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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約,女孩日日結繩等待,直到約定之日過去,她確定男孩已不在人世,于是黯然離開,打了結的繩子連綿湖岸,繩結所在之處便長出了情人樹。 吳憂安靜傾聽。 風過樹搖,兩棵樹枝葉糾纏,仿若一對徜徉在時間長河里的眷侶。 “走,去湖邊看看?!?/br> “好啊?!?/br> 兩人穿過格?;ê?,來到湖邊。 清風寥寥,陽光明媚,湖水碧藍清透,與藍寶石般的天空連成一片。湖面上點綴著幾座翠郁的島嶼,襯著粼粼波光,靜謐而悠遠。 視線所及,每一處都是一幅雋永美好的畫卷。 吳憂圍著情人樹轉了兩圈,樹干筆直,樹蔭繁茂,就是普通的大樹,只因背負著悲情的典故,變成了景點。 十一見到水,興奮到了極點,兩人還沒來及制止,它已經在水里撲騰起來,玩得不亦樂乎。 吳憂索性不管它了,自己也跟著脫了鞋踩水玩。 湖灘鋪滿碎石砂礫,淺浪懶洋洋地涌上岸,發出嘩嘩的輕響。 “你怎么就下水了?這水很冷的,小心著涼?!眹佬啪o張地說。 “就踩個水而已?!眳菓n哂笑,指向狗子:“你看十一,都游上了?!?/br> 十一在水里歡脫地轉著圈,狗刨玩得賊溜。 嚴信雙手掐著腰,默了半晌,仰天嘆氣。 “我去拿雙拖鞋給你,省得劃傷了腳?!?/br> “沒那么嬌貴,我——”吳憂頓住,怔怔地看著嚴信。 “怎么了?” “……烏鴉嘴?!?/br> “???” “腳底被劃破了!” 吳憂憤然抬腳,踢了一溜水花,嚴信顧不得躲,立馬蹲下握住她的腳踝。 白皙的腳底板,赫然一道一厘米左右的血口子,好在傷口淺且被冰水浸過,血滲得很慢。 嚴信抬頭看她,無語道:“我背你回去吧?!?/br> “哼?!?/br> “……” 嚴信背著吳憂往回走。 少年的背溫暖闊拔,吳憂環抱著他的脖子,手臂的皮膚能感受到他頸動脈強而有力的律動。從她的角度,他的側臉近在咫尺,粉白細膩的皮膚,鼻梁高挺,眼窩深邃,睫毛很長,卷翹濃密。 臭小孩,長得真他媽漂亮。 “喂,烏鴉嘴,你預測預測下期雙色球的號碼唄!” “……” 嚴信抿緊唇,習慣性地仰頭思索,頭往后一仰,臉頰正好貼到了吳憂的臉上。 電光石火,兩人瞬間分開,一個撐起身,一個垂下頭。 吳憂拍他肩膀:“好好看路!” 嚴信耳根guntang,不吭聲。 一陣詭譎而曖昧的沉默。 片刻后—— “6、2、33、9、26、3,藍色球13?!?/br> “嗯???” “你不是要下期雙色球號碼么?” 吳憂張了張嘴,這家伙故意的吧。 “紅色球怎么不按從小到大的順序排?” 強迫癥犯了,很是糾結。 嚴信輕聲說:“我隨便想的啦?!备袅艘粫?,又嘀咕道:“就是這個順序,你別亂改……” 吳憂默然,年輕人的世界她搞不懂,也懶得問了。 傷口不深,碘伏消毒,貼了止血貼。 晚飯后,吳憂墊著腳走路,跟沒事人似的,又跑去湖邊轉悠,嚴信一路跟在后面,舉著DV邊走邊拍。 暮色漸沉,夕陽紅得像顆鹽鴨蛋黃,漸漸隱于島嶼后,湖面被霞光染成橙紅色,如夢似幻。 兩人沿著湖岸走了一陣,湖邊幾棵楊柳下,搭著幾個高高低低的草棚,旁邊有一個燒烤石臺,臺壁被火熏得焦黑。 湖岸邊泊著兩艘木船,一位老伯正繞著麻繩穩船。 吳憂上前,觀望片刻,問道:“船家,你的船出湖嗎?” 嚴信正拍著西沉的斜陽,聞聲扭頭,問:“你想坐船?” 吳憂:“反正閑著?!?/br> 老伯滿臉溝壑,一張臉被高海拔的日光曬得黢黑,身子骨看著硬朗結實。他是摩梭人,只會一些日常的漢語,吳憂跟他手舞足蹈地交流半天,終于談好價錢出湖。 趁著暮色,兩人乘船轉了一圈。 老伯全程笑容滿面,一邊劃船,一邊用生疏的漢語給兩人介紹湖中分散的各個島嶼。 湖面上漂浮著一些白色的小花,莖干纖軟細長。吳憂撈了一朵,連莖帶花捻在指間玩,船家告訴她,這種花叫水性楊花。 吳憂舉著花朵細細看,純白花瓣,鵝黃花蕊,有些像水仙,浮在水面,隨波逐流。 她笑著呢喃道:“被這湖光山色一襯,貶義詞也有了不一樣的意境……有意思?!币晦D頭,正對上DV黑洞洞的鏡頭,她掐了花朵別在耳邊,問:“好看嗎?” 花朵很小,隱在女人凌亂的鬢發間,幾不可察。嚴信盯著DV畫面沒抬頭,輕輕嗯了一聲。 吳憂低下頭,淺笑。 夕陽已經完全沉了,天空泛出青灰,越往湖中心去,風越強勁。 吳憂迎著風閉上眼睛,任風吹亂她濃密的長發,鬢間純白的花兒被風一卷,落進了湖里。 DV還在拍,嚴信緩緩抬起頭,眼前的人,美得驚心動魄,他看得癡了,仿若時空靜止,一動不動。 回程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岸邊又多了幾個年歲不一的男女,老伯與他們說笑,看樣子是熟識或者家人。他們在燒烤臺上支起鐵架,正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