “你沒有想歪,事情就和你想的一樣……”“孟祁昆”咬緊了牙,“他……沒了” “什……么?”吳梓芽一把揪住了孟祁昆的衣服,“什么?你說什么?!”眼淚,終究是控制不住地留下來了。 “我說,對不起?!薄懊掀罾ァ辈桓铱磪氰餮康难劬?,“我……你知道的,我和他……只能……一個……我……” “什么???!”吳梓芽瘋了似的扯著“孟祁昆”的衣袖,拼了命得搖著頭,就是為了不去相信那她早知道了的真相,“什么?!你再說一遍??!他怎么了?” “他沒了!” “他……”吳梓芽沒能說完。因為一聲誰都沒有預料到的槍響打斷了她,那震耳欲聾卻又熟悉無比的槍響。 緊接著,吳梓芽手中的人就像那沒了棍子的冰棒一樣,一點點滑落,向前砸在了她的身上。 撲通。兩人一起栽倒在地。 “阿昆?阿昆?阿昆???!” 肝腸寸斷的呼喊聲在這小小空間內回蕩著,止不住的紅色細流在“他”的身上涌出著,只可惜,呼喊聲再也無法得到應答,涌出的細流,也再也無法回到屬于它的地方。 吳梓芽耳中的整個歌劇院都靜了下來,吳梓芽眼中的整個世界都灰暗了。如果說之前從“孟祁昆”口中吐出的消息擊垮了她,那現在眼前的事實,則是將她碾碎了。 她覺得,死了的人不是孟祁昆,而是,她。 對,沒錯,這些血,一定不是阿昆的,一定是自己的,自己的。 “是我的,是我的,我的,我……” —————— 沒錯,這一幕發生時,“吳梓芽”也是在歌劇院的。她一直都在歌劇院,在靜靜地看著、主導著這一切。而這一幕,也不例外。 因為,在幾分鐘前,那個人又來找了她。 他說,時間到了,改進行下一步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跨越生死的最后一步,而這一步,需要“吳梓芽”親手實施,需要當著她的面,殺了他。 她以為自己會拒絕、會反抗,可事實卻是,她照做了,面不改色的,照做了。 現在,她已經連自己都開始痛恨自己了。 —————— 在預感之中回頭的那一剎那,她,看見了“她”,持著槍,讓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這個方向的“她”。 “吳,梓,芽??!”她咆哮著。 可“她”卻無動于衷。 吳梓芽想沖過去殺了這混蛋,卻又不愿離開懷中這正在慢慢變冷的人。吳梓芽有生以來第一次產生的貨真價實的殺意,對象,卻是另一個“自己”,是“她”。 歌劇院變得嘈雜了起來,可兩人卻都沒打算理會,更沒有心思理會。 “你不是要阻止這舞臺劇的入場嗎?”“她”開口了,“她”的聲音很平靜,既不像是剛殺了人,也不像是剛失去了一個人生中重要的存在,“這里正好是槍聲探測儀的試驗區,警察聽到警報很快就會趕來疏散人群。所以,這就是最好的阻止舞臺劇的方法?!?/br> 砰砰砰!說罷,“她”便又對著空中盲射了三槍。 “你??!”吳梓芽的眼睛可以滴出血來,口中卻吐不出個完整的話。 “我,我什么我?你要說什么、做什么,趕緊說趕緊做,警察就要來了,你要是不說、不打算殺我,那我就走了?!闭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