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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脾氣暴躁、得理不饒人,一遇事兒就跟人吵,還喜歡罵臟話?!彼ゎ^看他一眼,又望著前方,小聲道:“跟你比起來,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山野潑婦?!?/br> 這幾日朝夕相處,嚴信為人處世的淡定理智,越發襯托出她的心浮氣躁。她將他的溫和理性,歸功于良好的家教和健康明亮的成長環境。 而吳憂則是在父母的爭吵中長大的。 從記事起,父母就已經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了。特別是尤萊,每每吵架都逼得吳尚國摔門而去,而她在家里繼續摔東西破口大罵。 小學沒辦法,吳憂只能躲在房間里哭,后來上了初中,她走讀了一段時間后就申請了住校,每周周末回家一次,每次也總是磨到最后一個離開宿舍。 可以說,她的性格,很大一部分遺傳自母親,其余便是野性生長,自然成型的。 嚴信本還絞盡腦汁想著怎么安慰吳憂,結果卻被她最后這句話逗笑了。 山野潑婦…… 他回想起年初在她家,她穿著居家棉服,嘴里叼著煙,儼然星爺電影里包租婆的樣子。 嚴信撓撓眉梢,笑著說:“其實,有時候看你發飆,感覺還蠻爽的?!?/br> 吳憂驚了個呆。 “……爽?!” “嗯,有一種排山倒海,氣吞山河的氣勢?!?/br> 吳憂一口煙嗆了個結實,咳得直飆淚,緩了好一陣,才啞著聲音艱難地說:“小伙子,你這是盲目崇拜啊你……”她又咳了幾聲,話鋒一轉,說:“不過呢,還挺有眼光的?!?/br> “那是?!眹佬判χ鬯谋?,捋著捋著,順勢就摟了過來,下巴抵著她的額角,輕聲說:“雖然你怎樣我都喜歡,但你的脾氣能改還是要改一下?!?/br> 吳憂靠在他懷里沒說話。 嚴信又說:“據理力爭沒錯,但也要講求方式方法。我始終認為,比起聲嘶力竭的爭吵,心平氣和的溝通更能有效地解決問題。無論你多橫,這世上永遠有比你更橫的,遇到蠻不講理的,我擔心你吃虧?!?/br> 嚴信的外公,生前是一位知名的書畫家,家中世代書香門第,往上數幾代,都是才高德厚的文人雅士。沈老爺子更是霽月清風,虛懷若谷,謙謙君子坦蕩蕩。 嚴信從小跟著他生活,經年累月,耳濡目染,是以沉淀出如今這樣溫和謙遜的性子。 他的聲音本就低沉磁性,講這番話的時候,目光平靜而理性,透出超乎年齡的成熟。 事實上,吳憂發現他越來越成熟穩重了,再也不是去年初遇時,那個怯怯懦懦,說著自己還能長高的小男生了。 這一年,他成長得太快,吳憂時?;袒虩o措。 她低下頭,輕笑了聲,嘀咕道:“你這是自詡人生導師了?” 嚴信側過頭,笑著說:“我說的不對嗎?” 吳憂想了想,認真點頭:“挺對的?!?/br> “那說對了有沒有獎勵?” “你想干嘛?” “親一下?!彼脒吥槣惲诉^去。 “小伙子步步為營啊?!?/br> 嚴信手背一抬,蹭了蹭鼻尖,側臉又湊近了些,催促道:“快點啊?!甭曇衾锒际菤g脫的笑。 吳憂也笑了,捏著他的下巴就把臉給掰過來,沒等他反應,就送上了一個法式熱吻。 猝不及防,天旋地轉。 女人的唇舌濕軟微涼,好像甜糯糯的果凍。 趴在一邊的十一偷偷抬頭瞄了兩人一眼,眉頭楞了一圈,又趴了下來。剛剛肚子里的狗糧都吐干凈了,它卻忽然感覺自己又飽了。 許久之后,吳憂結束這一吻,眼眸微抬,對上少年朦朦朧朧的眼睛,指腹在他紅潤的唇上輕輕一抹,淡笑道:“親臉有什么意思?!?/br> 她說完,轉回頭,又點了支煙。 嚴信沉浸在剛才的熱吻中,整個人還迷迷糊糊的。 不管他成長得有多快,戀愛方面畢竟是新手,他沒有經驗,全憑本能跟著感覺走,是以調情撩人,段數尚處于踏上起跑器階段。 兩人都沒再說話,空地很安靜,舉目都是巖山巨石,陽光下反射著刺目的光,偶有勁風刮過,帶著微微涼意。 海拔高的地方,背陰處涼,陽光下灼。 十一趴著緩了這一陣,精神好多了,開始小范圍到處轉悠,東嗅嗅西聞聞,選到不錯的地,后腳一抬,打個標記。 吳憂滅了煙站起來,拍拍屁股,道了聲:“差不多了,走吧?!?/br> 嚴信坐進駕駛室,吳憂隔著車門站在外面。 她眉心攏起,滿眼質疑,這開車的人沒有駕照,她到底還是擔心。 “你行不行???” 此話一出,嚴信頓時氣就不順了。他發現吳憂很喜歡問他行不行,這樣的質疑令他十分不爽,總覺得她在挑釁他。 他盯著她的眼睛,似笑非笑:“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說完,心里一緊。 他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吳憂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消化了至少五秒,總算領悟到他這句反問的個中含義,眉梢一挑,不遑多讓:“嚯喲,cao練了一晚上就嘚瑟了?” 嚴信佯裝鎮定,心臟撲通亂跳。 “一晚上夠了,我腦子好悟性高,學什么都很快?!?/br> 自信滿滿的樣子,吳憂差點就想給他鼓掌了。 “小伙子可以啊,晚上繼續?” “行啊?!?/br> “大戰三百回合?” “到時候你別哭!” 嚴某人脖頸一梗,脫口就來,心里還有點小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