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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急促的呼吸,立刻明白顧非敵想做什么。同為初嘗禁|果的年輕男人,在昏暗靜謐的夜晚同床而眠,他心里其實也有點癢癢的。只是,想到羅余今早的話,他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拒絕道:“我困了,想早點睡?!?/br>顧非敵收了收摟著宿殃的手,宿殃沒有給他半點回應。許久,顧非敵乖乖挪開了一些,沒再強求。結果,宿殃反倒睡不著了。他閉著眼睛裝睡,不敢翻身挪動,怕顧非敵發現他沒有睡著,纏著他做些什么。過了不知多久,忽然,一道低柔的、小心翼翼的聲音在宿殃耳邊響起。聲音不大,卻帶著仿佛宣誓般堅定的、不容置疑的語調:“師兄,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一定?!?/br>☆、第90章轉機與選擇晨光熹微,玉瓊峰山頂這日清晨被薄霧繚繞,溫度又低了些許。顧非敵起床便去藥房取來宿殃的湯藥,又灌了一只小暖爐,擱在宿殃被窩里。宿殃尚未睡醒,但他臉色看起來還算紅潤,沒了前段時間那種蒼白虛弱的模樣。做完早晨的準備工作,顧非敵換了勁裝到院中練劍。兩趟劍法練完,收勢,一旁的房間窗戶那邊忽然響起一陣掌聲。宿殃披著狐裘站在窗口,笑道:“好漂亮的劍法?!?/br>顧非敵也笑了笑,收劍進屋。宿殃從暖籠上端了藥碗,把湯藥一飲而盡,湊上前向顧非敵討了個親親。顧非敵抬手把護腕摘下來,置于屏風邊的架子。忽然,他手指一頓,視線凝在那兩只護腕的其中一只,看著上面被刀劍劃開后又修補過的痕跡,似是想起什么。“怎么了?”宿殃發現顧非敵眼神奇異,不禁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顧非敵說著,上前將那只護腕取過來,翻開內層,取出藏在里面的幾張紙片。宿殃當然記得這是什么,只覺得一陣無言以對。他當時剛剛穿來這個世界不久,內心還完全不能接受這里的人們是真實存在的,只把他們當成情節中的角色,因此做了不少傻事,還以為對方看不出來。而這些假作焚燒、實則是通知的紙片,就是他的黑歷史之一。……結果顧非敵還把它們珍之重之地留作紀念了!宿殃翻了個白眼,道:“又把它們拿出來干嘛?”顧非敵沒答話。他指尖輕動,從那幾張紙片里面翻出一張,捏在手里,眼中神采驟然明亮。“咎鳳業火……”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紙片全部攤開,只見上面寫著的幾個關鍵詞——“萬卷閣”“頂層”“東南角”“咎鳳業火”顧非敵看向宿殃,眼中一片光華璀璨,興奮道:“小玉樓萬卷閣頂層,全部都是極陽、熾烈的功法,尤其是東南角的書架上……當初知還經的歸巢卷就藏在這本咎鳳業火里面,如今想來,師尊當初或許早有預料,這本‘咎鳳業火’定有不凡之處……”宿殃皺眉問:“什么意思?”顧非敵捏著紙片,說:“能夠與半凋紅媲美的極陽功法,或許有眉目了。我需要回一趟小玉樓,向萬卷閣借閱這本咎鳳業火……只要我練成這套極陽熾烈的功法,再與你雙修,將會對你更有助益?!?/br>“你瘋了吧!”宿殃驚道,“你忘了神醫說的,你不能和我雙修,不然我的極寒內力會傷到你?!?/br>“前輩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為我的內力尚不足以壓制寒潭冰魄與半凋紅?!鳖櫡菙承χ鴵u搖頭,“可如果我練好足以與半凋紅抗衡的陽性內功,多少也可壓制你體內的極寒內力?!?/br>這個說法似乎有那么點道理,但宿殃下意識覺得哪里好像還有漏洞,他一時又想不到不對勁的地方,只能憑本能拒絕。“不,我還是覺得這個猜測不靠譜?!彼扪甑?,“而且我還需要喝藥,還要利用溫泉養病過冬,你要是去小玉樓,那我們不是要分開?”顧非敵望著宿殃的雙眼,片刻,無奈嘆息道:“我快馬加鞭連夜趕去,將咎鳳業火謄抄出來,用最快的速度回來陪你,好不好?”宿殃不想和顧非敵分開,尤其是……在得知了他背上的那道詛咒之后……他們能相處的時間也許本就不多了,更顯得每一天都彌足珍貴。顧非敵上前捧住宿殃的臉頰,低聲哄道:“我會很快趕回來……到時,若是對你的身體有所助益,我們就可以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不是嗎?我也想與你長相廝守,不想……失去你?!?/br>宿殃垂下眼睛,心中忐忑愈發強烈。“萬一那個功法也幫不到我呢?”他抿了抿嘴,低聲說,“萬一,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離開了呢?”顧非敵愣住。宿殃接著道:“我一天也不想和你分開,如果你一定要回小玉樓,那……你得帶我一起去。我們本來也是計劃除蠱之后就回小玉樓的,對吧?”看著宿殃的臉龐,顧非敵眸中神情不由得柔軟了許多。他伸手將人摟進懷里,緊緊抱住。許久,他道:“雪山路途難行,如今入了冬,山路積雪更厚,下山不易,你依舊畏寒,不便跟著?!?/br>理智上講,宿殃也知道自己不應該攔著顧非敵,畢竟對方是為了能夠和他更長久地在一起,才會想到去小玉樓求取功法,而他也的確不便在冬季離開溫泉山院。但在感情上,他就是不想讓顧非敵在這個時候離開。想到那個詛咒,想到體內的寒潭冰魄和三重寒功,想到魔教圣子的劇情本也是在這個冬季完全結束的,宿殃就一點都不想再扮演懂事的孩子了。“不想和你分開?!彼涡缘?,“你要去小玉樓,那我也和你一起?!?/br>兩人在這個問題上又爭執了幾句,宿殃堅決不讓步,顧非敵一時也拿他沒辦法。直至上午羅余前來給宿殃診脈,宿殃直接提了有關極陽功法是否能壓制自己體內冰魄與半凋紅的問題。羅余臉色倏然黑了一層,皺眉對顧非敵說:“你最初走的雖是清正派的內功路數,但如今也身懷正陽功法,再修一道極陽內功,你的內力將會無比熾烈。這世間沒有什么事物不遵循物極即傷的道理,極陽熾烈的內力,必定對你身體有害。我勸你還是不要以身試險?!?/br>聽到羅余這話,宿殃也終于意識到自己心里那抹一直揮之不去的擔憂來自哪里。寒潭冰魄與半凋紅結合,造就了陰寒的極端,才會將原本對他助益極大的內力,變成了緩慢消磨他生命力的東西。那么,能夠與半凋紅平起平坐的至陽至烈的功法,又怎么可能不傷人?羅余的話沒有錯,物極即傷,功法自然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