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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放歸后,你們可以再來嗣刀門花些銀子領取?!备党降?,自然也在這里存放著,雖然這是他催眠他人得來的,但上面可寫著他的名字。那個他人,自然就算作遺失作數。傅辰著重關注了那幾個“練家子”,他們年歲都是二十左右,與王富貴進宮的年紀相仿,成年人進宮不少見,但也不多見。他們在凈身后的幾天,聲音就變得尖細了,下巴上的毛發也慢慢消失。但這群看似纖細的漢子卻沒任何反應,不喜不悲,那忍性令人折服。重華宮來人了,小太監向傅辰通報后,傅辰就將已經能下床的人帶去了中庭。呲!勁風劃過,來人往傅辰面前一跳,叫道:“哈!”迎面而來的是邵華池,那標志的傻笑充盈面前,傅辰沒躲甚至沒動,帶著身后的人退后一步,彎下脊梁,“奴才見過七殿下?!?/br>后面嘩啦啦的一群人都學著傅辰的動作行禮,有的小太監還不熟悉宮里規矩,邊依樣畫葫蘆地行禮邊抬頭瞧了幾眼明顯和正常人不同的邵華池,臉上的表情是剛進宮的直白好懂,好似在想:怎么宮里會有傻子?碧青將邵華池拉住,一起進了正堂,哄著人,“我的好主子,今日咱們是來挑奴才,可不是來玩耍的?!?/br>邵華池哪里聽得懂,采了一朵院里的花,搖著腦袋,眼神靈動,“奴才?奴才!奴才……”嘴里不斷重復著,看上去的確比以前好了許多,如同5,6歲的孩童。“對對,就是您看著喜歡誰,就選誰?!?/br>邵華池衣擺滑動,指著傅辰,“他!”“那位不行,那是內務府有品級的太監,咱不能選?!北糖鄤偛乓矝]注意,只是根據傅辰的正四品服飾來確定他的身份,此時才心中暗驚,這不是當初被七殿下罰跪在掖亭湖的小太監嗎,她還特意去看過,記得那俊俏的模樣。這才多少時間就有些認不出來了,真是人靠衣裝。小太監們跪了一地,整整齊齊的四排,邵華池被碧青帶著一個個認好,他有些乖張地隨便指了十二個人,“他,他,他……”傅辰倏然泛起凝重之色,這十二人無一不是他之前注意過的“練家子”。巧合?不可能,就是巧合也不會十二個全碰上。碧青帶著這些挑好的人到內務府去做備案,邵華池就忽然撲到傅辰身上,像只熊似得團團抱住,黏在傅辰身上就下不來。“這……”一旁的小太監看到七皇子不斷蹭著傅辰的胸口,把傅辰當被子的畫面,拼命忍著笑,“七……殿下,您不能這樣?!?/br>“無事,讓殿下玩一會吧?!备党叫Φ?。等碧青回到嗣刀門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家七殿下已經整個蜷縮在傅辰懷里睡著了,甚至還打起了輕鼾。現在邵華池就像個被寵壞的小孩,脾氣也是很彪悍的,之前吵醒他睡覺就發了好幾次火,就是皇帝來了也不太給面子,現在碧青也不敢輕易去叫醒。傅辰坐在木椅上,動了動大腿讓邵華池靠得更舒服些,一手環住他的腰以免他掉下去,“待會奴才等殿下醒來,再送他回重華宮?!?/br>碧青是老宮女,麗妃當年留下來照顧邵華池的親信,今年三十好幾,只是看著猶如五十老嫗,但她處理公務的經驗豐富。一想,也是這個理,她還要去安排這十二個新太監的職務,不方便再讓邵華池挪地方了,無奈地看著睡得格外香甜的七皇子,“那就有勞小傅公公辛苦一趟,其實咱們殿下極少這么親近人,我看你們也是投緣?!?/br>她看著這個眉目舒雅的小太監,只覺得好看得緊,不由多說幾句。“那是奴才的榮幸?!睂m里的有緣往往是災禍的開始,在傅辰看來只是一段孽緣。午睡當然是要安靜的,所有太監宮女全部退下,離開前還貼心地帶上門。一臘縛后,傅辰的聲帶輕緩抖動,從喉嚨衍伸而上,彌漫著略帶暖絨的語調,匯入邵華池耳邊,“七殿下,您可以醒了?!?/br>邵華池睜眼,面上鉛華盡去,目色哪有半點睡意,他一手撐在把手上,從傅辰身上下來。身手很是利落,想來這位殿下在沒“傻”前,武藝也是不錯的,雖然皇子們性格各有差異,但文韜武略都是從小熏陶,基礎很扎實。邵華池優雅地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又撫平了衣服的褶皺,才慢條斯理地坐上主位,掀起眼瞼,修長的雙腿交疊著,那雙狼一般的眼鋒利地射向傅辰。傅辰此時早已站起,在一旁躬身等候吩咐了,那模樣要多恭順就多恭順。他從不會讓自己在禮節、尊卑上讓人挑出錯處。“你沒什么問我?”邵華池問道。“奴才沒有?!?/br>“傅辰,在這宮里我沒多少可信任之人?!?/br>“剛才的那十二人,想必能解決殿下的燃眉之急?!蹦切┤巳羰谴┥弦路匀豢床怀鰜?,但傅辰的職業已經造就他會觀察他人的舉止神態,其中包括步伐的大小、應激反應、手掌上繭子的位置厚度、口音、膚色等等,只要能表現在外的都會記在心中,他能發現那十二人的特別,不代表別人也能。“你居然看得出來!你果然看得出來!”兩次語氣助詞,表明邵華池內心的起伏和態度,他來回踱步,看傅辰的目光越來越復雜,“傅辰,你可知,若不是你在之前多次幫助于我,讓我銘感于內,你的人頭早就不在了。知道太多的,總是令人不放心的?!?/br>傅辰好像不認為這條命是自己的一樣,平穩的聲音沒任何改變,“謝殿下留情?!?/br>經過那么多日子,邵華池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那些曾經的柔軟情緒隨著傅辰的拒絕好似全部不復存在。“留情?不,我只是不舍得這樣一顆頭腦,白白浪費。僅僅是你表現出來的,讓嶸憲先生都贊揚不已,已有結交之意。他對我說,‘此人,必收于麾下;如若有變,定殺之?!睅V憲先生,全名駱學真,字嶸憲。民間有名的謀士,當世高人,隱于野,著有兵書。沒想到這樣一位奇才,會愿意為邵華池效力。此前沒任何風聲說七皇子有幕僚,也沒人認為有人會把賭注壓在一個毀容的皇子身上。“這幾日我給了你機會,若是你回應我派人送來的紙條,便留你一命。若沒回應,那么再優秀的人才,不能為我所用,也沒留的必要了?!睆纳廴A池的眼中,甚至看不到任何婦人之仁,一個帝王需要具備的殺伐果決已初具形態。他走近傅辰,一手幾乎將傅辰的臉捏得幾近變形,那是用了狠勁的,懾人的目光充斥著殺氣,“你這條命,我是留還是——不留?”傅辰長睫像被撕下的蟬翼,破碎不堪地微顫,這是被捏痛后的忍耐。余光中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