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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爸爸罩著,也架不住做姑娘的老大難,都快三十了。沒過幾天,某網店小站上七七八八地,全部掛上了邵鈞的帥照,穿著鐵灰色制服款長風衣,各種顏色高領毛衣,長筒軍靴,短幫皮靴,戴墨鏡的,或者沒戴墨鏡斜拋著眼兒的,甚至還有穿緊身背心寬松家居褲橫躺在陶珊珊家沙發上的,特別性感,特sao。這些照片一下子在同學朋友小圈子里傳瘋了,兩邊兒大人全知道了,邵鈞他爸爸就等這一出呢……邵鈞歇假回來,頭一回上班,就是穿著長風衣長軍靴去的,脖子上還一條毛圍脖,把監區一幫人都震了,犯人都看傻了,嘖嘖的。幾個月不見,邵三爺那副行頭,那派頭,跟清河監獄已經格格不入,根本就是兩個世界;那感覺,就仿佛這人從來就沒屬于過這里,他隨時調頭就可以走,離開,也不會有什么留戀……羅強那時候蹲在cao場邊,歪著頭,冷冷地看他:“穿的那樣兒?!?/br>邵鈞叼著煙,嘴一努:“咋的,不夠帥?”羅強冷笑:“把自個兒搞得跟一條阿拉斯加雪橇狗似的,你毛長???”邵鈞氣得咬嘴唇。羅強伸鼻子聞了聞,有香水味兒:“抹啥了,能比老子包的韭菜餡兒餃子好聞嗎?”邵鈞不搭理這人,踩著皮靴走了。田隊和小馬在一旁聊天:“是帥,有了媳婦的人是他媽的不一樣了,瞧媳婦給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噯,聽說小邵那媳婦是他高中同學,家里特有錢,自己還做生意開個小店,一年凈賺一百多萬,跟咱們根本不是一個階層的,倆人般配!”羅強就這么聽見了,當時一動不動,呆呆地蹲在石頭凳上。羅強嘴里的煙頭還燃著,燙著,一口咬進嘴里,火燒火燎的香煙屁股燙著他的舌頭,燒他的喉嚨,燒他的心……羅老二幾天之后就把食堂大玻璃砸了,掄著桌子,砸得粉粉碎。飯菜都是剛做好的,而且是這人自個兒掌勺做的。羅強眼眶發腫,眼底發紅,讓食堂案板上每一盆菜都濺上玻璃渣子,吼著,“老子這日子過得不舒坦,你們誰也甭想舒坦,老子吃不下飯,這屋誰都甭吃飯”!訂婚宴那天,據說陶珊珊哭著從酒店跑出去的,邵局和陶局倆人吵了起來。邵鈞后來也反省,自己這事兒特對不住陶珊珊。陶珊珊沒錯,錯在他,是他先答應了,跟人曖昧著,臨陣又后悔,反悔了。他也對不住他爸爸,讓他爸爸在老同學同僚面前跌面子,肯定特別坐蠟。他唯一沒覺著自己對不起羅強。那時候他是真恨羅強。三爺爺憑啥就不能結婚?你還砸玻璃,你還鬧事了?你羅老二就是這么一號人,在這種人面前,就沒道理可講。邵鈞見識多了,只許你羅強對不起我,耍我,還就不許老子對不起你擺你一刀嗎?!他心里含著怨氣,他也知道羅強有怨氣,倆人每一次對掐,每一回冷戰,都讓他心絞,讓他更加難受。往前走,沒有路,像剜他的心;撂挑子,他又舍不得,像割他一塊rou。這天在夜店里,一群公子哥兒湊在一桌,喝酒,套關系,打了一會兒牌。打牌楚二少和邵三爺坐對桌,互相翻眼皮子打眼色,專門贏沈博文一人兒的,殺熟。打牌打累了,歇下來,一群人牢sao閑扯,免不了提到最近一年帝都發生的大事,高層的變動。座上有個朋友,家里有內部人士,消息靈通,從各處搜羅打聽來的零散段子,于是在一群哥們兒面前云山霧罩,就他什么都知道似的,在哥們面前拔份兒。那人把酒杯往桌上一擺,口氣特別玄乎,還吊人胃口:“這不是半年多了嗎,最近才解密,漏出風兒的,我才聽說這里邊兒的事,你們知道當時啥樣嗎?”邵鈞翹著二郎腿,眼睛看別處,楚珣煩了,哼道:“一個悶屁,夾屁眼兒里不難受???快放啊?!?/br>那朋友于是開始抖,腳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這回那倆人,都是無期,判得都夠狠,但是又都不夠狠。按理兒說,都夠死幾個個兒的,可是到這個級別的,沒有直接判死的。貪一百萬的死,貪到十億丫就死不了了,但是上邊又不能饒他,這人野心太大,又確實有能力,敢整大事兒,恨他的人特多,所以給他個無期,膈應著他。說到底,還是整垮他把他徹底拖下水的那個人厲害,牛逼?!?/br>楚珣哼道:“誰???你說姓羅的那位,他又怎么回事兒?”那朋友拿玻璃杯一拍茶幾:“對,就他?!?/br>邵鈞喉頭動了動,臉用一個很別扭的姿勢扭著,看向遠處的舞臺,耳朵卻豎直了,聽著身邊的八卦。那人顯得很感慨,說道:“要說劉這個人,也算一代梟雄,敗就敗在‘不仁’這倆字上?!?/br>“能做大事的人,要殺伐果斷,要心狠手毒,但是凡事都要拿捏個分寸,對身邊人要仁義,講究個義氣,要能服人。這個人,還是不仁,早在文革那會兒就看出來了,他媽的是個紅衛兵的出身,最下三濫讓人瞧不起的一類,誰對他有過恩他狠踩誰,背后捅刀子,背信棄義,過河拆橋,兔死狗烹。結果怎么樣?這回就是讓當年的手下給‘翻’了?!?/br>“再說他當年這個手下,確實替他干了斷頭的買賣,也攥了他的把柄,這就是一著不慎,養虎為患。劉一直想除掉這個人,就是弄不掉。這回翻得真叫狠,所有的事兒都給丫抖露了。聽說當年也是個狠點子,黑道大哥級別的人物,京東大酒店原來就是他的,羅老二,沒人不知道吧?這種人手上好幾條人命,根本就不在乎,就是豁出去了,把姓劉的搞死……”楚珣瞟了邵鈞一眼,知道邵小三認識。邵鈞面無表情地聽著,實在忍不住,低聲罵道:“豁出去了個傻逼,搞死別人不就是搞死他自個兒?”那人一擺手,抖出料兒來:“一開始可也沒招,專案組那些人下手多他媽狠啊,前兩年在重慶,那幫人怎么下的手?”“據說,每一個接受調查的重點人物,都由七八個警察‘照顧’著,據說連審了七天七夜,一百多個小時不讓人睡覺,每天只給喝水,不給吃飯,給飯也是餿的。天天坐鐵椅子,吃喝拉撒睡都恨不得鎖在鐵椅子上,不讓站起來?!?/br>沈博文喝高了,醉眼迷離地插嘴:“夠狠,老虎凳嗎?”“比老虎凳還狠!同時被抓的味醉仙集團那個女老板,也坐鐵椅子,據說……”那人壓低聲音,表情詭秘神叨著,“據說椅子中間給挖個洞,拉的撒的和女人的那啥,那啥,都從那小洞里走……”“各種手段,不上臺面的東西就更不能提了,比黑道還他媽黑,反正就跟當年歌樂山渣滓洞那一套也差不多,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