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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老遠,舒筱筱停下來,看他們。 以前,她總覺得變老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身體的機能一個個慢慢失靈,皮膚松弛,眼窩凹陷……甚至那滿頭銀發,一切都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內心被深深的恐懼擒住。她甚至想過,不要活那么久好了。 可是看到了兩位老者,她忽然間就明白了那句“擇一城終老,攜一人白首”,如果身邊的人是阿琛,那么,她將不懼怕老去,甚至她想要比他活得更久一點點,哪怕是一天,一個星期,那么離去的痛苦可以留給她,他就在奈何橋上等她就好。當然,她不舍得讓他等太久。 她忽然茅塞頓開,拉緊他的手,甚至有些急切:“我們回去吧?!?/br> 檀騏琛收回視線:“好?!?/br> 道路兩邊昨天還開得好好地梔子,花朵已經直接的由白變黃,直接的干枯在了枝頭,像是扔了的起皺的紙巾,連那香味也一同的被帶走了。 花是有花期的,不可能一味地保持著最美麗的時刻,生命的周期除了自然,誰都無法左右。 回到家,舒筱筱一頭扎進了書房。 先是打開電腦對著屏幕發了半個小時的呆,就什么都不做的盯著電腦屏幕。 不是因為已經過去的三月病,也不是因為即將到來的五月病,只是水逆來了,連水星腳酸走不動緩了下來,給人們它是在逆行的感覺,那人們是不是也該像水星一樣緩緩反思反思再走。 歸結來歸結去,她把所有的不想做全賴在了水星逆行上了。水星都逆行了,她不想做事也不是毫無根據噠。 然后,把電腦關了,找出紙和筆,開始給那個古怪刁鉆的德國老頭寫回信。 檀騏琛接了兩個電話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伏案奮筆疾書。 看著她安靜的樣子,剛剛電話里的那種煩悶一掃而光。 他并沒有打攪她,而是走回了書房門口的位置。 那里有十二本書,五本是他的中文版,還有七本是從她的家里帶過來的原版,有三本是法語的,一本德語,一本希臘語的,對應的是他的五本出自同一個譯者的中文版。其實這些書他之前就看過原版,也并沒有看譯版的打算,因為文化傳統和語言環境的不同,譯版的書,就算做得再好,也沒有那種原版的原汁原味,都會有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偶然的機會讓他在法國一家書店翻到了名為“安可”的譯者的翻譯,隨意翻看了一下發現翻譯的還不賴,有時甚至是直白而粗野的直譯,有著一種冷冷的幽默,亦莊亦諧,讓人連笑都是帶著悲傷地,筆鋒犀利筆調老練深刻,根本讓人想不到會出自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丫頭,因為那文字實在是飽經滄桑。他也是在她家翻到了她放在書架上的原版,看到原版上標注不多的注解,簡直是一針見血。 她總能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 剩下的兩本,一本是大大的純手工畫冊。說是畫冊也不大準確,因為統共里邊就夾了六張大大的折疊過的紙。他知道她沒有系統的學過繪畫,所以翻開看到畫的一瞬間真的是震驚。并不是畫模仿名家大作多么的驚為天人,而是那畫作,絕對的原創,是那五本的故事的一角。并不完全是故事里最恢宏那個場面,也并不完全是里最華麗的那個人物,有的甚至是原著里一個不被人注意的小細節,甚至只是一片除了搖曳的青草外空無一物的原野,她卻把它畫了出來。她翻譯的幾個作品,原作者都是出了名的難搞,他想這些個畫作應該出了不少力。 他看到畫作的時候問她怎么想到的,她拖著腮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說:“每次看一個作品,看到特別喜歡有感覺得總想把它呈現出來,可故事實在是太長太精彩,我所能畫的實在是太少,所以我就截取了故事中最能打動我的那一幕,將我腦海中的它一點點的畫出來。就像那一幅,雖然只有草,可是草叢里可能有青蛙有蚱蜢有知了,總能給人一種無聲勝有聲的感覺”。她還說:“我自己可能有些奇怪,遇到感興趣的作品,我會先什么都不借助憑著感覺把它讀一遍,然后開始畫。如果能畫出滿意的東西,我便天天和它耳鬢廝磨相看兩不厭,直到我從中洞悉了作者可能想要表達的東西,我才會開始動手下筆,一直到完成之后我才會聯系原作者,因為偶爾的時候也會有半途而廢,不想食言,寧愿自己就算是譯出來無法得到原作者認同而不能發表,也不能在原作者的期待中告訴他醞釀中的小生命已經胎死腹中。對于視作品為孩子的作者,那會是一種傷害。我不能因為自己的關系讓一部好的作品不能呈現它原本的樣子?!?/br> 投入工作的她性感得一絲不茍,他到底撿到一個怎樣的寶???! 他的手在她最新也是一年前那一本翻譯的作品上停留了片刻。 這一本,算得上是她最黑暗系的作品,他讀過后只覺得胸腔憋著一股氣吐不出咽不下的難受,比他當初讀原著時的感受還要深刻得多。 從另一方面來講,那也是她那段時間的寫照,黎明前那揭不開簾幕的暗沉,等待著拂曉而至的第一縷陽光,卻不知道明天究竟會不會來,只能任由黑暗將人淹沒。 她的書房,她涉獵的書范圍極廣,只是和心理學相關的,一本都沒有,他不確定之前是否有過。他想起,她在這里的一年,他書房里的書,除了心理學的架子,其他的或多或少都被她翻過。其實她的情緒不穩是早有端倪的,只是對她的患得患失太過計較與焦心而一直忽略了這些個細節。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破曉終究是帶著陽光穿過了云層達到了大地。 他取出旁邊的一本,也是舒筱筱本人的第一部 屬于自己的作品,封面上的丘比特完全就是上帝的一個玩笑,讓一個光屁股小孩子拿著金箭和銀箭到處亂放,草草的決定著人間的情愛。 不過月老和孟婆也不怎么靠譜就是了。月老總是喜歡把紅線纏成一張沒有頭緒的網,結果一個線上綁了三個四個人,人間的癡男怨偶簡直是把他恨死。而孟婆給他的湯,似乎苦味更多一點。就連三生石也把三生弄丟了,讓他上哪去找她。 他看了看依舊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她,偶爾咬著筆頭苦思冥想,甚是可愛。 他拿著書,到她經常喜歡蝸居的軟塌,細細品讀。 書名是,講述初生牛犢的淘氣天使與冷血無情人人畏懼的惡魔打賭,賭人心與人性。 誰是誰的救贖,誰亂了誰的心,誰又落入了誰的網,最后的最后,惡魔還是惡魔,只不過不是原先的惡魔,天使還是天使,傳播真善美,清澈明亮。 惡魔說:佛渡眾生,真主救苦救難,為何世間從不間斷的只有戰爭、殺戮、生靈涂炭、流離失所? 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