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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窮,長得水靈有啥用,大人們的想法總是更實際,然后路郝爸和他相好兒就被棒打鴛鴦了。再然后就是路郝爺爺奶奶迅速的給路郝爸找了一個門當戶對人家的女兒,也就是路郝他媽,催著結婚了。相親的時候路郝媽是一眼就相中路郝爸了,小伙子眉眼周正,挺拔帥氣,皮膚還白。而路郝媽呢,要說也不難看,就是膚色還不如路郝爸白呢,說到底也總歸是不如路郝爸原先的那個相好兒的好看。路郝爸吧,年輕的時候膽兒小,不敢忤逆家長,家長怎么說就怎么辦了,跟他相好兒斷的還挺干凈??商澋檬锹泛聥尲依锊恢缆泛掳钟羞@么一段過去,路郝的姥姥姥爺還挺高興,歡天喜地的就給兩人cao辦了婚禮,對這個女婿是十分滿意。婚后路郝爸雖然對他媳婦兒沒有愛情,但男人到底是擱不住溫情攻勢,路郝媽那叫一個溫柔細心,賢良淑德,其實這么發展,過日子來說也挺和和美美的了。偏巧路郝六歲的時候,路郝爸爸跟他那個老相好又有了瓜葛,兩人具體是怎么聯系上的,路郝也不清楚。反正他就知道他爸的老相好姓劉,路郝媽臨死前都管這女人叫“劉小□□”。路郝媽多溫柔識大體一人啊,都忍不住叫這女人□□,那得有多恨,可想而知。要說這劉姓女人也是命苦,跟路郝爸分了之后也嫁人了,婚后一直沒孩子,為這兩人平時沒少吵架。結果三年后她那丈夫出了意外事故死了,她肚里子卻有了個遺腹子。孤兒寡母的,本身就窮,這下沒了男人日子更是苦上加苦。也就是這時候,路郝爸及時出現了。女人的第六感最準,這話不是假的。當路郝媽發現路郝爸背著她在外面養小的時候,一下氣的就暈倒了,自此就落了病根兒。路郝媽嫌丟人,不敢跟家里四個長輩說,積郁成疾,身體是越來越差。路郝那會兒雖然小,但孩子的心最透明,誰對誰錯心里也都跟明鏡兒似的。他媽天天以淚洗面,受盡委屈,外人面前還得強顏歡笑。為這路郝沒有一天不恨他爸的,有的時候他真想給他爸的茶缸子里下點兒耗子藥算了,但是根本沒機會,因為他爸很少在家。故事的最后就是路郝媽在路郝十二歲那年夏天死了,路郝姥姥姥爺也終于知道了女兒的死因,老淚縱橫,雙雙氣暈過去。兩位老人還算堅強,全是因為心里還記掛這小路郝這個外孫子。倒是路郝的爺爺奶奶,覺著對不住兒媳一家,沒臉見人,尋了短見。這事兒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十里八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說到這肯定就有人罵路郝爸跟那個劉姓女人不是東西了,這可是三條人命??!但事實是,路郝爸自打跟劉姓女人重逢以后,時常上門關照那對孤兒寡母是絕對有的,噓寒問暖是真的。事實上倆人直到路郝媽臨死,都沒做過茍且的事兒。身體沒出軌,不代表精神出軌就能被人接受??!你說一個有家有室的男人,沒事總跟別的女的糾纏不清算個什么事兒??!路郝媽生前,無論路郝爸怎么解釋,她都不信自家男人沒偷過腥。這擱哪個女人都不會信。兩人就吵吵吵,見面也吵,夢里也吵,路郝爸被吵得煩了,直接搬到單位宿舍住了。跟不離婚分居沒兩樣。路郝媽也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腦筋不會轉彎兒,也不離婚就知道鬧,終于是把自己耗死了。確實,那會兒鬧打離婚,可是個相當丟人的事兒呢!路郝自打他媽沒了之后,就跟著姥姥姥爺一起生活。前兩年兩個老人年紀大了,相繼蒙主召喚,去了天堂。路郝是徹底變成了跟孤兒差不多一樣了,不過好在路郝也長成大人了。話題兜回來,路郝現在煩的,就是他那個沒用的爸。前面也說了他爸膽兒小,如今四個老人都沒了,蟄伏了兩年,他爸覺得時機成熟了。路郝爸是真能給親兒子添堵,路郝還在文寒家的時候,一個電話就把路郝弄回城里來了。路郝他爸現在要跟那個劉姓女人正式結婚,做合法夫妻。還好心的征求路郝的同意。傻子都知道路郝肯定不能點頭兒??!也怪文寒的媽剛沒,又戳到了路郝的痛處。路郝這個氣??!當天回去的時候就殺到老爺子那兒,跟老爺子鬧了一場!回頭兒路郝跟胡銳說了,胡銳又跟李澤雨說了,整整好幾天,路郝在兩人面前裝深沉,都沒怎么說話。今天就算是不喝酒,路郝也不可能攤開這事,平心靜氣的討論。要說誰的過錯更多,爛賬要算到誰的頭上,還真說不清,說到底這就是一段虐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李澤雨想路郝(諧音路好)這名字算是白起了,路郝的人生路根本也沒見得有多好,反倒是磨難重重。但總歸說到底,路郝的媽早早的沒了,人死為大。對一個當時才十來歲的孩子來說,就是最大的打擊。平時呵護自己的翅膀折斷了,就像魚沒有了水,天塌了一樣。☆、洗澡路郝躺在床上,眼皮動了動,緩緩的睜開眼睛。進入視野的先是一層紗窗,視線越過紗窗的孔眼去看外面的天,灰白色,可能底調是藍色的。他好像隱約能看得見藍色,亦或是自己rou眼凡胎的錯覺。因那窗戶上的紗粘了些灰塵,天看起來就更晦澀了,霧蒙蒙一大片映入眼里。壓抑的天更襯托了夏日的暑氣,無孔不入,鉆入人的身體,仿佛那熱氣要脹破皮rou一般,異常難受,攪得人心神煩躁。這時候路郝也只在心里感嘆,現在大氣污染可真嚴重??!睜著眼看了外面的天好一會兒,路郝掙扎著坐了起來,頭很疼,真的非常疼。路郝環顧四周,是陌生的一切,不是他自己的狗窩,也決非在類似酒店的地方。他扶著腦袋又坐了一陣兒,使勁兒想了想,覺得自己的記憶都斷片兒了,先是一片空白,接著看似毫無關聯的一幕幕又在腦子里走馬燈一樣的亂過。哦,這里是李澤雨的家。路郝的心思終于清明起來,他記起上次來李澤雨家住的客房,應該就是這間沒錯。他終于記起來昨晚是在李澤雨家喝多了。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他坐在床上,只呆呆坐著,不發出任何聲響,然而此刻卻只有墻上的鐘表滴答聲,既規律又機械地響著,一聲一聲,路郝突然覺得這屋子空蕩蕩的,好像世界都靜的可怕。他抬頭看了一眼時間,顯示三點二十二。天既亮著,說明那應該是下午了。路郝又坐了一會兒,覺得頭沒有那么疼了。他站起身,這才發現昨天的衣服還穿在身上,加之出了許多汗,頭天晚上又喝了不少的酒,現在整個人都臭氣哄哄的,他差點兒被自己熏個跟頭。路郝煩躁的抓了抓頭,又想起他爸那個老不死的凈給他找不痛快,和他那可憐的早就沒了的媽,他氣就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