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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生唯一牽掛的,唯一愛的兩個人,此刻都在他身邊。 “洗了手過來吃東西”,桑子嫣將荷葉雞最外邊的土剝開,又把荷葉給打開,香氣撲面而來。 “娘親我要杏子醬,杏子醬蘸著雞吃可好吃了”,喜樂就差流口水了,任由阿爹給她洗了手,又擦了臉,迫不及待跑了過去,狠狠嗅著烤雞的香味,卻沒有動手吃。 禹彧自己也洗了臉,才過去在桌子旁邊坐下,拿過桌上的刀把雞的骨和rou分離開來。 桑子嫣把盛在罐子里的杏子醬拿了過來,在喜樂身邊坐下。 食物的想起飄在空中,讓人食指大動。 喜樂看著被分開的雞rou,把一只雞腿遞給了娘親:“娘親你吃,你辛苦了?!庇职蚜硪恢浑u腿遞給了爹爹:“爹爹也辛苦了?!?/br> 桑子嫣和禹彧不約而同把雞腿蘸了杏子醬,放到女兒嘴邊。 喜樂看著兩人,笑得眉眼彎彎,然后每只咬了一小口,吃得一臉滿足:“我吃了,你們吃吧?!?/br> 桑子嫣把女兒嘴邊蘸著的杏子醬給用手指擦去:“娘親……” “樂樂喜歡吃雞腿,樂樂更喜歡娘親和爹爹吃雞腿”,喜樂的聲音脆生生的,臉上一派天真,無憂無慮。 前幾天玄羽哥哥給她講了一個故事,說的是一位母親,吃西瓜的時候總把最紅的部分給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就吃和皮挨著比較近的白色的瓤,還和孩子說自己喜歡吃白色瓤,有一天孩子自己吃了那白色的瓤,才發現并不好吃,原來母親為了給自己最好的而撒了謊。 她也想起來,娘親爹爹總是把最好吃的給她,她雖然喜歡吃,可她更喜歡和娘親爹爹一塊兒吃。 “長大了”,禹彧摸摸女兒的腦袋,臉上的表情似欣慰,還帶上了點兒……不舍。 “是長大了”,桑子嫣的語氣則全是不舍,只是尚還無憂無慮的小喜樂聽不懂而已。 “爹爹娘親快吃,我也要吃了”,喜樂捏了一塊雞胸rou,催促道。 “好”,禹彧和桑子嫣相視而笑。 吃過雞,三人在院里乘涼。 喜樂吃得太多,膩在她爹地懷里不肯起來,小肚子鼓得像裝了個球。 “今年的杏花開得甚好”,禹彧看著一整株的樹已在忽然之間開滿了白色的杏花,葉子都不知被擠去了哪里。 較之之前幾年的寥寥無幾,今年絕對的碩果累累,這不還沒結果,花便能把枝頭都被壓彎了。 桑子嫣看的是院子另一側的桃樹,今年收獲的桃子倒是和往年保持在同一水平:“這個要問你女兒?!?/br> “哦?”禹彧饒有趣味地低頭看懷里的女兒,這么的可愛。 喜樂捂著嘴笑得開心,一雙眼睛瞇成了月牙兒:“我很喜歡杏子啊,杏花可以給爹爹做杏花釀等玄羽哥哥來了可以和爹爹喝上幾盅,杏子聞起來很香吃起來酸酸甜甜的,還可以做成杏rou脯,做成杏子醬在配上烤雞老好吃了,娘親做的杏仁露可香可香了……”她掰著手指如數家珍,似乎那些東西就在眼前似的,然后一點一點睡著了。 禹彧看著懷里呼吸均勻的小丫頭,笑容輕輕淺淺。 “也不知道她從哪聽來的,應該是玄羽告訴她的吧,每次我洗好了衣服,她總是把自己的爬上樹梢給晾著”,桑子嫣的聲音帶著點兒笑。 再過幾日,沒有了她,沒有了她的笑聲,沒有了她的調皮,沒有了她叫她娘親,她總會覺得冷清的,總會覺得不習慣的。 “她不屬于這里”,禹彧怎會不明白她的所想,握住了她的手:“我不會再離開了,我會陪著你,也陪著她?!?/br> 桑子嫣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兩人同時看向睡得安然的喜樂。 要是歲月總能如此靜好,該多好。 喜樂總是在做一個夢,在夢里,黑乎乎一片她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夢里有笛聲,虛無縹緲的,她看不見吹笛子的人,可是那笛聲,讓她總是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想要抱抱那個吹笛子的人,他是那樣的悲傷,悲傷地她心疼,她多想看一看他,想知道是什么讓他的笛聲聽起來如此的哀婉。 三日后,喜樂七歲生辰。 爹爹和娘親給她做了好多好吃的,娘親還給她做了新衣服,是紅色的,有好幾層可漂亮了。 玄羽哥哥也來了,牽著一位漂亮jiejie,原來心上人就是漂亮jiejie啊,雖然不能吃,可是她也好喜歡,又多了一個人陪她玩,真好。 吃過飯已經天黑了,玄羽哥哥和心上人jiejie陪她玩了一天,她有些累了,可高興得不得了,不想睡覺。 “待會兒你拿著這個,出了門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等走到有光的地方,會有人在等著你”,禹彧握住她的小手,給了她一盞七角琉璃燈,透明的琉璃燈罩里的火光是藍色的,靜靜地燃著。 喜樂愣愣地接過等,感覺心頭猛地一跳,看著娘親問:“你們不要我了嗎?” “我們沒有不要你”,桑子嫣把她攬進懷里,極力壓制著自己不要哭泣。 “那我能不能和你們在一起”,喜樂小心翼翼問:“就像過去這樣,像現在這樣?” 隱隱約約,她好像又聽到了那笛子的聲音,可她現在還沒睡覺啊。 “樂樂,你聽爹爹說”,禹彧蹲下身,雙手放在她小小的肩頭:“這里只是一個虛幻的存在,我和你娘親,還有玄羽,都不是真實的,這只是我的一縷元神,再加上你強烈的意念而搭建起來的臨時場所,我和你娘親都已經不在了,可是你,你必須回去,有一個人在等著你回去?!?/br> 這里并非三界,完全獨立于三界之外,只是一個由思想勾勒出的世界而已。 “誰在等我回去?”喜樂覺得那笛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迫切,也越來越近了。 “他是一個像我和你娘親一般愛你的人”,禹彧把手放在她的腦袋上,聲音輕柔:“他很愛你,你也很愛他?!?/br> “那我還能再見到你們嗎?”喜樂眼里隱忍著淚水,終是忍不住流了出來。 那笛聲似乎有一種力量,在不斷牽引著她,也拉扯著她漸漸靠近那個人。 “我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桑子嫣給女兒擦了擦眼淚。 “我和你娘親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禹彧牽著女兒走向門口,看著漆黑的沒有一點兒星光的夜,蹲下身:“別害怕,也別回頭,護著燈一直往前走,你要勇敢一點?!?/br> “嗯”,喜樂重重的點頭,緊緊攢住木棍,終于是邁出了第一步。 接下來,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她確實勇敢,也沒有回頭,每一步都走得很堅定。 她的身后,桑子嫣幾乎是哭成了淚人,被禹彧緊緊抱在懷里,看著自己漸漸離開的女兒,張了張嘴,想叫住她,可是不敢。 這是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