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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都一條過,差一點就能評上獎的作品,他那算什么?四十八集電視劇三十六集在注水,什么垃圾劇本弱智劇情,這么個破劇吹得走出國門走向世界丟人丟到印度洋,還超越影版?誰給他的自信?那群幼兒園審美長眼睛喘氣的粉絲嗎??”“他哪來的底氣跟我比,哪點演得比我強?”江望帆越說越氣,啪地一聲拍上沙發,“不就是仗著我粉沒他多!老子也就現在低谷,以前也紅過!”“你那會的‘紅’跟他的紅是一個色兒嗎?”沈銘的聲音慢悠悠從電話那頭傳來,還自帶了水聲特效高度混響,“就事論事,人家臉長得確實漂亮,討小姑娘喜歡,身材嘛,聽說在健身,比你好多了?!?/br>江望帆下意識低頭,戳了戳自己平坦軟乎的小腹:“……我只是沒認真練!”“少廢話?!鄙蜚懞浪⒋蛑窙]心思跟他扯皮,“換掉誰都不可能換掉他,你演不演?”“不演!”江望帆斬釘截鐵。沈銘冷笑:“房貸還清了嗎?”“……”“我看你是不想東山再起了是吧?”“…………”“這種ip這種投資,過了這村沒這店,你愛要不要?!?/br>“………………”“雖然是個男三,演好了也是個出彩有記憶點的角色。再說他是男主角的男神白月光,你就不想看周程屁顛屁顛跟你屁股后頭嗎……”“我接?!苯舶畎罱酉屡_階。威武不能屈,但富貴還是能屈的。誰跟錢過不去呢。沈銘滿意地漱了口,交代幾句試戲時間就掛電話睡覺去了。沒了對話的房間登時沉靜下來,只留下空調的輕微響動,江望帆裹著毛絨睡袍發了會呆,似乎是覺得大生日的太冷清晦氣,又抓起遙控摁開了電視。放的是碟片,十三年前的電影,聊齋系列故事之一的。登州人張生,因好奇古籍中所記的五色耐冬花,只身駕舟出海,尋找傳聞中的古跡島。不想途中遭遇巨浪,船被打得粉碎,張生抱著殘木浮浮沉沉,順水漂流一日一夜,終于落到一處島上。島上繁花似錦,香飄數里,一見忘憂。張生走在花叢間,一身傷病和轆轆饑腸仿佛都被花香治愈,只剩下眼前綺麗風景。而花叢深處,隱隱約約有個人影,紅衣黑發,一手叩著三弦,一手舉杯舀起身邊的泉水,遙遙敬向天邊明月。張生幾乎看癡了,大著膽子走上前,紅衣人緩緩回身,狹長淡漠的眼瞥過來,長發掩住一半面龐,更襯出膚白如玉、唇紅似血,詭異妖冶雌雄莫辯。那人起身,紅衣半系半敞,露出一截雪白雪白的肩頭,除了火紅長袍,腿上未著寸縷,赤足踩在滿地花葉上,纖細腳踝與繁花相交錯,紅紅白白恍若紅塵白雪,向著鏡頭款款走來。海公子。江望帆按了暫停鍵,臉部大特寫占據了整個屏幕,眼睛里的好奇迷惑一覽無遺,與那張妖異艷麗的臉對比鮮明又和諧統一,陡然生出獨一無二的奇妙氣質。那是十七歲的江望帆,剛被人從高中校園里挖出來,懵懵懂懂地懟到鏡頭前,披上奇奇怪怪的衣服,化上夸張的妝容,走進全然陌生的劇本,演繹一個亦真亦假的自己。他打開平板,調出正在熱播的電視劇,快進到海公子出場的那一幕,重新仔細看起來。電視劇翻拍自電影,其他劇情改得七七八八,海公子出場的經典一幕卻沒有改。周程飾演的少年清俊脫俗,雖然同是紅衣,江望帆穿是亦正亦邪,誘惑而危險,他穿則氣質干干凈凈,自帶一股子凜然清正,知道的他演了個妖,不知道的,還當他是哪個古裝劇里穿越過來的大俠捕快,說不出的違和。江望帆強忍著吐槽沖動繼續看下去,看得出來周程在模仿他的演繹,從花叢里赤腳走出來的鏡頭一模一樣,妝容造型也十分相似。從花叢深處走到鏡頭前是個大長條,海公子帶著疑問、試探與警覺靠近張生,暗藏殺機,面上卻要清純無辜,要讓張生卸下心防,真正沉湎于這個光怪陸離的瑰麗陷阱。但周程的臉只有面癱。兩個特寫同時停在兩個屏幕,江望帆靠上沙發,沖著晃眼的吊燈自嘲地笑出聲來。哪有白砸的餡餅,哪有容易伸的手。他算什么玩意兒???為周程量身定制的劇,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資源,怎么就找上他了?甚至還沒有見組沒有試鏡,聽沈銘的意思卻像八九不離十?他想起最近網絡上鋪天蓋地的八卦,“周程片場耍大牌”、“周程傲慢,不把前輩放在眼里”、“周程看不起前輩”……朗月文娛打的算盤太響了,無非就是想借這個時機,讓他們“新老海公子”合作一把,到時候用其樂融融的路透或者營業通告壓下那些黑料。他是周程大紅路上必不可少的洗白工具。第2章試鏡就是走個過場,導演黎鵬看過他的視頻資料,對他的形象演技還算滿意,早就默認了投資方的建議。江望帆只是象征性地說了段詞,跟導演制片人吃了頓飯,這事就算定下來了。黎鵬是個爽快人,東北漢子喝酒海量,紅的啤的都看不上,就盯著白的喝。酒桌一上,還沒來得及墊點肚子呢,他就先開了五糧液自個兒滿上:“咱這不搞那些落后的勸酒文化,我干了,你們隨意就行!”人前輩大導這么說了,江望帆哪里敢真的“隨意”,趕忙站起來哈著腰陪著笑,跟著大導來了個感情深一口悶。酒是好酒,可惜他是豬八戒吃人參果,只顧著往嘴里倒,沒嘗出半點滋味不說,還讓酒勁嗆了一脖子。黎鵬看著他笑,沖著制片人抬抬下巴:“嘿,小伙子咋這么實心眼兒,不會喝甭喝唄,咱又不灌你!”“是是是,平時喝得少,托大了托大了?!苯话押?,臉都給臊紅了。“哎黎導見笑,小江這也是高興,一時給忘了自己酒量不行,您多擔待擔待?!鄙蜚懪阒迷?,跟著悶了一口,“今兒我陪您盡興,好吧?”“嗨,說得跟我要潛你似的?!崩棂i大笑,“隨意就行,咱就吃個飯而已,沒那么多彎彎繞??!”江望帆跟沈銘對了一眼,互懟著說了幾個笑話糊弄過去,專注吹捧打屁哄菜勸酒。一頓飯下來算是賓主盡歡,黎鵬本就是出了名的率性直腸子,喝高興了說話更不避諱,拍著江望帆的背跟那兒感慨:“你演的那海公子我看了,確實不錯!十二年前的電影了吧,那會你多大來著?十來歲?”江望帆靦腆地笑著:“十七歲、十七歲,剛出道不大會演戲,黎導別笑話我?!?/br>“十七歲,難怪了!”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