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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過氣去,不是那種惹人憐愛的梨花帶雨,而是臉上毫無表情的流淚,連他來了她都像是沒看見地用手大力地拍打著電梯門,試圖引起里邊的人的共鳴。 她從來,沒有哭得如此的傷心如此的狼狽,就像是他認知里她從來就不會難過一般。 他的心幕地一抽,伸手攬過她,把她的頭壓在自己胸前,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試圖讓她恢復鎮定:“糖糖,別怕,她會沒事的?!?/br> 宓唐像是沒聽到,在他懷里掙扎,泣不成聲。 容易感覺自己的心口全都浸到了她的眼淚里,綿綿密密的疼,卻不能為她分擔什么。 甚至他覺得,此刻的他,被她完全排除在了她的世界之外,這種感覺讓他很無力,卻也無可奈何。他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將她和自己拉開一點距離,彎下腰看著她的眼睛,用手指溫柔的擦去她的眼淚:“別怕,我們一起找筱筱?!?/br> 宓唐淚眼朦朧,似懂非懂的點頭,轉身就要走。 別的可能是沒聽見,不過“筱筱”兩個字卻能深深地刺激她的神經。 容易把她拉住直接扣在自己身邊,防止她這樣毫無頭緒的緊張傷到自己。 工作人員一路的檢查著電梯下了樓,容易便抱著意識模糊的宓唐跟了下去。 不知為何,電梯像是徹底系統崩盤了一樣,怎么敲怎么都沒回應。 檀騏琛到的時候,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他沒有去宓唐他們停留的第十八層,而是去了十三層,立在電梯前,手掌握緊了再松開,然后拍了拍電梯:“筱筱?筱筱你在里邊的話答應我一聲好吧,我想聽聽你的聲音?!?/br> 一向冷靜自持的他,聲音一發出來,止不住的顫抖讓人能輕易地捕捉到里邊的脆弱纖細。 可是,他不在乎。 除了她,他沒有什么可在乎的。 舒筱筱一整個人都沒入無邊的黑暗里,是那種想吶喊卻被人掐住了脖子,想尖叫卻無法成聲的那種,就像是會在那種感覺里死去,不過她卻是沒有害怕的。 聽到檀騏琛的聲音,她還能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沒有火柴,卻是出現了小女孩在劃著了火柴出現的幻覺。 她是有多想念他? 某些似熟非熟的畫面在腦子里一晃而過,快得她根本來不及捕捉,索性讓自己停下來。 不過呵,他的聲音還真的令她覺得很安心。 當他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是那種帶著乞求的顫音,就像做錯事的小男孩被mama懲罰性的關在門外的綽綽不安。 他很無助,比她還要虛弱。 她真的想給他回應,奈何張了張嘴,發不了聲,她翻出包里的kindle點亮,找到方向握住拳頭,砸向了最近的電梯壁。 無論是真是假,反正總是要學會自救。 之所以在電梯暗了下來停止后沒有動靜,是因為她不知道這是偶然還是有意為之,因為有了之前一次在醫院的經歷,她不得不提高了警覺,悄無聲息保存體力等著真的救援到來。 她知道會有人來,卻不知道最先找到自己的是他。 在她還沒有絕望之前,他來了。 幸虧,沒有讓她一個人在絕望的泥沼里沉浮。 雖然微弱,但檀騏琛還是聽清了里邊的響動,想用更大的力氣去換取她的回應,卻在抬手的時候頓住,再落下時減輕了力道,像是怕聲音一大把她嚇跑了:“筱筱你別怕,我在?!?/br> 一句話,徹底泄露了他心底所有的恐懼。 舒筱筱無聲地給他回了一個好,雙手抱著小腿,將頭埋在了曲起的兩腿之間。 這不是幻覺,真的是他,他找到了她。 這種感覺很奇妙。 張愛玲說:于千萬人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唯有輕輕問一句:“哦,你也在這里么?” 她不想說你也在這里,只是想說:我好想你。 在工作人員的努力下,電梯很快就打開了。 幾人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他是如何篤定就在這一樓。 可能,真正相愛的人,真的有類似于心靈感應存在吧。 舒筱筱果然卡在了十三樓剛下去一點點的地方。 整個的樓道四面八方都是屋子,平時的時候光源就是靠電燈,只有在樓梯間的每一層都安裝了一扇小窗戶。 平時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可是停電,樓道很陰暗,只有應急燈在無聲的亮著,以及手電筒的光源形成的一個個圓,橫七豎八投射在地上墻上。 而沒有燈光的暗無天日的電梯里,此時借助著微弱的光,只見到所在電梯間角落那小小的一團,像是睡著了一般,毫無生氣。 宓唐像是忽然發了瘋,嘴里不停念著筱筱的名字,掙扎著要過去,被容易強行的抱在了自己懷里,任由她對自己拳打腳踢。 舒筱筱抬起頭,瞇著眼睛看向外邊,知道自己得救了。 想起身,卻毫無力氣,軟綿綿的。 下一刻,便撞進了溫柔的懷抱,周身都是熟悉而溫暖的氣息,屬于他的特有的氣息。 檀騏琛很輕很輕的抱著她,就像是這就是一個幻像,那動作小心翼翼就如同他一用力的話她就完全的消失了似的。 荷蘭的一部動畫短片,孤獨的死神碰到花花凋謝碰到草草枯萎碰到兔子兔子死亡,他沒有朋友沒有同伴,大家看到它都是忙不迭逃走,直到有一天死神遇到了一頭鹿,對它不懼怕不逃跑溫柔以待??墒?,鹿的忽然接近讓死神很害怕,害怕自己奪走唯一朋友的生命連連擺手后退,鹿卻是用鼻子碰上了死神的手掌,看著碰上自己而安然無恙的鹿讓死神心里開出了小小的花,伸手給以回抱,鹿卻在此時溫柔地閉上了眼,整個身體倒地。 出于人類界的臆想,似乎比人類更溫柔,也更殘酷。 他們都是寂寞的,可那寂寞只有彼此才能填補。 失去她,他就只能和天地共蒼老了。 檀騏琛只是抱著她,“筱筱……筱筱……”一聲聲,像是一遍遍的確認,確認她安然無恙,確認她此刻正在他的懷里。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我在,阿琛,我沒事,我沒事”,舒筱筱終于是可以說話了,將腦袋擱在他的肩頭,雙手放在他的背上,輕輕拍打。 “筱筱,你不能在我剛剛決定試一試的時候,在我愿意相信奇跡的時候,給我這樣的回應,你知道的,這樣的刺激,我受不了,我不能沒有你”,他說。 不是深情款款的告白,而是蒼白無力的軟弱無助。 他真的是怕極了,怕極了沒有她的生活。 那種得到后就失去的痛苦,比一直沒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