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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山上滾落的巨石砸中。 一共四輛馬車, 被砸中的恰好是穆宏伯與程氏所乘的那一輛。 馬車上的穆宏伯與程氏被拖出來的時候,人已經咽了氣。 穆宏伯的一張臉被砸的稀爛,完全看不出他往日的風光。 閔應在找到穆雨棠之后, 就已飛鴿傳書回金陵,命人將穆宏伯放了。 沒想到,是穆宏伯自己命里就注定去不了京城。 “可有線索指向是何人所為?”閔應才不相信這事是意外。 太巧了,那塊巨石就跟提前準備好了似的。 不早不晚,不偏不倚, 正好砸中穆宏伯的馬車。 “是”樂湛剛欲躬身退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轉身一臉難色的看向閔應。 “還有事?”閔應感受到樂湛的目光, 抬起臉來有些疑惑的問道。 “世子,還有一個消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睒氛坑樞陕?,硬著頭皮道。 “上一次你這樣說話, 可還想著后來下場如何來著?”閔應臉上的嚴肅之色消失,換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京中近日有些市井傳言,但說出來,恐污了世子的耳朵?!遍h應話音剛落,樂湛就急著開口, 他可不想被罰半個月不說話。 “嗯?”閔應微瞇起眼睛,棱角分明的眉峰輕輕挑起。 “京中傳言,說您與三皇子為了酈國公府家的六小姐爭風吃醋,還在金陵針鋒相對?!?/br> “什么?”閔應臉上滿是錯愕,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可是,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怎么把他還給牽扯上了? 讓樂湛退下,閔應獨自在房里沉思著。 當然,讓他苦惱的不是這京中傳聞的事。 他如今苦惱的是,該怎么與穆雨棠開口,說她爹的事。 縱使穆宏伯這個爹當的不咋地,但也畢竟是穆雨棠的親爹。 …… “什么?穆宏伯死了?”工部尚書劉乾將手里的信件握緊,這是怎么回事? “尸體可已尋見?” “稟大人,已尋見”那手下頷首回道。 擺了擺手,讓那手下先退下。 劉乾在桌案上鋪了張紙,看來此事得向那邊通一下氣兒了。 此事有些蹊蹺。 怎么他還未來的及動手,這人就沒了。 …… “雨棠”閔應在房里思量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用最直接的辦法。 明言。 “嗯”穆雨棠抬頭一看是閔應,又低下頭繼續擺弄著手里的藥材。 “我將這些藥材收拾好就行了?!彼詾殚h應是來催促她收拾離開金陵的行李。 “雨棠,你爹在回京的途中,偶遇意外,如今已經…去了?”閔應一直盯著穆雨棠的神情。 果然,她在聽完閔應此番話之后,忙碌的雙手頓在了那里。 “什么時候的事?”穆雨棠的聲音讓人聽出了幾分的低落。 “昨日傍晚” 閔應站在穆雨棠身后,抬起手想要輕輕拍一下她瘦削的肩膀,安慰一下。 但是看到自己那,因為長時間握刀已經磨出老繭的寬大手掌,他又縮了回去。 男女授受不親,就算他不在乎,他也得顧及一下穆雨棠的感受。 “阿應,如今我是連爹都沒有的孤女了?!蹦掠晏牡恼Z氣里多了幾分無奈,少了幾分傷感。 與薛氏不同。 對于穆宏伯,她并沒有多深厚的孺慕之情。 對于她來說,穆宏伯只是記憶中,可以稱之為爹的陌生人。 他從穆雨棠記事的時候起,就一直在她的生命中缺席。 直到前幾年穆雨棠因為她祖父去世,隨著穆宏伯回到廣陵。 父女倆才像是平常人家的父女一樣,生活在一個屋檐下。 “你不是孤身一人,你還有你外祖父,外祖母,你表哥,你……還有我?!遍h應將手搭在穆雨棠的有些微微顫抖的肩上。 只是一瞬間的思考,就反手將她攬到了懷里。 穆雨棠順從的將臉趴在閔應還不甚寬廣厚實的肩上。 她感覺自己此時心中是從未有過的踏實之感。 閔應低頭看著穆雨棠的滿頭烏發,聞著鼻尖淡淡的馨香。 此時的他,臉上像熟透的蝦子。 他感覺胸口處仿佛有些微微潮濕,她哭了。 閔應伸出一只手,輕輕的,就像拍打小孩哄其睡覺時的力度一樣。 他練武,手上的力氣沒個輕重。 他有些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拍疼了她。 “放心,往后一切,還有我在”閔應將聲音放緩。 低沉沙啞的嗓音,一下一下敲擊著穆雨棠的心臟。 “謝謝你,阿應”穆雨棠的頭依然埋在閔應的懷里。 她說話時,已經帶上了些許的鼻音。 …… “薛大哥,我們就此別過,京城見” 閔應在馬上抱拳道。 “一路順風,照顧好表妹”薛啟銘對于閔應將他表妹拐走,怨念頗大。 “知道了,你就跟三皇子在金陵好好的當差吧”閔應一揚馬鞭,追著前面的馬車絕塵而去。 只留給薛啟銘一個越來越小的背影。 “大人,我們現在回去嗎?” 一旁的侍從看到薛啟銘還立在那里,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但是這天上的日頭已經漸漸大了起來。 只得硬著頭皮開口提醒道。 “嗯……”薛啟銘看著遠處,閔應等人的身影已經看不到,才轉回。 如今姑丈離世,雨棠表妹只怕少不了又要守上三年的孝。 她與阿應還真是好事多磨啊。 薛啟銘長嘆一聲,臉上滿是惋惜之色。 …… 穆宏伯是在廣陵城外不遠處遭山腳下遭的難,所以尸體就近,就被送回了廣陵府。 剩下的,死里逃生的穆宏伯的家眷。則是被送回了廣陵穆家。 閔應陪著穆雨棠回到穆家時,穆家門口的白幡已經盡數掛起。 穆宏伯的幾位姨娘和庶女,都如喪考批般的癱跪在靈堂內。 看到已經換回女裝的穆雨棠突然進來,眾人都如同見了鬼一般。 “大…大小姐,您這是來帶老爺一塊兒走的嗎?”二姨娘張氏膽子最大,用絹帕拭了拭臉上的淚。 眼神中雖帶著幾分驚恐,但她還是上前試探的問道。 穆雨棠臉上有些木然,她還活著的消息,看來她爹真是不屑在眾人面前一提。 以至于眾人還一直以為,她早已身故在廣陵大水中。 如今穆家眾人視她如鬼魅,真是可笑。 “我不是什么厲鬼,此次回來也不是來帶什么人走?!蹦掠晏纳陨云綇土艘幌?,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淡然一些。 “真的嗎?大小姐,你真的無事?”二姨娘張氏緊緊的攥著手里的絹帕,臉上雖然還帶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