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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縈繞在船上,傅辰拿出了身上的銀子,分量足夠才讓善水的太監下去。人被拖上的時候,味道極為難聞沖鼻,更是泡得完全看不出是麗妃了,身體表面也不知附著的是尸水還是青苔水草,若不是那身衣服辨別的出是麗妃,傅辰都以為自己撈錯了人。傅辰以前為一群潛水員做過心理輔導,那時候發生了特大郵輪沉船事件,里面的游客和工作人員許多永遠沉到了海底,這群潛水員就是下海將人帶上來,而當他們開了艙門,看到的是浸泡在海水里已經腫到像是球的人,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全都泡成了一只只腐爛詭異的怪物,那場面就像是人間地獄,這群潛水員中不少人對下海有了陰影,這成為他們的終生噩夢。那樣的場景,就是傅辰也不適了好幾日,更何況普通人。再后來妻兒的相繼離世,才讓傅辰再也不做心理醫生轉了行做人事,他治好了別人的心理,卻連自己的心理都挽救不了。一旁已經有好幾個小太監對著湖里嘔吐,魚群像是遇到了什么盛宴,爭相搶奪。岸上本來安靜的邵華池,好像感應到了什么,忽然瘋癲了起來,幾個太監幾乎攔不住他。他“啊,啊啊”地狂叫,那聲音很刺耳,幾乎能貫穿耳膜。傅辰卻聽到了里面啼血般的哀慟。傅辰讓小太監將麗妃的身體抬到岸邊的架子上,蓋上了白布。將陷入癲狂狀態的邵華池劈暈,其他人看著對皇子大不敬的傅辰,倒抽了一口氣。傅辰這時候也顧不了那么多,他不能讓這邊的動靜引來更多的人。傅辰對其他人道:“派人去告訴劉爺,人已經找到了,讓他來處理。再到停尸房去說一聲將麗更衣領過去?!?/br>幾個剛吐完的小太監,面色發紫,勉強應是離開。傅辰叫上另一個太監將七皇子又帶回了重華宮。“傅公公,小的還要去一趟劉爺那兒,就先離開了?!边@小太監一看七皇子這人太邪門,特別是那鬼面比麗妃還恐怖,根本不想多待一刻,將人放下后就迫不及待離開了。傅辰點了點頭,將邵華池抬上臥榻,剛抬頭就對上邵華池睜開的眼。還沒看清,就被人緊緊抱住,懷里是邵華池悶悶的叫喊,如同一只遍體鱗傷的困獸,很壓抑也很令人心碎。傅辰輕輕回抱住這個過瘦的皇子,“你也還記得麗妃嗎?也是……她到底是你母親,都說傻子無心,也不盡是?!?/br>想起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邵華池的隱忍和沉默,傅辰忽然覺得當傻子也許并不壞。邵華池顫抖得更加厲害,抱著傅辰的雙臂收得更緊,像是抱著他的所有希望和支柱。傅辰被箍得有些難受,推開邵華池,猶豫片刻,將懷里的鞋子拿了出來。頭發有些凌亂,半邊臉畸形的邵華池在看到那鞋子的剎那,那雙眼從呆滯漸漸恢復了神采,錯愕地望著傅辰。傅辰被那目光一看,有些異樣,這是傻子會有的眼神嗎?但還沒等傅辰細想,就發現邵華池有些不對勁。邵華池盯著那雙鞋已經很久了,他連呼吸都有些重了,他閉上了眼,再次睜開后,一行清淚滑下,越來越多,直到后來像是決堤了似的,淚水糊得滿臉都是,那淚水里的鹽分進入臉部潰爛的傷口中,痛得令人發毛,邵華池卻像是沒了感覺。受到再多的欺負傅辰都沒看到過邵華池掉過一滴眼淚,但現在那淚水溢滿了整個眼眶,邵華池像是饑渴了很久的人,不停地喘著氣,也許他還在克制自己。邵華池拿過那雙鞋子捂進懷里,壓抑著自己的表情,整張臉因為忍耐而扭曲了。邵華池忽然被傅辰摟在懷里,感覺到懷里人瘦得能摸到骨頭的身體,這人可是皇子啊。傅辰喉嚨一梗,眼底也有些濕潤,“哭吧……”邵華池沉默了許久,只是人抖得像篩糠。“嗚——”短促而嘶啞的叫聲,忽然從喉嚨里迸發,然后就是抑制了所有聲音的哭泣。他佝僂著身體,整個人像一只蝦,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抵擋外界,那是被壓抑到了極致的自我防御,他被逼到了絕境。傅辰想到了曾經的他在看到兒子的尸體時也這樣無助。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房間里出現一道聲音。“我能,相信你嗎?”很沙啞,像是鍋底在砂礫上摩擦,并不好聽。傅辰身體一僵,以為耳朵出現了幻覺。也許是沒得到回應,那人又重復說了一遍。“幫我,傅辰?!?/br>傅辰愕然,像是生銹的鐘擺,一點點低下了頭,看向懷里。第21章傅辰張了張嘴,卻好像組織不了語言,愣神望著臉上找不到一點濕意的邵華池,經過剛才的一番宣泄已經卸掉那喪親之痛的崩潰。但傅辰似乎還能看到,那雙眼中蕩漾著些許暖意。傅辰曾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幾乎所有見過的人,他都能本能觀察記憶點,這是職業病帶來的習慣。至于美丑在他眼里也不過是符號,沒什么意義。這是他到宮中那么多年第一次認真觀察一個人的長相,準確的說是:眼睛。最初判斷邵華池癡傻,就是那雙無神無焦距的眼,那雙眼讓傅辰甚至看不出一絲偽裝成分,但現在那些他篤定的東西卻全然消失。邵華池的眼是內雙,完全睜開后就成了單眼皮,延長的眼尾微微上揚將那冰冷的目光反倒襯得迷離而勾人,朦朧中點綴著柔情,望之生醉,心神蕩漾??蓪σ曢g,那純粹的黑眸掃來時,是利刃般的尖銳,能讓人感受到傲然自矜的氣勢,這氣勢帶著一種勢如破竹的驚心動魄,美得炫目。再美都不重要,事實擺在眼前,這個人沒有傻,傻的人是他,一廂情愿地照顧,一廂情愿認定心中的判斷,他對自己太過自信了。看到邵華池的視線,傅辰只感到原本柔成一團溫水的心瞬間被冰封,雙手麻木地將人推開,起身整理衣擺,重重跪在地上,擲地有聲。“奴才不分尊卑,褻瀆殿下,請殿下降罪?!备党降穆曇粲忠淮位貜推饺盏哪?,有禮而謙卑。想到他之前做的事,和邵華池一次次接觸,對方毫無破綻的神態、表情、肢體語言,傅辰就遍體生寒,那個第一次見面就看到的七殿下,從來沒變過,是他誤將狼當做了哈士奇。邵華池的目光漸漸晦暗,臉上的柔和垮了下去,勉強撐起了笑容。窸窣的衣料摩擦聲,傅辰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腳,七皇子下了臥榻。他來到傅辰面前,他的手一抬,布料下滑露出一小節白皙的手臂,那手卻透著一股強悍的力道,硬是把傅辰拉了起來,那表現出來的氣勢,令人拒絕不了,“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