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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便可御劍。鎮九門……我自己去?!?/br>荀未殊拱手道“我們十二人即刻準備,但……弟子認為在夕照湖行舟,出了夕照湖也行舟的好。玉房宮出了事也不僅僅急我們東山派一家?!?/br>虞上清擰眉,沒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便看荀未殊看了看西南方向,向他遞了個眼神。虞上清立刻明白了他的思慮,依舊鎖著眉,縮著些陳年的悶氣和不耐煩,道:“隨便,隨你們吧?!?/br>只聽,一道弱弱的聲音傳來,最前排瓊枝玉樹,風度翩翩,碧衫玉冠的醒林舉起手,又不尷不尬的放下,摸了摸鼻子,“那個……我就不去了吧?!?/br>他一笑,“我在家看家挺好……”掌門首徒兼親生子,毫無壓力毫無擔當輕輕巧巧撂下這么一句話,大殿里,師徒數十人齊齊靜默,一時間,室內落針可聞,過了一會,似乎傳來牙齒輕磨的聲音,虞上清忍了又忍,手沉重的抬起,呼的往前一揮,那手勢似乎在說“行吧”“隨便”又似是“滾吧”。醒林得了令,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底,頂著殿里數十道“驚詫”“佩服”“無奈”“鄙視”“惋惜”的目光,竟飄然出了門,一路穿花拂柳的沿著湖邊賞秋水去了。大殿里目瞪口呆之后,該怎么安排怎么安排,該怎么忙怎么忙,這就不是醒林cao心的事了。夕陽西下,暮色四合,湖水拍打著沿岸,他信步上了一艘小船,搖著雙槳劃了一會,便放開雙槳,隨意向后仰躺,翹起腳,望著天空悠然放空。年幼時,他便常常自己偷跑到小舟上發呆,父親與母親吵架吵得很兇,他避無可避,只有湖水里最清凈,湖水如母胎的羊水,隨沉隨浮,溫柔,安全,愛他。不知躺了多久,他起身,搖起了雙槳,向不遠處的祈福山駛去。年幼不知事時,聽人說這里有一棵千年老樹,十里八鄉的村民常趕來這里鎖下一個小鎖,上面綴一個紅色條子,寫著自己的愿望,什么去災去病的,求姻緣求子嗣求功名的,琳瑯滿目,整整一棵樹都被掛滿了,離遠了看,紅彤彤的仿佛一簇烈火。村民們說這棵樹領靈的很。小醒林也曾偷偷在最低的樹杈上鎖上自己的小紅條。上面寫著他的小秘密。我長大以后,要找一個最喜愛的女道侶,對她好,天天對她好,對她特別好,永遠不罵她,永遠不吵架,年幼的他趴在涼涼的大石頭上,寫得很認真,寫完后仔細的掛起來,把很多很多的希望寄予大樹,希望它保佑他。他吭吭哧哧蹲在樹下翻了一陣,輕易找到了他的那把小鎖,大概因為常來翻看的緣故,鎖在哪里記得很清楚。他把鎖兒拿了下來,旁邊偶有一兩個七八歲的黃口小兒,看見別人都是往上掛,獨他解下來。便問,“人都往這樹上掛許愿鎖,怎地你往下摘?!?/br>醒林徑直走到湖邊,粼粼湖水,如萬魚翻背,浮光躍金。他粲然一笑,揚手把那鎖擲向水中,遠處傳來一聲不甚清晰的落水聲。他笑道:“這樹不靈呢?!?/br>趁著天色還早,他趕著去買了秋水鎮最好的飲霞酒,一壇不足,買了兩壇,右手仰灌,左手還提一壇。跌跌撞撞一路從鎮東喝到鎮西,進了逢霽樓,正逢小漁唱新曲,又上了新酒,一曲新詞酒一杯,一人嘟嘟囔囔喝到不省人事。等有了知覺,便覺頭疼欲裂,他忍不住扶額,一陣陣眩暈讓他不知身在何處。他摸索著身下的錦被,怎地今天如此之硬?哦,我昨夜喝了酒,莫非還在逢霽小唱?不對,莫非沒人送我,我睡在大街上?他的手一抬一抓,發出木質敲打的聲音。費力的睜開眼,正午的光線讓他不適應。十幾顆腦袋正聚在他的頭頂,不過不用擔心,不是村民,不用擔心丟人,不是歹人,不用擔心安危。這十幾顆圓不隆冬,毛不茸茸的大腦袋正是他的親師弟們。醒林:“……”親師弟們甜甜的齊聲喊:“師兄,你醒啦?”這正是一條順風順水飛快駛往帝都的猛舟。作者有話要說:好久不見第二章他愣住了,看看身后奔流的江水,看看身前杵著的十幾顆腦袋。“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這?”師弟們穿著整齊潔凈的碧色輕衫,個個身后背著個簡易的小包裹,身上掛著佩劍,儼然一副干凈利索,整裝出發的樣子。而醒林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揉搓了一夜,與抹布不差什么,濕淋淋的咸菜一樣掛在身上。只有一條佩劍被扔在腳下。師弟們七嘴八舌的解釋,“師兄啊,昨夜我們剛裝備好,你便跑來抱著我們,說什么也要與我們同去,抱的那個緊啊,那手掰都掰不開?!?/br>“是啊,不帶你去你幾乎就要當場落淚,還喊著‘想去帝都,太想了’。我們沒辦法就把你抬上來了?!?/br>醒林額上的青筋直跳,他忍不住扶住頭。得知他爹昨天便走了,而他們今凌晨便開船,已出發數個時辰后,在師弟們一片“就知道我們師兄平時吊兒郎當但是關鍵時候有擔當不會躲在后方偷懶?;钡哪抗庵?,他直直躺在船上裝死挺尸。就這樣,小舟輕飏,江云來回,日升月落,一路西下,他們不快不慢的駛近帝都,醒林了解他這些師弟們有個特點——只要一出門,永遠像土包子進城一樣,看見這個哇!看到那個也哇!見了外面熱鬧的世界就像被釘子釘住腳。醒林似乎還未從自己主動跟過來的沖擊中走出來,一路拄著劍,保持心如死灰的死人臉獨倚船頭。這日到了三叉江,離帝都只有半日路程,往前繼續水路也可,若走旱路,此地是登岸的第一個渡口。醒林不用人提,一靠近渡口便面無表情的打起小包袱,周圍的師弟們你看我我看你——他們當然想下船見識見識天子腳下,可是看師兄如喪考妣的樣子,只敢滿天亂飛眼神,誰也不敢開口。醒林都登上船舷了,一回頭,望向他們,呆滯道,“還沒坐夠船么,走陸地,陪我喝酒去?!?/br>師弟們恨不得一聲,歡呼著下了船。暮春時節,遠處幾只小舟飄蕩,渡口外蘆葦成叢,矮的也有半人高,正是一片春色。一條蜿蜒的木板小路曲折鋪向遠方,一行人浩浩蕩蕩從渡口奔出,剛帶頭下船的醒林背著手枕著后腦,邁著四方步,悠然走在最后。沖在最前的白蟾宮本就是個最好熱鬧的,但此時也有些小情況,他正睜大眼遍尋一個位置絕佳的風水寶地。瞅準了一個,他回頭和走在身邊的荀未殊耳語幾句,一個拿手的東山派獨門踏步,閃進了蘆葦叢中,大部隊本無人留意,嘻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