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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亦桐和蘇城寒打個招呼后,便繼續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這個女子,表情里依稀有幾分凝重。他在看的,是他的五姐。危亦佳,或者說是——望玥。要說危亦桐真正在乎的人,其實也就那么幾個,望玥無疑是其中之一。打小他們兩人的關系就很親密,后來更是成了彼此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危亦桐這個人很是任性,他想到了什么就去做,誰也改變不了他的主意。當初他將錯就錯要同望玥結為道侶,而就在他和望玥的“雙修大典”前一天,魔門天璣不知如何就混入了欽天閣,處心積慮地破壞了這場道門矚目的盛事。望玥體內的妖毒被引動,性命垂危。危亦桐當日趕到時,毅然選擇了像靈桓師伯曾經所做的那樣,將一部分妖毒渡到了自己身上。靈桓師伯為了幫望玥穩定妖毒,借用北域極寒,也花了兩年時間才做到了這一步。而危亦桐奇跡般地立竿見影地減緩了妖毒蔓延的速度。危亦桐雖然不清楚原因,但還是為五姐得救而高興。月夜下的血色夢境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危亦桐能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控制不住心魔的躁動。那個時候他已經很少出劍了,劍心不穩,如何與劍通靈?然而那一天,夢境與現實卻恍惚中重疊——幽幽冷夜里的血色。失控的他差點毀了望玥的住處,也幸虧老師及時趕到。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老師發現了自己體內另一半混沌本源,也知道這來自何方。等他清醒過來,望玥已經被秘密送回北域,繼續利用北域極寒壓制毒素。而明面上則是因修習禁術被判幽禁。老師對他的情況很苦惱,心魔肆意不受控制。危亦桐便果斷選擇嘗試道魔雙修。魔門隨心重執,心魔執念反而對功法有所裨益,而魔門功法也對心魔的控制有一定作用。危亦桐當日并不知道自己體內的混沌本源存在,只是全當一試,道魔雙修的后患無窮,他也任性而為,可謂極其大膽。既然要修習魔門功法,而對于天璣的出手原因,清玄殿也沒人想的明白。危亦桐干脆就向老師提出了演一場戲,混入魔門弄清楚真相。于是被幽禁的望玥妖毒爆發,大祭司靈纖“見死不救”堅決不肯釋放望玥讓她接受治療,望玥隨即“去世”,清玄殿首座大師兄“溯蕭”一怒而叛出師門,與大祭司恩斷義絕。道門為了“遮羞”,聲稱溯蕭走火入魔而亡,將其載入清玄榜。而魔門守墨宮同時多出了一位與天璣護法不和的新護法“開陽”。南域落方城也在不久后多出了一座浮歡樓,人們能不知道浮歡樓老板的名諱,卻不會不知道樓上有位說書先生名叫危亦桐。危亦桐忽然覺得耳邊癢酥酥的,溫熱的氣息輕輕噴灑。側過頭望著那澄澈如琉璃的雙眸,近在咫尺,淡色瞳孔里倒映著自己的影子。蘇城寒不知何時靠了過來。“怎么了?”危亦桐漫不盡心地隨意問了聲。“我陪你?!?/br>蘇城寒這三個字是一字一頓地說出的,他的咬字素來很重,清晰卻怪異。只是因為嗓音溫潤,使其添了幾分韻味而有所彌補。那個一直淡漠的蘇城寒,此時唇角噙著輕笑,仿佛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他也只是溫淺笑對。那懸在心頭的遲疑,剎那間磐石落定。他已經可以離開心魂幻境,卻還沒離開。大概是因為這里一切都還沒發生,一切都有周轉的余地,這里如此真實,就像是另一個世界,或許他可以在這里改變一些事。層層疊疊的時光輪軋之后,他失去了太多,他安于現狀,便以為不想被傷害就不要付出,不想被舍棄就不要去擁有。若阻止那時的天璣,沒有了望玥的毒發,沒有了他的“叛出師門”,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呢?術師求仙問道博一個自在解脫,他卻生就一顆紅塵心,七情六欲一樣不缺。“如果”是一種誘惑,即使不辨真假,它也依然有這種魅力。幸,這種誘惑,終歸是虛妄。他還有一個無論他是夢是醒,都固執地相隨的蘇城寒啊……那樣靜謐——波瀾不驚,專注純粹。“我們該回去了,不然老師要發飆了?!蔽R嗤┏蛑K城寒打趣道。一邊說著,一邊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握住了蘇城寒的手。“其實我有一個問題覺得有點好奇?!蔽R嗤└】涞乇磉_著他的好奇,無辜地眨眨眼,“這個時候的你在哪兒呢?”蘇城寒一愣,然后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在蛻變?!?/br>混沌一族剛出生時的形態是隨母方的,在脫離幼生期的時候有一次自主選擇形態的機會。母親為何會選擇犬類的形態他不清楚,但他選擇了人。一襲天青就是他念念不忘的色彩,除此之外,一無所求。層層轉動的因果,時光荏苒,那個人是他心底的光芒。危亦桐或許懂了,又或許沒懂。他沉默片刻,若無其事地笑笑:“原來如此?!?/br>只是手上卻是握得更緊了。他記得的。“你在紅塵我便為人,你往蒼穹我便求道?!?/br>☆、清玄殿里說是非生不過一場大夢,醒時已是換了人間。羅夏淵出現如此重大的事故,清玄殿不可能無動于衷。但人多了便會產生分歧,聚在一起的各個長老對此事抱以不同意見。有的人覺得應該徹查此事,找出破壞羅夏淵的真兇;有的人認為事情已經發生無法挽回,就應該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如何修復羅夏淵上;好戰分子更是直言此事定出于守墨宮之手,應當做好與魔門開戰的準備。亂糟糟的發言擾得靈纖有些頭痛。她坐在屬于大祭司的位置,高高在上,一言不發地看著底下的鬧劇,好似安靜地欣賞著浮世變幻,眸光溫和卻毫無暖意——如坐神壇。“安靜?!闭Z氣平淡,清麗嗓音猶如二八少女。乍一聽去,還以為是少女不耐的嬌嗔。只是這般簡單的兩個字,全場驟然安靜下來。靜鬧只在一刻剎那轉化,如同風起云停不過是手掌翻覆之間。清玄殿皆知,這位大祭司自繼位起,道門便陷入了多事之秋。這般大事小事層出不窮,也虧得靈纖頗有手腕,才讓清玄殿上下沒出過什么大亂子。“守墨宮那邊是什么意思吾不管,魔門蹦噠那么多年,依舊是一盤散沙?!闭f到這里,靈纖撇撇嘴,有幾分不屑的意味,繼續風輕云淡道,“一群桀驁不馴之徒湊在一起只會相互扯后腿,陸離想來吾清玄殿鬧事,打回去便是?!?/br>當年的老大祭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