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0
來圓鑒沒有再看紀修安,逕直關上門,拿著黑木盒走進房間內。他在龍樹菩薩前盤腿坐下,雙手有些顫抖的將木盒放在地上,然后打開。在打開木盒的一瞬間,有淚水自圓,眼中淌下,在地上洇出幾點圓圓的深色痕跡。“師父……弟子不孝?!眻A鑒哽咽著低喃,深深低下頭顱,手心向下貼地,拜伏在那柄金剛杵前。拿到這個盒子的時候,他就知道黧龍王已經坐化。金剛杵的頂端,鑲嵌著一顆拇指指節大小的透明舍利,在昏昧不明的燈光中流轉著七彩光暈。拜過三拜,圓鑒才止了淚水,從木盒中雙手捧出金鋼杵。他如今接近油盡燈枯,清楚自己已經落入別人的陷阱中不能幸免,本來已經打算以身殉道。而現在,黧龍王用自己遺下的舍利子,給了他一道生門。圓鑒捧起金剛杵,咬開無名指,往舍利子上面滴了幾滴自己的血。然后站起身,走到那一人高的龍樹菩薩像前,將金剛杵按入菩薩身軀內。菩薩是實心銅鑄鎏金的,質地十分沉重堅硬。但圓鑒這一按,就如同直接按入一塊水豆腐般,不見任何阻攔。金剛杵融入菩薩的身體之后,圓鑒撤回手,菩薩仍然是那尊菩薩,完整無缺,外表沒有半絲被破壞的痕跡。圓鑒重新回到蒲團坐下,神志思維清明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一心鉆牛角尖,心思開始活泛。縱然師父給自己留了一道生門,但眼下敗勢已成,他注定不能拿那個邪士怎么樣。可他不行,總有人行,比如令紀修遠懷孕的大妖。那妖既然肯剖去自己一半妖丹分給紀修遠,想來是對紀修遠用情甚深。說到底,圓鑒自己之所以和那個邪士相斗,起因也在紀修遠被人意圖咒殺這件事上。他之前沒有想到和那大妖聯手,一方面是因為自大、錯估敵手,另一方面內心認為那大妖畢竟是異類,雖然不曾作惡,但也和自己并非同道。可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再顧不得許多。圓鑒一念至此,慢慢將手中的一粒碧色佛珠捏碎。緊接著一道碧色流光升騰而起,化作一只翠綠色的大蝴蝶,停駐在圓鑒的指尖。“去吧,去找到他?!?/br>圓鑒低聲吩咐,就見這只蝴蝶抖抖觸須、顫了顫翅膀,朝著窗外飛去。因為施法的需要,圓鑒住處窗戶緊閉,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然而這蝶是佛珠靈能所化,并非實體,輕而易舉透窗而過,消失在圓鑒的視線之內。……這時候夜色褪去、天剛放亮,考慮到羽雉現在不能化形,棠璃就將他留在臥房中,自己動身去找紀修安。剛走到紀宅樓下,羽雉還在臥房陽臺上一邊咯咯的叫,一邊朝著棠璃的身影揮舞白帕子送別,就看見一只翠綠色大蝶意態翩躚的飛過來。棠璃認出這是靈能所化的“傳訊蝶”,便伸出手去,讓它停在自己的掌心中。蝴蝶接觸到棠璃的手掌,便再度化作一道碧色流光,直直沖進棠璃的印堂。章節目錄第63章隨之關于圓鑒所知通玄子的一切信息,盡皆涌入棠璃的腦海中。當然,圓鑒與通玄子彼此間也是沒有見過面的,但在這個世界上,可能再沒有比圓鑒更加了解通玄子道術手段的人。而最為重要的是,在這“傳訊蝶”之中,包含了通玄子斗法中泄露的一縷氣息。順著這縷氣息,棠璃就可以找到通玄子。……通玄子將紀修遠帶回住所之后,就著手準備將紀修遠煉成丹藥。這件事當然是越快越好,畢竟他只有盡快得到那半顆妖丹的力量,才能與棠璃相抗。但是以妖類煉丹,特別是要處理像紀修遠這樣特殊的“材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首先“材料”需要活著泡制,去其體內蕪雜,這個過程就要花費七天左右。緊接著是剝皮放血后三蒸九釀,再快也得耗費半年時間。最后才是放進爐中,配合其它的藥材靈寶,如太歲、百年參、靈芝雪蓮等物,閉關七七四十九個月,將其煉成丹藥。紀修遠口不能言、身體四肢不能動彈,被通玄子脫得赤條條,如同一頭待宰的動物,放進了衛生間的大浴池里。浴池內外都貼著白色的瓷磚,里面蓄了大半池藍凌凌的水,望去藍白分明十分潔凈。紀修遠被放進去之后,就看見從自己的毛孔內,流出一縷縷比頭發絲還要細、隱隱散發臭氣的黑線,溶入浴池的水中。這就是傳說中的洗經伐髓了,煉氣士在引天地靈氣入體之前,都要經過這個過程,排除體內污濁,方便將來的修煉。而通玄子這樣對紀修遠,則是為了將對方煉制成更精粹、更容易吸收的丹藥。等這池水被紀修遠體內排出的臟物完全染黑,就再換一池,如此七天,就能達到內外通體潔凈的效果。紀修遠卻不知通玄子內心盤算,眼下的一切都不在他掌控中,心里只覺得憤怒又恐慌。通玄子站在浴池旁,居高臨下的看著紀修遠,心里既有優越感,又在看到紀修遠高高隆起的肚皮之時,隱約有一絲嫉妒縈繞心頭。他在心中將棠璃認定為陪伴自己接下來漫長歲月的人,這種感覺就如同看到未來伴侶的懷孕前男友,感官比較復雜。不過他眼下已經對紀修遠生殺予奪,倒是無需計較太多,再加上這里已經布置多日,與外間完全隔絕了聲音,于是大度的伸手一點,解除了紀修遠的禁言,然后慢慢開口:“你還有什么遺言嗎?”紀修遠聽到通玄子這樣說,就知道自己這一遭很難幸免。而對方的行蹤手段詭秘莫測,根本就無法與之相抗,所以紀修遠只能放緩了語氣試探:“這位……先生,我跟你無冤無仇,也從來沒有利益上的糾葛,你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通玄子索性無事,耐心倒是好的,點了點頭:“有必要?!?/br>“你要錢要物,但凡是我能拿出來的,什么東西都可以?!奔o修遠做為一個商人,試圖以利相誘,“我們可以好好談?!?/br>“沒什么可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