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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基本的信任。在早點攤買了豆腐腦和小籠包,看到吃的東西上來了,寶寶才滿血復活。“甜的,咸的,選一種?!鼻蒯绨讯垢X放在桌子中間。多數小孩都有選擇困難癥,這個癥狀在慣壞的孩子身上卻沒有。寶寶幾乎沒做考慮,把比較順手的那碗拖到自己面前,興致勃勃的拿勺子舀。“等一會?!鼻蒯缯f:“你選好了嗎?”寶寶急不可耐的舔-了舔碗邊,點頭。“舀一勺起來……”秦徵做示范,“吹一下,慢慢喝?!?/br>寶寶舀了一勺,灑了一半,忘了吹,直接進嘴,然后被燙的一抖,一口豆腐腦噗的吐了出來。他張嘴要哭,秦徵食指沖他一指,張到一半的嘴又訕訕收了回去。秦徵緩緩收回食指,舀了一勺重新做示范,問他:“會了沒?”寶寶慢慢領悟到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一切只能靠自己,他認真觀看球球叔示范,然后點頭說:“會嘞!”笨手笨腳的抓著湯勺,舀了一勺灑一半,小-嘴撅得老高,連連呼了幾口氣,邊呼邊灑,最后只剩下一點老底。張大嘴一口包住勺子,再把勺子從嘴里拔-出來,美滋滋的瞇眼,“甜!”秦徵忍不住笑了。寶寶窺見他笑,跟撿了寶似的,連忙握著湯勺,煞有介事的又舀了一勺,認真的重復剛才的動作,喝掉豆腐腦,忽閃的圓眼睛討好的看向秦徵,巴巴的等表揚。“真棒!”秦徵送了個大拇指。冬日的太陽暖洋洋,毫不吝嗇的籠罩著一米見方的飯桌。這是父子倆在一起吃的第一餐早餐。寶寶喝了半碗甜豆腐腦有點膩味,目光投向秦徵碗里幾乎沒動的什錦豆腐腦。“我剛教你,應該怎么說?”秦徵本來是一人一碗,教會他自己選的豆腐腦,哭著也要喝完。后來想了想,孩子才跟他相處,一板一眼的可能會矯枉過正,所以特意沒動這碗什錦豆腐腦,就是等著寶寶跟他提要求。“中國話?!睂殞氂浶赃€真不差。“你想跟我說什么嗎?”秦徵循循善誘。寶寶抿抿嘴,頰邊一個圓圓的酒窩,他指了指秦徵面前的碗,小聲說:“偶想喝這碗?!?/br>秦徵慢條斯理的攪了攪湯勺,“我可以跟你交換,但是你喝不完一碗就會浪費,所以我另外裝一小碗咸的,換你的這一碗甜的,行嗎?”秦徵說的很慢,足夠讓寶寶聽明白。這次他沒有胡亂點頭,而是考慮了一下,說:“偶的也要喝?!?/br>意思就是你用一小碗換我的一大碗,你當我傻??!秦徵偷樂了半晌,找老板要了兩個小碗,把一甜一咸分開各兩碗,兩只小碗的給寶寶。陽光灑在寶寶的臉頰,鼻頭上細密的汗珠晶瑩閃亮,粉-嫩的皮膚像是包著水的氣球,他乖巧又笨拙的自己拿著勺子往嘴里喂,任誰看了,一顆心都要軟成春泥。秦徵有點恍惚,對面這只小胖子這就是他親生的兒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孕育,降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蹣跚學步,牙牙學語,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自己拿著勺子喝豆腐腦。幸福來得措手不及。為了以身作則不浪費糧食,秦徵的肚子里灌滿了甜的咸的豆腐腦,還有半屜小籠包,走起路來,肚子里的水跟沖浪似的。去了一趟超市,給寶寶買日用品,如果要參照寶寶身上穿的牌子購置,他現在的經濟條件無論如何是做不到的。在他的概念里,吃能跟上營養,穿和用只要是通過質檢的安全產品就行。他也曾天馬行空的想象過,哪天有自己的孩子,就堅持窮養,再有錢也不能鋪張浪費。然而理想和情感總會產生沖突,就如他在超市給寶寶選購日用品,拿到購物籃的都是價格最高的。即便是大放血,還會暗暗覺得虧欠。路過街心的小花園,秦徵讓寶寶抱著皮球進去玩。里面有幾個三四歲的小孩,寶寶抱著球興沖沖的跑過去,快到小草地又猛然一個急剎,回過頭來,訥訥的看著秦徵。“去玩吧?!鼻蒯绨咽掷锏拇臃旁诘厣?,對寶寶揮揮手。那小眼神,讓秦徵有種自己其實是個惡家丁的錯覺。寶寶見他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坐了下來,終于確定球球叔其實就是一個擺設。狐假虎威的小心思嗝了屁,唯有靠自己,于是轉過身,巴巴的望著草地上玩耍的幾個小孩。年齡相近的孩子比較喜歡找大孩子玩,寶寶小小的一團,看上去又慫,草地上的小朋友只是掃了他一眼,顯然對他沒興趣。寶寶求勾搭的愿望落空,抱著皮球在原地蹲了下來,把球拍的啪啪作響,再一邊觀察小朋友的反應。秦徵遠遠的坐在一邊,看寶寶摸索撩閑的正確姿勢,樂的合不攏嘴。寶寶站起來,往前挪了兩小步,又蹲下來拍球。再站起來往前挪,拍球。再挪……真是又熊又慫!秦徵嫌棄的想,我怎么會有這么一個親兒子!估計耐心告罄,皮球被寶寶踢了一腳,自己樁子沒扎穩,一屁-股坐了下去,皮球骨碌碌滾到幾個小孩那兒。他成功的引起了注意!在一邊鼓著勁兒的秦徵也跟著松了口氣,寶寶被小jiejie攙起來,順利的融入小集體。太陽曬的眼睛瞇縫,全身的毛孔舒爽的張開,想睡覺。手機就在這時響了,第一聲就驅散了懶洋洋的睡意,跟有第六感一樣。他接通電話抵在耳邊,沒說話,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被壓抑得微微顫抖。那邊也沒說話,秦徵自動理解為是沒臉。可是他關昱禮沒臉說話,被煎熬的卻是自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在抵達爆發的臨界點之前,他準備掛斷電話,那邊疾聲說:“別掛!”秦徵稀奇的問了句廢話:“你怎么知道我要掛?”關昱禮沙啞的嗓音,在秦徵聽來誠然是故作深情:“我在數你的呼吸……”cao-你大-爺!“別掛——!”那邊急切的爆喝穿過信號終端,隔著耳朵到膝蓋的距離,仍然清晰的仿佛在耳畔。秦徵重新拿起手機放在耳邊,“我問你,寶寶是怎么來的?”“嘶——”“別他-媽跟我說是生的!”秦徵聽到一個類似“生”的單音節,低聲咆哮道,“你作死別帶上孩子!就你這種頭頂生瘡的倒霉玩意兒!死一萬次也不夠抵你做的孽!”那邊安靜如雞,好半晌才啞聲說:“我沒準備說‘生的’,我是疼得叫?!?/br>電話那頭的音效似乎很空寂,秦徵貼著耳朵聽了聽,什么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