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定可以進步。

    可惜一旦有人湊上去請教秦暖問題，就會被坐在旁邊的燕堯那冷酷漠然的眼神逼退。

    這情景仿佛勇者會見公主，中間夾了個惡龍，于是一切可能都變成了不可能。

    久而久之，都沒人敢靠近問秦暖問題了。

    ***

    秦暖最近有些忙。

    她這次的成績依舊是班級第二，年紀第二，只排在錢程莫的后面。對于追趕錢程莫這個人，秦暖已經放棄了。自從成績固定下來之后，她花在學習上的時間相應減少。畢竟知識點已經掌握，剩下的只需要鞏固。

    多出來的時間，她大多花在了自己的愛好和某人的要求身上。

    隨著她成績的提高，秦爸秦媽對她的自制力都有了十足的信任，給的零花錢也變多了。

    秦暖用這些零花錢買原材料，做出了不少心儀的玩偶。最近除了嘗試設計衣服之外，就是在準備燕堯生日時贈送的禮物。

    也不知道怎么的，燕堯最近情緒有些陰晴不定的，秦暖跟他說話都不怎么搭理，別人更是不用說了。

    學習也開始怠倦了。

    他整日趴在桌子上假寐的樣子，在旁人的眼中可能就像是冷銳的冰山，但在秦暖眼中，像一只黑色小狗崽蔫蔫地趴著，反倒讓她心生憐愛之情。

    不僅不怕，還想擼幾把毛。

    秦暖對他的別扭心中有些猜測，但又覺得沒必要解釋。便也由著他隨心所欲，等待他慢慢想通。

    燕堯的生日前夕，秦暖在家玩娃娃。突然被秦媽通知，樓下有個女同學找她。

    秦暖覺得有些奇怪，她的朋友本就不多，交情好到能找到家里來玩的女性好友只有一個，秦媽也是認識的。

    而以秦媽的形容詞來看，顯然不是佳佳。

    秦暖批了件外套，走下樓梯。當她看見站在大門口的人影時，臉上頓時流露意外之色。

    來的是個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

    “范嫣然。我們出去說?！?/br>
    秦暖不準備把人迎進家里。她對秦媽使了個眼色，披著外套帶著人到了附近的小公園。

    小區里的公園樹蔭下，秦暖站定，轉身和來人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沒想到你會來找我。所以，有什么事嗎？”

    在秦暖看來，她和范嫣然沒有什么值得她上門來的聯系。

    雖然說曾經范嫣然給她下了絆子，但后來她也受了教訓，秦暖沒心思和她計較什么，但也不會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兩人是貨真價實的敵對關系。

    “我也不想來找你的?！狈舵倘豢粗?，臉色蒼白地笑了笑。

    她比起秦暖初見時更加憔悴了，但這憔悴中也有著一種從前沒有的果決。這段時間的經歷想必帶給她不少成長。

    她看著秦暖，眼神很復雜。

    入夏的陽光下，長發及腰的少女穿著飄逸的吊帶連衣裙，外披著一件輕薄針織衫，眼眸鎮靜而清澈，站在林間風間衣袂飄動，細瘦的腕骨按在衣領固定，有種說不出的韻骨風味。

    就是眼前這個少女，奪得了她可望而不可得的那個人的心。

    但這……難道意味著好事嗎？范嫣然有些嘲諷地想。

    “我要走了?！狈舵倘徽f，她察覺站在這種場地，對眼前這種樣人，實在是說不出什么狠話來，語氣一弱再弱，“再過一周就是高考，我接下來的時間都會獨自在家復習，不會再出現在學校里。走之前，想著，要和你道個別?！?/br>
    “為什么？”秦暖疑惑地說，“道別這種事，需要跟朋友做吧?！?/br>
    “朋友……”范嫣然露出冷笑，“我已經沒有這種關系的人了?！?/br>
    自從他們兄妹出了事，周圍的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哥哥還有幾個兄弟不離不棄，她卻只剩下孤零零一人。

    在識人眼光方面，她從來就比不過哥哥。

    范嫣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態來找的秦暖，也許只是想要在自己的高中生涯中留下最后一點印記，而不是悄無聲息地消失。那樣太可悲了。

    “我不會向你道歉的?！彼龑η嘏f，“對待對手就要不留情面的打擊，我一直都是這么做的?！?/br>
    秦暖有些無語地看著他：“你只想說這些的話，我就走了?！?/br>
    “等等。你就沒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趾高氣昂的蔑笑，居高臨下的勸慰，幸災樂禍的嘲諷……

    那雙鎮靜而透徹的黑眸望著范嫣然，好似看透了她臟污不堪、惡意揣摩的內心。  “沒有?！鼻嘏肓讼?，說，“高考加油?！?/br>
    范嫣然呆了呆，最后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原來你是這種類型的人嗎？”

    她笑得暢快，肩膀抖動，一時有些失態。

    秦暖覺得她病美人的人設有點崩。

    “如果我一早就知道你是這樣的話，說不定還能跟你成為朋友呢。不過也不一定，畢竟我那時候喜歡燕堯嘛?！狈舵倘欢吨曇粽f。

    她回過神，似笑非笑對秦暖勸誡：“我勸你——隨你聽不聽，最好不要喜歡燕堯了。他那個人，是沒有心的。最后受傷的只會是你哦?！?/br>
    “他有沒有心，我自己會看清楚的?！鼻嘏袅颂裘?，心中有了一絲不悅。

    “好吧。好吧，你的表情多么熟悉啊?！狈舵倘浑S手抹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也祝你好運吧?！?/br>
    她轉身，娉娉裊裊地走了。

    秦暖也沒有送她的意思，站在原地默默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對了，小心閔嘉怡?！绷锨偷娘L吹過兩人之間，從風中飄過一句微不可查的話語，如果不是四周實在太過安靜，秦暖一定聽不到這么輕的話。

    將這句話在心里咀嚼片刻之后，秦暖轉身，沒有停頓地回了家。

    從那天之后，范嫣然徹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中。

    6月8日之后，整個學校的高三生都完成高考。

    整個校園給人的感覺突然空曠了很多。

    秦暖依舊不緊不慢地持續著自己的步伐。

    很快，時間就到了燕堯生日的時候。

    這天放學，秦暖先回了一趟家，然后帶著自己做好的禮物，來到了燕堯獨自居住的公寓。

    燕堯開門的時候，心情有些差勁，眉眼中帶著陰郁，在看到她之后才緩和了眉眼。

    秦暖起初有些疑惑，在進了門口，看到坐在沙發上，逗著一只貓的青年時，才恍然過來。

    青年穿著一身白西裝，身段優雅修長，眉眼風流，眼帶笑容，五官依稀與燕堯有幾分相似，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

    “你就是秦暖吧，久聞大名?！痹谘鄨虻睦溲壑?，青年溫柔中透著漠然的視線將秦暖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嘴角露出矜持優雅的笑容，說，“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阿堯的哥哥，燕禹?！?/br>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