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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他那好看的眉毛,這個藝人的名字他們在香港聞所未聞,說明名氣還不夠大,又哪來的市場號召力?雖然溫衍姓溫,但對于溫家幾乎是了如指掌的陳赫嘉可不會認為這個人和溫氏有什么關系,溫董溫鐘國這一生就兩個兒子,長子為養子,叫溫遲,次子是親生的,叫溫言。對,溫言,即是他高中時期的初戀情人。因為溫鐘國極愛自己已逝的發妻,所以溫衍也不可能是溫家的私生子,那么,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藝人,又是如何入了溫董的法眼,甚至是用一塊地這樣的代價去換得溫衍的代言資格?陳赫嘉百思不得其解,但到底也不好意思去找溫言問,畢竟要算起來,自從他們大學畢業時分手后,兩個人就再也沒了交集。直到后來,等譚永輝在談判桌上屢次對溫衍語帶曖昧,他才發現了不對勁。譚永輝是什么性子,相處了五年下來他還是知道的,雖然玩得兇,但心底里很有分寸,從來不會不分場合地對人發情,尤其是事關Battle的合作事項,他既然對溫衍這么語氣輕佻,則必然是不把溫衍放在眼里。陳赫嘉沒忍住自己下手查,而這一查,倒查出了一樁事。——溫衍竟然是溫言現在的情人。甚至如今二人關系已被溫鐘國看破,溫鐘國在商場來素來殺伐果斷、鐵血無情,對于兒子異于常人的性向更是震怒不已,溫言與溫鐘國大吵一架,最后發生車禍在醫院昏迷不醒,而就趁著這個時機,溫鐘國對溫衍下手了。所以他對譚永輝的要求也很簡單,搞臭他。反正譚永輝花花公子的名頭很響,怎么著也不差溫衍這一個,于是譚永輝倒生了玩弄的心思,陳赫嘉看不下去,在拍攝現場屢次對溫衍“冷嘲熱諷”,只希望溫衍能夠看清形勢不要輕易落下陷阱,畢竟就算天下會掉餡餅,你也得看這餡餅有沒有毒不是?但溫衍很倔,一聲不吭地受了陳赫嘉所有的刁難,以至于最后也沒能逃了譚永輝的陷害,他被迷暈在酒店,隨后被扒光了衣服和譚永輝同躺一床,再接著就是照片流出,溫衍被指抱大腿上位、又是惡心的同性戀,演藝事業全線崩塌。時至今日,陳赫嘉都記得拍了照片的那天晚上,譚永輝將自己摁在床上做了很多次,語氣里帶著愉悅:“陳赫嘉,我沒碰他,你看,我這樣喜歡你,喜歡到別的男人都不看一眼,你說,你要怎樣報答我才好呢……”呵。陳赫嘉坐在默克爾的床前,將表面流傳出去的那些事情輕描淡寫地說完后,忍不住垂下眼睛。在三年前發生那件事后,溫言就徹底地消失了,但是今天,陳赫嘉確信,他在那個轉角看到的人,是溫言無疑。他回來了。初戀情人和溫言的會面對陳赫嘉來說好像是意料之中又順理成章的一件事。盡管離那天發生意外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溫衍也已經從昏迷中轉醒,但陳赫嘉就是下意識地知道——溫言回來了,他會來找自己的。兩個男人坐在街角茶餐廳,陳赫嘉仔細地打量自己這個多年未見的初戀,發現比起當年意氣風發的世家公子,現在的溫言瘦了一些,但身姿依舊足夠挺拔,甚至因著歲月的積累而使他看起來更加成熟穩重,高大帥氣,又帶著三十歲男人該有的獨特魅力。“老同學,好久不見?!?/br>兩個人安靜許久,陳赫嘉才微笑著開口。“好久不見?!?/br>溫言的聲音一如多年前那般好聽,冷冷清清的,卻帶著磁性。對于他來找自己的來意,陳赫嘉倒是清楚得很,心底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涌上來,陳赫嘉故作輕松地微微后仰,將整個人的重量都交給椅背,才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分手這么些年,你也就見過我兩次,這是第三次,怎么,又興師問罪來了?”溫言的眼里有冷意,“你也知道是又?!?/br>陳赫嘉一滯。但也僅是僵硬了那么一瞬,陳赫嘉才又重新撐起笑容,“溫教授,這一次,你未免想得太多了?!?/br>忍不住就將這個稱呼叫出口——溫教授。明明是在他們分手之后,溫言才一步步爬上B大歷史系的教授的位子,但其實,作為這么些年來對溫言了解得夠清楚的人,陳赫嘉想叫他一聲教授很久了。這個人實在是太符合教授這個職稱,足夠優雅,又足夠博學,盡管這一切早已和他無關。只是幸好,溫言似乎沒對他這個稱呼有所異議,而是微微抬了眼,“是嗎?這次的事情,你不想做個解釋?”——他一門心思都在溫衍身上。陳赫嘉忍不住在餐桌上輕輕扣動食指,“我什么都沒做,有什么好解釋的。倒是你,匿了三年卻被這個消息炸出來,溫衍這個腦袋還真是砸得值?!?/br>溫言立馬回擊他:“陳赫嘉,溫衍是無辜的!”“他無辜?”陳赫嘉忍不住咬了牙,心底的掩埋的情緒開始發酵升騰,一直酸到口腔來,“我就不無辜?”明明這次的事情和他沒什么關系。“總而言之,這種事,我不希望發生第三次?!?/br>溫言用著嚴厲的口吻,字字句句都是為了他的溫衍著想,陳赫嘉的表情忍不住變得陰郁又嘲諷。“呵?!彼??!皽匮?,我認識你比他長,喜歡你比他久,你憑什么信他不信我?”“三年前我就為你們溫家背了一回黑鍋,還差點——”理智將韁繩拉回來,陳赫嘉忽然止住接下來要出口的話。是啊,明明他們認識的時間更長,他喜歡這個人的時間也更久,但憑什么,憑什么溫衍就能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就得到這個人的真心?那一顆他用了七年都捂不熱的真心。高中三年,大學四年,陳赫嘉陪著這個人一起走過,幾乎把所有的最好的青春都給了這個人,但實際上呢?他們所謂的情侶關系不過是他一人死撐而已,在溫言的世界里,學術和科研永遠是第一位,而他則不過是個自動貼上來的廉價情人。和裴初比,他好得哪去?他們甚至都沒有上過床!而現在,溫衍一出事,幾乎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了他,好像他的嫉妒不甘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