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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元狄,一筆一畫勾勒中又帶著自負。于繁是誰?他從未聽過,無名之輩還妄想打敗他?等著出糗吧。作畫是耗時之事,臺下觀眾有等的不耐煩的,離了席。不一會兒又端了瓜子回來,磕的咔咔響。沈歡鳴想制止,這樣不會影響臺上人作畫嗎?剛一張口,旁邊那人便把瓜子遞了一把給他。沈歡鳴愣愣的接過,嘗試磕了一個,居然還很香。于是臺下嗑瓜子大軍又加了一員。這瑣碎的聲音自是不會影響臺上的人,因為畫手都沉浸在自己的意境當中去了。于岑寂用的是近景冬樹雙勾法,是最基礎的技法。以裸露的樹枝,枝干枝梢外在和內在的聯系,從線條粗細的組合及疏密關系的調整出發,暴露出樹的本體精神。他其實不太擅長這樣樸實的畫風,不過最基礎的,同樣也是最致命的。用這副畫贏了元狄,那才是真本事。元狄畫的是近景柏。他取巧了,柏樹四季常青,一年四季不落葉,其頁呈黑綠色,樹干泛白,強烈的黑白關系對比,最是適宜不過了。于岑寂勾勒葉子的時候,著實費了一番功夫。因著要隨枝干用筆的粗細,來決定葉子的大小,既要符合自然規律,又要錦上添花,不可隨意平平點上去。所以元狄畫完之后,于岑寂還在伏筆作畫。元狄看不到于岑寂做的什么,但是見他還在畫,元狄又開始想,思索萬千后,元狄還是提起了筆,他又添了幾顆大柏。終于,于岑寂完成了,他看向元狄,元狄好像也完成了,就在等他呢。“好了好了?!迸_下人囔囔,他們等了許久,久到都困頓不堪了,臺上的人終于做完了。“于繁,亮出來吧?!痹乙灿行┢诖?,期待著打敗于繁這一刻。于岑寂點頭,讓小廝把畫掛出去,與此同時,元狄的畫也掛到了一旁去。有趣的是,這二人的畫并不會注上名字后掛出來,而是在匿名的情況下,由其他人投票決定。所以待這兩幅畫掛出來之后,有不少人驚嘆,這兩幅畫竟都不錯。沈歡鳴不懂畫,他圍上前去,并不是欣賞這畫,而是在找,哪副是于岑寂的畫,他等下要把票投給于岑寂。這柏樹圖,瑰麗宏偉,滿張都鋪陳著柏樹??雌饋砗苁菑埧?,沈歡鳴有些懷疑,這幅應該就是于岑寂所作。于岑寂那么暴躁夸張又自大的人,這應該就是他畫的了。他轉眼看另一幅,沈歡鳴語言功底不好,他只能想到,蕭瑟北風,葉掉枝搖,暖暖冬日,不屈不撓。這幅的意境要比那副好。沈歡鳴動搖了,平心而論,他比較喜歡第二幅。可是他又不想看著于岑寂在大庭廣眾之下輸掉,這番抉擇也著實令他費神。于岑寂也看了元狄的畫,工筆不錯,畫面夠恢弘,可惜這恢弘是用成群的柏樹來映造的。柏樹不宜成叢而畫之,特別是大柏。整幅畫過滿,元狄還是cao之過急了。元狄看于岑寂的畫,覺得有些眼熟,這感覺太熟悉了,令他都忘記對比兩人的畫了。“來投票了!”裁判舉著投票箱,從眾人面前經過,收取投票結果。沈歡鳴百般糾結,還是默默向于岑寂說了對不起。他忠實于公平和強者。如果等下于岑寂輸了,那他就給于岑寂賠罪好了。趁著總票這會兒,元狄悄悄問于岑寂:“你師承于誰?”“無師自通?!庇卺胚@倒是沒有隱瞞,他的山水畫,都是自小摸索出來的,沒有師傅。“胡說,我看你這就是在模仿于岑寂。雖然你改了風格,可逃不過我的法眼?!痹姨私膺@些人了,一個兩個都在模仿于岑寂,就是沒辦法超越他。“你從哪看出來的?”于岑寂猛地從元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有些詫異。“你處理畫的細節,跟于大人八分像,臨摹他也用了不少時間吧?”“你怎么那么清楚?”“因為于大人是我的偶像,我仰慕他許久?!痹遗宸卺诺奶熨x,自知比不上,所以只想屈居于岑寂之下,其他人都不行,只有于岑寂可以。于岑寂皺著眉頭,他從未聽說過元狄這號人物,怎的還仰慕他了。“結果出來了!近景冬樹贏!”裁判把票數亮出來,不過三票之差而已。沈歡鳴聽到結果后,抿著嘴巴一言不發。元狄不服氣的看向結果,他不愿意承認有人用基礎畫打敗了他。怎么今日這群眾的眼睛如此雪亮了?“快說,這畫是不是元狄畫的?”臺下人大聲喊。“就是,是不是元狄???”有人附和道。“快公布!”“安靜!”裁判維持秩序,“請作這幅畫的丹青手站出來?!?/br>眾人屏息,一致看向元狄。元狄板著臉,神色不明。只有沈歡鳴,還在心里默念于岑寂。于岑寂,站出來。于岑寂沒動,元狄也沒動。眾人納悶,“到底是誰???”于岑寂下臺,他不想比了,已經贏了,再站出去也沒必要了。沈歡鳴迎上去,一把抱住于岑寂,摟他摟的緊緊的。“于岑寂,沒關系,再接再厲?!?/br>于岑寂聽著沈歡鳴小聲安慰,心情甚好的笑彎了眼睛。傻子。眾人一看這擁抱就是給失敗者的,當下就喊著,“元狄又贏了!”“元狄,無敵!”沈歡鳴瞪了一眼看熱鬧的人,擁著于岑寂出去了。“于岑寂,我雖然沒投你的票,但是我的心是向著你的?!焙么醵妨艘恍r日,沈歡鳴自然是偏向于岑寂的。“是嗎?”于岑寂打趣的看著沈歡鳴,猜到了沈歡鳴投了哪副畫。算你有眼光。“站??!”元狄追出來,喊住于岑寂。“又怎么了?”于岑寂看著大喘氣的元狄,文人就是文人,跑幾步就喘的不行了。“你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