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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老實?我放你出來,你再砸人,你就是不給我面兒,讓我難做?!?/br>“除了我,以后沒人給你喂饅頭,你自己看著辦!”邵鈞威脅道……羅強那天還是向饅頭屈服了。邵鈞跟一大隊的幾個隊長、管教說了半天,才把羅強放出來。邵三爺因為那個身份,說話還比較有分量,別人不好駁他的面兒,但是他畢竟不是頭兒,不能一言堂。他再見著羅強,是在清河監獄醫院的病房里,羅強身上蓋著白床單,床單下露出來的部分,都是斑斑駁駁的傷,新傷摞著舊傷……大夫說,這人肋骨折了兩根,肋骨折著竟然還在鐵籠子里關了兩天,真能熬,簡直是個瘋子。邵鈞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順手遞了一趟尿壺。羅強用威懾的眼神把邵鈞逼出屋,老子他媽的不用你遞尿壺,不許偷看我撒尿,真討厭!大夫提著尿壺出來,說,這人有些尿血,很疼,大概是讓警棍戳的,電擊傷著腎了。邵鈞那晚回到監區,一晚上沒消停,把一大隊各個寢室翻了個遍……大伙平時習慣了每天早上瞧見咱邵三爺扭著小腰,提著警棍,歪戴著帽子,樂呵呵的,吊兒郎當的樣兒。犯人們從來沒見過邵鈞這么怒,冷著臉,壓著火,一間屋一間屋地查,問,誰知道,誰看見了,到底他媽的誰干的?!……關鍵時候啥也問不出來,發紙筆讓匿名揭發也沒用,沒人看見那個壓低帽檐兒的“協管”是誰,那人在出事兒的晚上迅速就溜了,哪還能讓人抓現形?邵鈞氣壞了,精明的眼神掃過七班每一個人,眼光盯著班長老盛盯了很久。作者有話要說:陌監區長:“二哥你個衰人,你咋就變傻了呢!”二哥緩緩地拎起黑布鞋:“都是邵小三兒那小壞蛋,給老子喂饅頭,老子腦袋都成饅頭了,整天想著吃三饅頭!”陌監區長【做婦聯調解狀:“這次是三饅頭不對,沒照顧好二哥?!?/br>二哥斜眼瞪:“老子不用他照顧!不許偷看我撒尿?。?!”13、立威...后來,邵鈞專門把老盛叫去辦公室,談話談了很久。老盛當然什么都不會說,什么都不承認。但是邵鈞覺著自己沒懷疑錯,畢竟是干警察的,熟悉牢號里的門路,他心里有數,他只是永遠慢了一步,抓不到證據!邵鈞給老盛遞了一根兒好煙,手指撥弄煙盒:“鄭克盛,人是在你眼皮底下給弄出去,給黑了,你是七班班長,你明白我意思……這事兒就是最后一回,別給我整第二回?!?/br>老盛還想扯別的事兒狡辯,邵鈞說:“那天來探監那個人,咱們有錄像的,要不然我調外邊兒的公安來,查查那人是什么人,現在在哪?你以前道上的兄弟,咱們一個個請進來喝個茶,聊聊?”老盛不說話了。他有涉黑案底,他怕查。邵鈞打了一棒子,再給一甜棗:“你也老人兒了,在咱們這兒待了八年,你頂多還有三年,就出去了,何必呢?你惹那二九四干啥?多掙幾個工分,全須全尾地早點兒出去,你老婆還家等你呢,你想想哪個值?”老盛埋頭狠抽了好幾口煙,最后說:“邵警官,我沒想給您添麻煩,這回對不住您了,可是真不關您的事兒。您管監獄里的事兒,但是您管不了道上的事兒?!?/br>邵鈞直視對方的眼:“我還就管了?!?/br>羅強在醫院養了一陣子,一方面傷得確實不輕,另一方面是邵鈞不想讓人這么快就回監區,怕再惹是非。邵鈞心里像是讓一根線兒牽著,趁著歇假日,往醫院跑了好幾趟,在病房門外、樓道里,遠遠地張望。他看見羅強從病房里溜達出來,手扶著墻,慢慢地往洗手間走。羅強走了一會兒,停住,側過頭哼道:“甭跟著了,送饅頭???”邵鈞郁悶地咬著牙,從身后拎出五顏六色一大袋子零食……邵鈞發覺自己忒么的也是賤,罩著這人,這人領情嗎?平時幫熟識的犯人從外邊兒帶些東西,買些東西,聊聊家常,關照一下,是管教份內之事,可哪個也沒像這個,邵三爺覺著自己在對方面前就跟個催吧兒似的!可他心里多多少少有點兒過不去,二九四是在他管理的隊伍里讓人黑了,還跟他脫不開關系,他口口聲聲說“我給你說法”,可是這事兒最終還是要不了了之,在牢號里吃頓虧挨頓打,誰沒經歷過?從來就沒說法。邵鈞嘴上并沒有對二九四坦誠,我認為你遭遇的這個事兒,背后約莫是誰誰搞的鬼,但是他在背后也沒閑著。有人趁他不在,把他手底下的人給黑了,邵三爺能甘心?能讓你們捏著玩兒?邵鈞花了一整天十幾個小時,研究出事那天監區的監控錄像,眼睛都熬紅了,把幾幀最關鍵的視頻一個格一個格地分析,某個遮臉的協管怎么也找不出來,只能分揀出探監室里那個帶刺青的光頭。邵鈞心里憋了一口惡氣,就好像二九四折掉的那兩根肋骨是戳在自己橫隔膜上,噴在他臉上的那口血沫子燒了他的眼。他越過監區長,直接找了自己熟識的公安哥們兒。那個光頭也是當地派出所掛了號的人,劣跡斑斑,迅速就給抓了。找不到買兇故意傷人的證據,邵鈞也不含糊,直接交待給他哥們兒:丫不承認?成,就這小子,敢算計三爺爺的人,不管用什么理由,把丫的在看守所里給我關半年,半年內甭他媽想出來,我就不信治不了他!邵鈞的脾氣是這樣兒,誰也別惹他。小時候,誰惹他他就哭,哭得驚天動地翻江倒海,誰把他最寶貝的玩具弄壞了弄丟了他能哭咧著嚎叫著扯著誰的腿跟人玩兒命,死寧著呢。現在不哭了,他直接跟人玩兒命。那天,在監獄醫院的病房里,特別逗。邵鈞跟個大爺似的,斜靠在病床一頭,橫刀立馬地坐著,從兜子里往外拋零食。羅強也跟個大爺似的,歪在病床另一頭,一包一包地拆零食,悶頭吃東西的動靜兒,像撕咬獵物的豹……倆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開始臭貧。邵鈞嘲笑:“噯,噯,骨頭,骨頭都吞進去了,還有呢,咱不至于的!”羅強嘴角聳動:“每天都有???”邵鈞:“你以為你啥人啊,還每天都有你的?”羅強:“你說我啥人?”邵鈞:“還忒么嘴硬逞強,肋骨都快穿到肺里了,血啦呼呼的,你不疼???不難受???”羅強:“都沒見過吧?”邵鈞噴他:“大爺的,你整天有啥可牛逼的?”羅強囂張地說:“就是你大爺,牛逼慣了?!?/br>邵鈞收起扯淡的表情,說