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天碧綠自不必說,夏日鳥鳴花香,自有妙處,秋天里,山樹深紅淺紅層層疊疊,如詩如畫,冬日里銀裝素裹,更添妖嬈。四時勝景,物產豐饒,占盡天時地利,真不愧是仙門中的帝都,引得四方來拜。這玉房宮的弟子也教導的好,待人接物禮儀周全,見了來客,長袖揖地,絕不視門派大小行青白眼之事。東山派來時,正值玉房宮迎客的第一天,天下人紛至沓來,絡繹不絕,大弟子甘棣華率領師弟們站在高逾數十丈的門牌下與賓客寒暄。與甘棣華說話的一行人,穿紫衣,帶銀寶冠。那帶頭的年輕人又高又瘦,面如冠玉,雙目清傲,在甘棣華面前渾然不見傲氣。眉眼彎彎地拉著甘棣華的手:“你世尊怎叫你親來接客,就這幾日功夫還不再精進精進?!?/br>甘棣華笑道:“師尊與師叔們事務繁忙,我只好出來照料一二?!?/br>旁邊一個身上掛著小刻刀,懷里揣著木頭人的師弟——夏百友在一邊笑道:“想是甘師兄心有成竹,取那榜首如取囊中之物?!?/br>平日里對天下人都不屑一看的荀令萼覺得甚有道理,在邊上點頭附和。甘棣華連連擺手:“好了,小夏,你就不要逗我了?!?/br>轉身對荀令萼道:“上次見你小試新劍,為兄驚艷至今,此次看你必定能大放異彩?!?/br>荀令萼聽了甘棣華的夸獎,一張冷臉帶紅,他對這位玉房宮的大弟子是從腳底板到頭發梢的敬愛欽佩,心悅誠服。然沒等他高高興興的張口,便看見了側面過來的東山派。霎時間,一張冷臉猶如雪上加霜。甘棣華知他兩派恩怨,忙向虞上清拱手寒暄,免的冷場。紫極觀為首的荀令萼對東山派視若不見,底下一干人等也不理睬他們,只有夏百友仿佛不跟人說話便渾身癢癢一般。偷偷摸摸沖那邊拋媚眼。虞上清尷尬了幾十年早已不覺尷尬,與甘棣華寒暄過后,由玉房宮弟子帶領,來到巍峨廣闊的院落,數十上百間客房整齊排列,大小,門房,窗戶,裝飾俱是一模一樣,好一派恢弘氣派。東山派住到了西邊,紫極觀住到東邊,兩兩相對,荀令萼正在收拾行囊,忽想起一件事,他要囑咐夏百友這猴子幾句,少與那東山派閑磕牙,這猴子平日里不算太傻的模樣,是不知道本門和東山派不和還是怎地!他在整理行李的眾人中沒發現夏百友的人影,來到長廊,空空無人,順著長長的走廊走到拐角處,順著風聲隱約送來兩人的談話。“??!不要”“不要動那里?!?/br>荀令萼有些疑惑,順著聲音尋過去,只見客房后面,幾排破木頭堆積成小山,一個碧衫玉冠的年輕公子坐在木排上,看著一個紫衣銀寶觀的年輕人盤腿坐地,那紫衣人自然就是自己混蛋師弟夏百友,他正低下頭,吹手里的小木人上的木屑。上面坐著的碧衫公子是那東山派的虞醒林,他正拿一塊磨刀石幫夏百友磨那小刀,磨好后,遞與夏百友,把腦袋湊到夏百友腦袋邊。醒林道:“小心點,這次不要在那下刀了?!?/br>夏百友全神貫注渾然忘我:“不行,一定要在這里……”荀令萼寒霜上臉,咳了一聲,“小夏!”夏百友一驚,立刻起身把小木人往懷里一揣。“師兄!”荀令萼瞪了他一眼,“師尊尋你?!?/br>畢竟名門正派之間,雖有嫌隙,卻不好直接說不許與東山派交往,夏百友立刻道:“我立刻就來?!边呎f邊給醒林飛眼神,四目相對,滋啦啦,似是響起數道火花,醒林眨眨眼,示意他“我知道了”。荀令萼不明白他們之間打什么啞謎,更生氣了。只見夏百友跟他一路遠去,依稀傳來幾聲訓斥:“你把師尊氣死你高興了?!?/br>“資質也不算太低,就是不肯修煉?!?/br>“整天游手好閑,拿出刻那破木頭的時間精進修為,修為也不會差到如此地步?!?/br>“我看你這次要倒數了!”后來,果然不出所料。夏百友在第一輪比試中便敗下陣來,最終得了個九十八的排位。醒林更比他低一位,九十九位。千英百絳榜連比十四天,他倆在第二天便空閑了。二人頂著各自師尊的森森目光,在玉房宮,上樹抓鳥,下河摸魚,刻小人,寫扇面,玩花斗草,燒烤涮rou,無所不為。臭味相投彼此引為知己。而在他們玩樂時,荀未殊出人意料的摘得第四,消息傳來時,醒林正往火鍋里扔rou,涮rou的筷子頓了一下,他再撈起時rou已經老了。老了的rou就不好吃了,品起來如同嚼蠟。醒林微笑的一如既往,拿起酒杯與夏百友等人碰杯。不醉不歸。荀未殊第四,鎮九門的胡爭如排了第三位,最后一日,果然只剩下天下第一第二兩大門派的大弟子爭奪桂冠。這一年,甘棣華與荀令萼才二十歲,在年輕一輩中,他二人素有盛名。上一輩老人早令弟子們以他二人為楷模,今日,他二人終于站在最高處,得到天下人的認可,在天下人面前一展身手。在后臺,荀令萼有些緊張,他拉著甘棣華的手,笑道:“甘師兄,我自知不如你,一會上臺后,不用讓著我,我會盡力與你一戰的?!边@是他的對手,他卻全身心信任他。甘棣華失笑:“荀師弟,我們還未比過,你怎知不如我?!?/br>荀令萼心道:還用比嗎,我輩之中,你當然該是最好的。比試臺外。大校場可容納千人,呈圓形,被飛檐蹲獸的兩層樓合圍,比試臺設在前方正中間,從大門到比試臺設著一溜十八對,三人合抱的大火盆,火焰竄到一人高。除地下十八對火盆,上空也設著同樣大小的十八對火盆,用銅柱挑到兩層樓高。比試臺后的屋檐上也設著十八對同樣大小的火盆,一溜雁翅排開,照的校場亮如白晝,比試臺上絲毫畢現。大門拉開,十二位名門大派的掌門,并肩緩步入場。如今仙門中但凡有些臉面者,無不爭破頭也要來一睹盛會。在如今有幸在場者,無不抻著脖子往那前方擠去,幸而,玉房宮安排得當,各門各派都被圈定在各自范圍內,誰也不許妄跑妄擠。只有一處例外,大門正上方的二樓里,面對校場的八扇窗戶被盡情大開,兩張大方桌胡亂拼湊在一起,中間設了個鍋子,里面紅湯滾沸,桌上還擺著七八盤rou,數道熟菜水果,以及五六盤剛考好的rou串,旁邊設著一個火架,夏百友帶著五六個人正往那火架的rou上刷醬撒鹽。這一群人都是早早落第的各家弟子,都是不學無術之徒,談起修為,像個大媳婦一樣羞羞答答,一說玩樂,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